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辞语调放软了些，仿佛只要小漂亮点头，他就真的把theseus放出来。
她不开口，宋辞也就不说话，专心致志地将脸埋在少女的耳后。
旁边打开的玻璃窗吹得边上的玫瑰花瓣有些颤抖，微风带着摇曳的花香吹起了少女的发丝，挠得宋辞的脖颈有点发痒。
恍惚间有点像昨晚娇气包落下的一个个，带着求饶意味的吻。
比花香更加浓郁的，是少女身上带着渗透灵魂般的甜香。
在遇到她后，没有人比宋辞更相信“灵魂吸引”这四个字了。
就像现在这样，娇气包在他怀里心虚地哼哼，“那你把他放出来他不是完成不了项目了呀？”
“嗤，”
你看，就像这样，天生就是来克他的。
宋辞只是冷哼了一声，就没有再说话了。
“我觉得——”少女腰上搭着的大手一紧，让她忍不住回头，对上了宋辞的目光。
冷峻的脸庞上眉毛拧起，一个一个字从薄唇蹦出。
“我、不、放。”
苏杳很想看看这个餐厅有没有监控，有没有把刚刚宋辞对她问的那句话录下来。
她要做成录音带，一遍一遍在宋辞耳边倒放。
“你好奇怪。”苏杳张张嘴，不知道怎么总结宋辞这个幼稚的行为。
“我说，我、不、放。”
像开了闸的大坝一样，开了第一句口其他就收不住了。
“不许想他，他这么没用，一个项目都出不来。”
“我那关又不难，这么没用的男人你想他干什么。”
“就是一个刚分化出来的乳臭未干的小屁孩，你是不是上个副本和他做队友了？”
“他没保护好你，才让你来我的副本的。”
“惩罚副本就没让活人出去过，他真是个没用的男人。”
……
最后还是苏杳连说了几句“不放”才让宋辞住了嘴。
“宋辞，我记得我原来的主线任务不是这个。”苏杳被搭在她腰间手腕上的腕表吸引了，等了一会都不见秒针转动，“怎么这个时间一直停在12这里啊。”
“嗯，我改的。”宋辞很大方地承认了。
“我只是为了留住老婆，不过分吧？”宋辞亲了亲少女的发丝，
“宝贝，我的惩罚副本不是这么好过的，”宋辞修长的指尖点了点表盘，“知道为什么叫怪诞马戏团吗？因为无论你在这里待几天，我都可以把时间调回第一天。”
“就算再厉害的玩家，碰上无解的时间，最后也只能慢慢消亡。”宋辞讲到这停顿了一下，
“哦，有个办法，那就是把我杀了。”
宋辞看着苏杳有点僵直的背影，笑容有点恶劣。
“别怕，这个表已经没用了，不然我也不会给你改任务。”
“怎么改啦？”苏杳悄悄拨开了表冠，轻轻扭动了一下。
时针向下旋转着，“啪嗒，啪嗒”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被宋辞包裹着的小漂亮没有发现太阳以一种诡异的速度落山。
宋辞在时间变化的那一秒就注意到了，但他没有阻止。
副本空间是怪物的所有物。
他的所有物在被苏杳控制着，他也被掌控在苏杳的指尖上。
她掐着旋转的，是他的命脉。
他的内心翻腾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满足感。
直到空中餐厅被黑暗浅浅侵蚀，苏杳才反应过来时间正在她手中快进着。
少女扑闪的睫毛彰显着她的无措，宋辞将表冠轻轻扣上，在时间暂停的那一瞬，附在少女耳边低语着，
“宝贝，月亮升起来了。”
耳边传来了其他马戏团成员慌忙赶到这里的脚步声，一句句“团长怎么了”交杂着，让苏杳的耳朵有点发疼。
她听着宋辞敷衍完他们，又将他们赶出了餐厅。
随着玻璃门关上，整个空间只剩下了苏杳和宋辞。
窗外吹来了夜晚的凉风，宋辞摸了摸苏杳被吹得有点凉的左脸颊，抬手将玻璃窗拉了起来。
“还在发愣呢，宝贝，我可没有骗你，我这个能力拿去和别人换了别的东西。”宋辞叹了口气。
“我还能拧回来吗，我有点心疼浪费了这么多时间。”苏杳尝试着把表冠拉开，但是表冠像是被强力胶水黏住了一般，拉不开了。
“这个副本只能调一次的，不然乱了套了。”
小漂亮见餐厅里没人了，就侧了一下身子，整个人窝在了宋辞的怀里。
其实平时没那么娇气的，但现在她有点冷。
她感觉，刚刚，祂好像来到了她的身边。
只是感觉，所以不确定。
“你把费修的缺陷告诉我。”少女推了推男人环着她的肩膀。
她想快点离开这个副本了，她不知道还有多少个副本，还需要花多长时间，她才能见到祂。
她一直有人陪着，但是祂好像一个人待着很久了。
会很想她的吧，小漂亮觉得自己有点自恋。
“费修啊……不能直接说答案的。”宋辞用指尖勾起了小漂亮的发丝，一绕一绕的。
就像踩在他的心尖尖上跳舞。
“那你好歹给个提示呀。”苏杳气鼓鼓的，“如果这样做追求者的话一点都不合格，要被淘汰的。”
“嗤，”
“搞半天，我还只是杳杳的追求者，还是即将要被淘汰的追求者。”宋辞的语气没听出什么沮丧的意味，但是苏杳知道，他下一秒就要把提示告诉她了。
“宝贝，费修是个小丑。”
“小丑缺什么呀，”我的漂亮宝贝。
下一句话宋辞没说，说了等于直接明牌了，还玩什么“你画我猜”的小游戏。
简直没情调。
“小丑缺什么呀，”苏杳模仿着宋辞的腔调，重复了一遍。
宋辞看着苏杳没有头绪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
其实这个副本的主线任务还是苏杳说话的时候他才临时想到的，所谓的什么“缺陷”其实没什么内涵，但告诉那群马戏团成员以后他们都夸赞了很久。
现在看来，有点拍马屁的嫌疑。
“那你的呢？”苏杳拍了拍宋辞的手，决定想下一个。
“我的什么？”宋辞明知故问。
很无聊，但他就喜欢和苏杳做这种无聊的事情，最好做一辈子。
“你的‘残缺’。”小漂亮特地把‘残缺’两个字发音咬了重口，看得出来真的很想知道。
“宝贝，你现在可以给我做个‘全身检查’，看一下我有没有什么‘残缺’。”
“要不先从口腔开始？”宋辞张大了嘴巴，可惜他太高了，苏杳整个人懒洋洋靠在他的怀里，抬头也未必能检查得到什么口腔。
“你能不能正经点。”苏杳抬手碰了碰他的下颚，想要他把嘴闭上，手却被宋辞往上带了带。
娇气包浑身都软软香香的，她身上的什么都想\/吃。
所以宋辞实践了。
像舔\/舐棒棒糖一样，苏杳的手指上留下了一排印记。
这个做法换来了苏杳的强烈谴责和无比愉悦的心情。
“这是一个很正经的提示，证明我的身体没有什么‘残缺’。”宋辞正色道。
“这算什么正经提示呀，我自己的两只眼睛可以看见。”小漂亮有点烦了。
她现在不止这件事情可以做，她想把这个问题放一放，专心去当临时员工。
她有点后悔怎么刚进副本的时候没想着先把命运骰子用了，出了这个惩罚副本再说。
结果现在两只兔耳朵被宋辞逮住了，就算用命运骰子出了副本系统也会判定为任务失败，最终的结果还是又进来这个马戏团。
苏杳有点不死心。
“惩罚副本只有你这个马戏团的副本吗？”苏杳的小脚勾了勾宋辞的小腿。
隔着西装裤，其实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宋辞的眼睛实实在在看到了苏杳的这个动作。
娇俏的，蛊人的。
好想也尝尝脚\/丫是什么味道，白白的，看起来特别嫩。
小漂亮的小嘴一张一张的，宋辞挑了个小颗的樱桃塞进了她的嘴里。
被塞了满嘴的娇气包眼睛瞪圆了点，不解地看着他，但还是乖乖吃了下去。
宋辞看着苏杳咀嚼的幅度，眼眸渐渐加深。
他在苏杳快吃完的时候又塞了一个。
被少女不满地踹了一脚，所以宋辞开口哄骗着，又塞了一个。
满满当当的，可怜死了。
“不止一个惩罚副本，”宋辞停顿了一下，看到了少女有点冒着星光的眼睛，他起初不是很想把这点星光掐灭的，他发誓。
“但你进的惩罚副本只会是【怪诞马戏团】。”
灭了。
对不起，宝贝。宋辞毫无负罪感地想。
“我去找妮迪娅了。”苏杳觉得这话是一点都谈不下去了。
人只会越来越恶劣，宋辞更是恶劣加倍。
“大晚上去当什么小美人鱼。”宋辞掐着小漂亮的腰，不给她走。
“那团长会看在我努力工作的份上把临时员工的工资给我吗？”苏杳直起的腰又弯了下去。
反正都色\/诱了，也不差这一点。
“不太行。”
“那我还是去当美人鱼吧，团长。”
苏杳起身就想走，但是被宋辞拉住了。
“急什么，我送你去。”宋辞慢悠悠挑了颗饱满的樱桃含在嘴里，才牵着小漂亮往前走。
***
水池边。
妮迪娅躺在贝壳里准备睡觉的时候，“砰——”
一颗石头被宋辞从水池边丢了下来，正中妮迪娅的头顶。
没砸坏，但也不好受。
“费修——大晚上的你——”妮迪娅冲出水面的瞬间就闭上了嘴。
是团长，身后还领着那个小漂亮。
“她来找你学东西。”宋辞并不打算多解释，说完这句话就拎了个长椅坐在了水池边上。
如果戴副墨镜，旁边再放个椰子水，就悠闲地像是来海边度假一样。
看着妮迪娅原地打了几个哈欠，苏杳有点不好意思，看起来好像只有她和宋辞没有被突如其来的夜晚影响到。
而且妮迪娅好像只教她一个？
妮迪娅接下来说的话验证了苏杳的想法，“杳杳——”
“砰——”一块石头又丢了过来，正中妮迪娅摆上礁石的鱼尾，疼得她龇牙咧嘴。
一般来说，像之前训练的时候，团长就像现在这样，什么话也不说，在他们做错了的时候直接砸个石头过来，然后让他们慢慢猜。
已经很久没被砸过了，妮迪娅恍惚了一下，才想起来费修千万次失败后总结的那套宝典——被砸石头后的思考流程。
我做了什么——
团长希望我做什么——
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妮迪娅正打算实施第一步的时候，她就看见团长冷着脸看她，张嘴犹如吐出寒冰似的，每一个字都可以冰死一条无辜的美人鱼。
“杳杳是你叫的吗？”
好冰冷的话语。
妮迪娅好冤枉。
她只是听到乔安和乔伊这么叫了，还有赫普，怎么就教训到她的头上了。
妮迪娅将受伤的鱼尾藏到了水下，抬头就看到了苏杳涨红的脸。
她也不敢当着团长的面调戏，除非她想死。
所以她只能接着原来的话头，若无其事地继续当个好老师，“苏，他们今天因为夜晚的到来临时没有训练。”
“诺伦那他们也还没去，等诺伦那结束应该会来一个女生。”
“我们这个是双人表演项目，一个人当美人鱼，一个人在空中表演绸吊。”
“说实话其他人的节目如果说美，那也是‘暴力美学’，只有我这个是真的灵魂上的享受。”即使团长在，妮迪娅也要当着小漂亮的面拉踩其他项目。
“绸吊，你知道吗？”妮迪娅指着顶上悬挂的一条淡粉色的朝长条丝绸问苏杳。
绸吊，演员通过抓住高空悬挂的布条或绸条攀登缠绕，构成一组组凌空造型，以展示超群臂力及多变形体技艺。
苏杳点了点脑袋，表示知道。
站在岸边的样子就像幼儿园里乖乖软软的小孩，老师说什么都只会点头。
因为长得太漂亮了，老师最后的声音都会忍不住放轻些，说不定最后还会额外在乖宝宝的手背上多贴一个小红花，以示偏爱。
“那个需要很强的力量支撑，稍有不慎就会从高空掉下来，所以你当美人鱼可以吗？穿着鱼尾服游几下就可以。”
宋辞没有落下苏杳的一个表情和动作，杳杳对别人的提议一般都是赞成的。
他要看到他的宝贝变成水里的小美人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