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干嘛？”孟酥坐到他身边，两人的肩膀几乎要碰到，但保持着很细微的距离。
段初尹在微弱的光中委屈的盯着她，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或是一些愧疚的情绪。
段初尹没有说话，沉默代替了回应。
孟酥见他没有反应，歪着头，离他更近了，低声唤他，“谁惹你了？”
段初尹死死的望着她，不放过一秒钟，仿佛她会离开一样，但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孟酥感到困惑和紧张，语气里带着几分焦急，“你怎么了嘛？”她把手放到他的脸上。
段初尹听着她的声音、打量着她的神情，思考着。
他会不会有点太小气了，没有知道事情真相就不理看起来很担忧自己的女孩。
他的手放到女孩的手上，握进怀里，嗓音淡淡，“你刚刚，”他的神情稍微平静了一些，“和他在一起干嘛。”
“我生气了。”他用力攥紧女孩的手，语气霸道。
孟酥明白他怎么了，“你就因为这个才跑掉了。”
“下回你再跑，那我可就不找你了。”她故意气一气他。
段初尹忽然就不敢生气了，他的耳朵竖了起来，将女孩抱在怀里，孟酥的头靠着他的肩膀。
“我怎么敢生气，我才不会生气。”他轻声的依偎在她的耳边，低声道，“我误会你了，我不该小肚鸡肠。”
孟酥没有说话，双手默默的捧着他的大手。
这样独处的时刻，是每一对小情侣，尤其是热恋中的人，最喜欢的。
身体和心里，同时在蠢蠢欲动着。
但年轻的他们，并不会对这种蠢蠢欲动感到困惑。
他们乐在其中，虽然有些事情，不能一下子，就全都满足。
但有很多值得的地方，比如聊聊彼此的过去，彼此的未来。
“你有过初恋吗？”段初尹冷不防问道。
孟酥丝毫没有因为这句话而影响思绪，淡淡道，“没有，你有吗？”
段初尹的手依旧握着她的，脸上弥漫着心满意足，漫不经心道，“有过，她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望着他发着光的眸子和明亮的声音，孟酥感觉到了他对初恋的仰慕有多深。
孟酥的身体似乎颤了颤，心脏停滞了几秒。
她不知应不应该继续问下去，但她想知道那个女孩的好是有多好，她和那个女孩又有什么不同。
她还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沦为了那个女孩的代替品，或者自己和那个女孩很相似——在某些地方相似，是眼睛、鼻子、嘴唇、还是性格？
因为她并不想成为谁的代替品。
他有初恋，而她从来没有。
不过是有那么一个人，孟酥觉得不算，因为她当时就十一岁，屁事不懂，那算不上初恋。
她还是问了，“那你现在还会想她吗？”
段初尹顿了顿，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因为都是她。
要说想，那这话她听了，会不会难受？
“没有，我现在只想你。”段初尹摇摇头，脑袋蹭了蹭女孩的。
孟酥觉得段初尹的回答像渣男语录。
哎，了解得越多，那自己就越吃亏，孟酥不想再问了，搞不好，亲过她嘴唇的那张嘴，也早就被人亲过了。
孟酥赶紧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嘴都被别人亲过了，那这温暖的胸膛也早就被人占领过了。
她嘴上没说，心里却是无比的嫌弃。
段初尹惊了一下，伸手去摸摸她，问她，“你在吃醋吗？”
少年笑了笑。
吃吧，反正吃的也是她的醋。
自己吃自己的醋，可还行？
孟酥见他这个笑脸，心里更不痛快了，用力推了他一把，“你很得意是吧，因为有过初恋。”
“我亏死了，”孟酥顿了顿，声音嘶哑，“你老牛吃嫩草。”
段初尹挠了挠头，在想自己要不要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啊。
目前这个状况，他要么说出初恋是她，要么就让她这么以为。
他挪到女孩的身边，帮她擦眼泪，轻声道，“宝宝，别伤心啦，初恋不是别人，是你。”
孟酥愣了愣，模糊的视线一下子似乎变得明亮起来，她望着他的眼睛，“什么？你再说一遍？”
她像一只猫头鹰一样，在微光中努力搜索他脸上传递出来的线索。
段初尹点了点头，眼神很真挚，“我的初恋是你。”
“因为不忍心看着你伤心，才告诉你，是我初恋这件事。”他温暖的手指轻轻的抹去她眼周的泪珠。
孟酥没说话，笑了笑，掐了一下他的大腿。
女孩觉得掐他几下都算是手下留情了。
不过她心里还是暖洋洋的，因为她居然是他的初恋。
那么，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呢？
高中的时候，他也没有向她提起过。
“如果我们没在一个学校，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和我有今天了？”孟酥忽然问道。
段初尹的眼眸闪过一丝难以看出的情绪，语气很温柔，“不会的，因为我们本来就要在一个学校。”
言外之意，她在哪个学校，他就在哪个学校。
因为没有一个稳居第一的学霸会在最后一次考试失利中，丢了一百分！
~
两周后。
树林里的梧桐、银杏的树叶变黄了，一层一层的散乱的铺在地上。
孟酥刚下计算机课。
教室门口，站着一个少年，斜挎着挂着绿色草莓挂件的黑色书包，指缝间轻轻的夹着一株红色玫瑰，身后靠着栏杆，注视着走到他身旁的女孩。
孟酥走过他的身边，微微垂眼望着盯着她的人。
段初尹猛然抓起了她的手，并顺势把玫瑰塞到了她的手里，“还想逃？”
孟酥被他拉到了他的身前，一脸倔强道，“才没呢。”
段初尹看了眼周围，身边不断的有人走过，他将女孩护在胸口前，不让拥挤的人流碰到女孩一丝一毫。
连一根头发丝，也不行，都是他的。
孟酥的脖子被他坚实的胳膊压得喘不过气，清澈的眸子盯着丝绒般的新鲜花朵，“我晕死。”
段初尹马上松开了，大手握着女孩的肩头，问道，“又头晕了吗？”
孟酥摇摇头，闻了闻玫瑰的香甜气味，倏然她的肚子咕咕叫了。
“我们还不去吃饭吗？”孟酥说。
“别急别急，有人给我们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