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拉尔走到小椅子边，坐下来，他的脑子开始激烈的争斗，他依然不相信这个真相，看向巴绰的目光很犀利，“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个虚拟世界有哪些明显的破绽，我想听听。”，巴绰并没有经过思考，直接就回答了，“相信很早以前你就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你脑海的世界里，很多画面是没有的，面孔，文字，细节。这是因为一代系统无法完成这些内容的计算。其次，你还记得我们出去旅行吗？”，“记得，”，“嗯。当时从巴黎到伦敦的距离，系统是根据你的知识模拟出来的，但你的知识没有具体的数据，只有宽广的英吉利海峡，所以系统模拟出来的距离就很长，包括去西伯利亚也是。”，“你是说，如果我的知识体系里面没有具体数据的话，系统就会创作一个数据出来？”，“是的，地名也是，如果你不记得一个地方，系统会创作一个名字，所有一切，只要是你不记得具体数据的，系统都会自行创作。”。海拉尔内心的坚持已经开始动摇了，他无助的的双手抱着头，“我家乡的一切是因为我记忆中非常详细，才能创作得这么像真吗？”，“其实破绽非常多，只是你没有发现而已，毕竟你的知识体系不够全面，所以系统创作的过程中，有太多细节需要系统去做逻辑运算。”，海拉尔向四周看了看，想辨别哪些是假的，但没找到任何东西，他直起身来，摸了摸桌子和书，并仔细的端详自己的手指头，良久，他继续问“如果我不懂一类的知识，这一类的知识需要的场景就完全由你们捏造？比如研究院。”，“并不是，你的知识体系里能涉及的所有内容都会被系统学习，如果你不会的，可以从系统制造者的知识体系里提取一部分来弥补。”，“系统制造者？他是谁？”，“抱歉，这在我的回答权限以外。”。接下来，是很久的沉默，海拉尔在思考着，而巴绰则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他在等待。不久以后，海拉尔终于冒出来一句话，“怪不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本以为你会非常记恨我，但你的表现却如此大度。”，“是的，虽然系统在编辑我的时候要尽可能真实，但第一原则是尽量不伤害你，这也是保护机制的要求。”，海拉尔的理性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他微微的偏头看着巴绰，“有没有办法能证明我现在的世界是虚拟的，我想去看看。”，巴绰顿了一下，但很快就做出了回答，“在保护模式下很难证明，但，你可以切换模式到编辑模式，”，“怎么做？”，巴绰接下来的话让海拉尔大为震撼，“首先找寻到你成为数字生命的唯一代码，就是你的现在身体的视网膜，然后找寻到触发装置，在虚拟世界的绝对无人区，它能自动识别你的代码，并按提示进行操作。”，海拉尔急切的问，”这个装置在哪里？”，“南极地下。”，“有没有坐标？”，“按你们的认知体系是这样的坐标，南纬79＇59＇01＇ ， 西经81＇56＇53＇。”，“为什么要把触发装置放那么远，”，“因为它是自动装置，要尽量避开系统生成生灵的一切交互行为，用你的话就是防误触。”。
海拉尔有点疲惫了，今天的这番对话，已经超过了他的认知，虽然内心在回避这个事实，但种种迹象又证明巴绰的话是对的，他已经不想思考，只是躺在椅子上沉吟，“如果触发装置失效了，无法切换，就要困在这里了吗？”，巴绰的话语几乎没有表情，“不会，还有一种方法可以快速回到初始模式，就是什么都没有的模式，但可以和外界联系。”，海拉尔眼里闪过一点光，振作起来，“怎么做？”，巴绰平静的回答，“自杀。”。这个答案明显是让人失望的。老人躺回椅子上，双眼无神，他还想问，但却没了力气，巴绰就在沙发上静静的坐着。这个年迈的老人终究是难以承担如此大的冲击，他在椅子上躺着睡了过去。巴绰走到他的身旁，为他盖了一下被子，又往炉火里加了一点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