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于是不多时。
好不容易照顾着宁昭仪勉强止了血，又喝下安神汤睡下的兰儿转身咕咚跪在皇帝面前，“求陛下给娘娘做主啊，娘娘今儿本来出宫前身子还好好的，胎儿也是稳的，怎么就忽然流了血。”
一边哭着，一边道，“奴婢不敢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可是奴婢心疼娘娘，娘娘为了这胎如何小心翼翼，却还是遭了如此大祸……”说罢猛地磕头，“还请陛下为娘娘做主啊。”
皇帝闻言没有说话。
脸色有些沉沉。
“照顾好宁昭仪。”
半晌这才吐出一个字，转身却带着陈廉大步朝宫外走去，“叫慎刑司的人过来。”
陈廉心里一惊。
小心打量了皇帝的脸色。
陛下这是真的生气了？
不过一想也是，宁昭仪不管如何，还怀着孩子呢，……
……
不过彼时御花园里。
早已经来的侍卫还有太医，在珍妃的命令下，已经开始检查今日中秋宴上餐桌上用过的酒盏，和吃食了。
毕竟若是能导致一孕妇忽然肚子疼，入口的东西是最危险的。
所有的妃嫔都有些害怕紧张的站在自个的桌后。
因为珍妃命令不许他们和他们的奴才走。
她们自然也不敢乱动。
一时间，偌大庭院死寂无声。
太医轮流一个个的对着宴席上的吃食还有酒盏，茶盏检查，只是半个时辰之后，却没查出什么。
摇头就道，“回娘娘的话，这吃用的东西，并无不妥，微臣都验过了，每样都不会对孕妇不利。”
珍妃皱眉，“那宁昭仪为何忽然肚子疼还见了血。”
太医们不敢说话。
“如何了。”
只下一秒，皇帝的声音传来。
众人一愣。
就瞧见离开的萧阳不知何时复返，顿时忙躬身行礼。
珍妃也匆匆上前回话，将太医方才得出的结论说了一遍，这才故作关心道，“陛下，宁昭仪如何，孩子可还安好？”
萧阳没说话。
只拇指轻轻摩挲着玉扳指，眯着眼。
顿时。
所有妃嫔心里一寒。
有种不妙的预感。
“搜吧。”
果然下一秒，皇帝对后面匆匆赶来的尚宫局的人和慎刑司的人便道。
珍妃诧异。
所有都倒抽了口冷气。
搜……？
只顾娴闻言脸色平静，看着萧阳沉沉的表情，又垂下眼，若有所思起来。
……
“到底是谁做的，连累的我要遭受如此祸事。”
一众妃嫔几乎是眨眼的功夫便被领去了养心殿后殿查验。
忍不住的。
王御女便咬牙切齿起来。
原本她可是都计划好了要侍寝了。
结果……
金宝林，李宝林，包括其余几个人却都没说话。只是面面相视一眼。
顾娴这边也很快来了个宫女，先是对她行了个礼，“娘娘失礼了。”
顾娴笑了笑，“要脱衣么？”
宫女意外。
这顾娘娘居然如此配合？
方才给陈婕妤还有另外几个娘娘验身和查看衣物物件事，都被刁难了好一番。
遂心生了几分好感，“娘娘，且将外衫退下即可。”
顾娴点头。
也不矫情。
进了内殿，待屋门关上之后，这才开始脱衣。
……
夜色渐深。
原本喜庆的皇宫内，此刻却洋溢着诡异的气氛。
宫道两边挂着的红色黄色宫灯随风轻轻摇晃，却带出几分肃穆来。
夜空中的一轮明月。
在送了体力不支的太后回慈宁宫后，皇帝再度回来坐在偌大庭院中央，却面无比表情的没说话，只捏着茶盏，视线看着不远处，一言不发。
约莫半个时辰后。
那边一部分刚被搜身检查过的妃嫔们陆陆续续又回来，珍妃见皇帝脸色不好，忙上前给人倒了一杯茶，“陛下，您也莫要太担忧。”
不过皇帝没理他。
只是看着尚宫局的嬷嬷，“如何？可查出什么来了？”
那嬷嬷忙躬身行礼“回陛下，目前还未曾查出什么来。”
萧阳皱眉。
顾娴见状，忽然眸光微闪，看着斜后方几个妃嫔纷纷不满却又不敢说话的表情。
心里无端就生出来个猜测。
“玉珠。”
她轻喊一声。
今儿也是被弄的手忙脚乱的玉珠瞬间回神儿，忙跑过来，“怎么了，娘娘。”
顾娴故作有些疲倦的模样，一下半靠在了她身上。
后压低声音，“前几日在我院子外面查到的那个木匣子，你们是严格按照我的吩咐放回去的罢。”
玉珠点头，“是，娘娘，小顺子按照您的话将东西放进去了。”
顾娴眯眼。“那就好。”
萧阳本是沉着脸心情不愉窝火，却哪想一扭头就瞧见顾娴似脸色有些发白疲倦的模样。
摩挲着玉扳指的手忽的一顿。
“行了，都坐下来等。不必站着了。”
所有妃嫔都被今儿晚上的事情折腾的不清。
走了一趟趟的。
也没吃好。
早就累了。
闻言简直大喜过望，忙行礼谢恩。
“去，给她们都上些茶。”又看了一眼顾娴，皇帝交代。
几个宫人忙应是。
顾娴也松了口气。
其实她也是有些累了。
萧阳这才又收回视线，继续问那边过来的慎刑司的人和嬷嬷情况如何。
夜色渐深。
又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
就当所有人都觉得多半儿今日是查不出什么的时候，忽然外面一个宫女脸色发白急匆匆的就跑了进来。
“陛下，陛下，方才在检查几个娘娘时，奴婢和嬷嬷在一位娘娘身上发现了此物——”
吧嗒一下。
原本端着茶盏的皇帝手一顿，东西就落在桌子上。
视线看去。
众人就瞧见一块儿浅青色该是上好料子制成的绒布被放在了桌子上。
“这有何不妥？”珍妃皱眉走过去。
却没动几步，瞬间僵住。
几乎是所有人都在看清楚绒布上面画了个女子画像的小人和血红的字时倒抽了口冷气。
“宁昭仪不得好死——”
这句话。
及有冲击性的映入眼底。
几乎是顷刻间。
有妃嫔便惊吓的唰的站起，瞪大眼恐惧的后退好几步。
“这莫非是诅咒……不，巫……巫蛊之术？！”
金宝林见状却猛地惊叫出声。结果话刚说完猛地捂住嘴，一脸惨白的也跟着别的妃嫔后退了好几步。
瞬间。
偌大院子内一众人倒抽了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