时间往回倒一个小时。
孙胖子用韭菜掺白菜，配上粉条鸡蛋胡萝卜的素馅儿盘好了。
开始擀皮儿。
孙豪包的时候有点儿迟疑：“师傅，这是不是有点儿大？”
一个饺子都快顶上个菜角那么大了。
孙胖子瞄了眼：“不大，对着呢。
蒸饺就得大点儿！
所里一二十号人，基本都是大老爷们。
要真是包成小的，咱爷俩得包到半下午去。
这多好，饭量再大，最多也就吃上七八个。”
能省事儿谁也不嫌麻烦。
包到最后十来个的时候。
孙胖子还抽空打了个酸辣汤。
一顿中午饭就算成了。
王志强进餐厅不算早。
至少赵建设比他坐下的还早点儿。
一看这饭食，王志强让捡了五个素蒸饺，端着碗汤到了赵建设对面坐着，咬一口之后赞叹道：“赵哥，这孙胖子手艺不错啊，反正面食做的都挺好。”
赵建设吃的不抬头，好吃还堵不上嘴，说明还是不饿。
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
就出去一天，吃饭上就有点儿别扭。
十里不同俗，拉面馆老板老家派出所的饭菜，有点儿咸！
赵所昨天晚上喝多了水，一晚上跑了两三趟厕所，早上起的有点儿早。
还让同行赞了句，“不愧是市里来的同志，就是有干劲儿。”
勤奋的赵所，这会儿着急吃完就想回办公室眯会儿。
看着一点儿疲惫都不显的王志强，心里暗暗叹口气。
这错了十几岁，精神头就是不一样。
想当年······
赵建设想着也没耽误吃饭。
还别说孙胖子的素饺子里面绝对放猪油了，喷香。
孙胖子摘了围裙下来问大家味道咋样。
收获了好几个大拇指。
回到后厨，跟小徒弟自得道：“咱爷俩的事儿算是稳了！”
孙豪不解：“咱干这二十来号人的食堂，也挣不了多少钱啊，还不如出去开个店呢。”
孙胖子拒绝：“免了，我就不是那块儿料，你这脑子也够呛,咱爷俩消停挣口饭吃就行了！”
饭店又不是没干过，虽说手艺还凑合，可干个饭店又不是只管炒菜就行了。
被坑的次数，可以再开本书写了。
中午孙胖子按一人六个大饺子准备的，凑个整蒸了一百五十个。
因为付所跟另一个同志去分局蹲守，没赶得上回来吃饭。最后剩了一小筐，约莫十来个的样子。
对孙豪说：“晚上还是你的！”，有好吃的小徒弟就挺开心。
可惜话说的有点儿早。
没等晚上，半下午的时候，付所来寻摸点儿吃食。
看见这筐子蒸饺，亲自下手热了热，跟小刘俩人一分，吃的盘干碗净。
睡完午觉起来，孙豪围着空筐子转悠好几圈，跟个没吃到豆渣饼，疯狂拉磨的小毛驴一样。
失落的看着孙胖子：“大伯，又没了！”
孙胖子：“叫师傅！没就没了，晚饭多吃点儿，烙油饼吃不吃！”
孙豪：“吃！”
晚上人少的更多，也就十来个人留下吃饭。
神奇的是，王志强三人都赶上了晚饭。
发面油饼，一个个锅盖大的油饼切成成人手掌大的块儿。
配上青椒土豆丝，干豆角烧五花肉，萝卜粉条，还有搅的面汤。
让不是太饿的付所跟小刘咬咬牙，吃了两块儿饼······。
不过没留下的人都选择了带走一份。
所以照旧没剩下多少。
剩的几块儿油饼，付所点名了让切一小碟咸菜丝配着当宵夜。
孙胖子颇为欣慰，回家路上跟自行车后座的小徒弟显摆先见之明：“你还说把剩饭带回家喂狗呢。看这吃的跟猪拱槽似的，咱家狗真指着食堂那点儿剩饭，能饿死。”
孙胖子爷俩下班。
可其他人下不了班。
今天有任务的都凑到了会议室复盘所有收获。
王志强松松腰带，汇报了一下午的成绩：“老乔那边提供了几个疑似熟客的名单，拘留所也给了当时前后两次，李花妮的交流对象的工作单位跟联系方式。
今天下午就先找了这两个人。
主要是交流比较费劲。
都挺抵触，全都说改邪归正了。
反正是不配合。
最后连咋呼带蒙的，也没人承认事发前后有联系。
付所，我们仨觉着，可能有阴影了，即便真是没改毛病，也大概率换个负距离交流对象了吧。
所以这个方向没啥进展。
老乔那边给了俩人名单，金光都认识。金光你自己说吧。”
金光摸摸鼻子有点儿尴尬：“那啥，付所，王所，赵所，这俩人都是原来我们厂里的职工，之前整这事儿被抓住的时候，还是通知我们去领的人。
我觉着，我明天单独去见见比较合适。
怕人多了，他们心里有畏惧再弄巧成拙。”
付所点点头，又看向赵建设。
赵建设俩手一摊：“快下班的时候打了个电话，啥消息没有。”
付所虽然着急，但也不是不讲理：“进度目前不错了，二十四小时内查到所有死者的身份，有了初步的方向，下面抓紧跟进，不用考虑上层压力。
今天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家属的工作也做好安抚。
忙过这一阵子，时间许可的情况下，我给你们轮流放两天假。”
大家也没有瞎客气，抓紧时间下班了。
王志强问赵建设：“真能给放假？”
赵建设不当回事儿：“想想就得了，我上了这么多年班，发现个规律，但凡领导说闲了给你放假。接下来就能忙死。”
王志强不信：“咋地，放假是个诅咒啊！”
赵建设这一刻被二十多年的工作经验加持：“呵呵，年轻人！”
······
对双喜路派出所的各位而言，今天又是踩着月亮下班的一天。
到家之后，孩子又睡着了。
罗晓倩压低声音：“轻点儿，孩子刚睡！”
王志强挺可惜：“我就吃完饭开个小会，还想着回家早点儿能看见孩子呢。”
罗晓倩安慰老公：“没事儿，孩子也没想爸爸！”
这点儿并没有安慰到失落的孩儿他爹。
罗晓倩好奇的问道：“你们食堂伙食咋样？比马大姨做的好吃？”
王志强回味下：“各有各的好吃法儿！”
罗晓倩拱进被窝：“行啊，饿不住冻不着就行。明天早上你跟咱爸妈说说，也省的他俩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