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须迅速变得干枯、脆弱,然后在接触到刀芒本体时,如同被风吹散的沙雕,寸寸断裂、化为最基础的水分子尘埃,被寂灭之刃悄然吸收。
一道刀芒,轻描淡写地斩灭了熔岩、雷霆与潮汐的联手一击!
这一幕,让周围狂暴的元素生命出现了瞬间的凝滞。
它们的简单意识无法理解,为何如此强大的元素力量,会在那灰色的、不起眼的攻击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顾诚没有给它们思考的时间。
他身影一闪,如同灰色鬼魅,直接出现在了那头熔岩巨灵的头顶。
寂灭之刃向下轻轻一插,刃尖没入那由炽热岩石构成的头颅。
没有激烈的抵抗,熔岩巨灵那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体表流淌的岩浆以刃尖为中心迅速变得灰暗、冰冷。
这种灰败如同瘟疫般蔓延,眨眼间便覆盖了它全身。
最终,这头山岳般的巨灵,彻底化为了一尊巨大的、毫无生命气息的灰色石像。
然后在一阵微风中,崩塌瓦解,化为一片覆盖大地的灰烬。
其核心的精纯火元素本源,被寂灭之刃贪婪地吞噬,刃身上那暗红色的纹路,似乎变得更加灼热了一些。
下一刻,顾诚已出现在风暴领主凝聚的雷云之前。
面对那不断迸发闪电的能量集合体,他直接张开了左手。
掌心之中,一个微型的寂灭漩涡浮现,爆发出针对能量形态存在的恐怖吸力。
风暴领主发出了尖锐的、充满恐惧的能量啸音,它试图分散、逃离,但那股吸力牢牢锁定了它的核心。
它那庞大的雷电身躯不受控制地被拉扯、压缩,最终化作一道扭曲的闪电流,被硬生生拽入了顾诚掌心的漩涡,消失不见。
只留下一缕精纯的风暴本源,融入寂灭之刃,使其刃锋之上,隐隐有细微的电弧一闪而逝。
潮汐主母见势不妙,庞大的身躯迅速向元素之海深处潜去。
但顾诚的目光已然锁定它。
他举起寂灭之刃,对着那翻腾的海面,虚虚一斩。
“寂灭·断流。”
一道无形的、却斩断一切生机联系的界限,瞬间出现在元素之海与潮汐主母之间。
主母那庞大的身躯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它与海洋的联系被强行切断!
它发出了无声的哀嚎,身体开始失控,那由高度压缩水元素构成的身躯失去了能量供给,开始崩溃、蒸发。
不过数息,这海洋的霸主便如同阳光下的露珠,彻底消散。
只留下一股精纯的水元素本源,被寂灭之刃吸收,刃身上仿佛多了一丝流动的水润光泽。
顾诚如同一个行走在狂乱画卷上的橡皮擦,所过之处,沸腾的元素平息,咆哮的巨灵沉寂,绚烂而狂暴的色彩被永恒的灰色覆盖。
他并非在毁灭,而是在执行一种更高层面的“清理”,将这些陷入永恒狂乱的存在,从无尽的循环中解脱出来,赋予它们最终的、绝对的宁静。
寂灭之刃在这场元素的盛宴中欢欣雀跃,不断吞噬着各种精纯的元素本源。
其形态与内涵,也在这场狩猎中,发生着潜移默化的、指向更高层次的蜕变。
而这,仅仅是他在这颗元素星球巡行的开始。
更多的元素领主,乃至那可能存在的、统御所有元素的至高意志,似乎已被惊动。
更加狂暴的元素怒潮,正在星球的核心汇聚。
顾诚的寂灭之刃,渴望更多。
顾诚立于一片死寂的焦土之上,方才熔岩巨灵崩解留下的灰烬尚在空中飘散,如同为这场元素终末献上的黑色雪花。
寂灭之刃在他手中低吟,刃身上流转的灰金、暗红、银白与那新添的、代表元素本源的微光交织,仿佛在回味刚才吞噬的火焰与风暴的“滋味”。
这颗星球的元素狂乱,对寻常存在是毁灭炼狱,对他与他的兵刃而言,却是滋养寂灭之道的独特盛宴。
然而,元素的喧嚣并未因几位领主的陨落而平息,反而像是被彻底激怒。
整个星球的环境变得更加极端、更加具有针对性。
天空中的烈焰与冰霜云层不再漫无目的地翻滚,而是凝聚成无数只巨大的、燃烧或冻结的眼睛,死死锁定顾诚。
大地不再随机裂开,而是以他为中心,方圆千里的地壳如同活物般向上拱起,形成一个巨大的、由活化岩石和沸腾岩浆构成的囚笼。
无数尖锐的晶岩地刺如同森林般拔地而起,封堵着所有可能的移动路线。
元素之海的方向,传来亿万水元素生物的尖啸,整个海洋的高度在某种力量牵引下开始抬升。
化作一道连接天地的、蕴含无尽腐蚀与重压的水墙,缓缓推进。
誓要将这片区域连同顾诚一起彻底淹没、溶解。
这不再是混乱的攻击,而是整个世界在某种统一意志下,发动的、旨在彻底湮灭他这个“异数”的天灾级围剿!
顾诚那灰色的剪影在狂躁的元素背景下,显得愈发突兀与平静。
他能感觉到,一股更加庞大、更加古老、更加接近元素本源的意志,正从星球的最深处苏醒,冰冷地注视着他。
那便是这一切元素狂乱的源头,是这颗星球的元素始祖或者说世界之怒的具象。
“垂死的挣扎,徒增喧嚣。”
顾诚漠然评价。
他并未因这天地之威而动容,反而将寂灭之刃横于身前,左手食指与中指并拢,轻轻抹过刃身。
随着他指尖的动作,刃身上所有纹路的光芒瞬间内敛,凝聚于刃锋,形成一道薄如蝉翼、却仿佛能切割法则的极致灰线。
他不再被动等待攻击降临,而是主动出击。
面对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的岩石囚笼与冲天而起的地刺,顾诚身影不动,只是将寂灭之刃向前方轻轻一划。
“寂灭·画地为牢。”
一道环形的灰色界限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无声无息。
界限所过之处,那活化的大地、尖锐的地刺、甚至涌动的岩浆,都在瞬间失去了所有“活性”与“动能”。
如同被定格在时间之外的标本,色彩褪去,化为冰冷的、毫无意义的灰色物质,然后悄然崩塌,化为更细微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