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杀看着红绡痛苦跪伏的身影，脸上那点玩味的笑意彻底敛去，眼神变得幽深难测。
第五杀随意地挥了挥手，声音听不出喜怒：“徐二，把带她回去，你二人自己处理一下。”
那个之前被闻念打伤的徐二，此刻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势，连忙应了一声，上前将几乎无法动弹的红绡搀扶起来，带走了。
场中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玉卿尘紧紧地盯着明曦，目光惊疑不定。
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胖丫头，展现出的实力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她真是后天境的吗？
第五杀的目光在明曦身上停留了片刻，便移开视线，转向玉卿尘，脸上重新挂起那副慵懒又带着点邪气的笑容，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第五杀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轻松，“既然三场切磋已毕，我们也算是彼此了解了一下对方的实力。那我也该履行承诺了。”
“关于兽潮，我们这边确实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线索。”
玉卿尘立刻道：“愿闻其详。”
第五杀扫视了一下周围这片赤红的血戈壁，淡然道：“我们怀疑，这些凶兽是来自另外一个地方的。”
玉卿尘愣了愣：“此话何意？”
闻念则是面色微变，眼神紧张地看着第五杀。
第五杀施施然地将墨笛指向血戈壁深处的某个方向，缓缓道：“这血戈壁，自古以来就是一片凶煞之地，不仅是因为环境险恶，也因为此地曾多次爆发过规模惊人的兽潮。”
第五杀顿了顿，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玉卿尘凝重的脸色，继续道：“有人亲眼所见，血戈壁爆发的兽潮中，有一部分凶兽，并非是从山脉深处奔袭而来，而是凭空出现在这片戈壁之上的。”
玉卿尘失声道：“凭空出现的？”
“不错。”第五杀肯定地点点头，“就如同打开了一扇看不见的门，凶兽便是从那门中汹涌而出。”
此言一出，全场懵逼愕然。
石镇山等人面面相觑，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和茫然。
如果兽潮的源头是这种无法预测，无法防御的情况，那他们……
玉卿尘沉声问道：“第五兄，此言可有实证？既然凶兽是凭空出现的，那我们又该如何探查、如何应对？”
第五杀摊了摊手，嘴角又勾起一抹肆意的邪笑：“实证？亲眼见过的人，已经都死了。至于探查和应对……这不就是我们接下来要联手去弄清楚的事情吗？”
众人沉默不语。
明曦看了一眼脸色沉重不说话的众人，说道：“那我们走吧。”
第五杀笑了笑，跟着嘲讽道：“你们这些人，倒还不如一个姑娘有胆色。”
明曦点点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既然出来了，就不能白来。”
第五杀：……她到底在说什么东西。
总之，一行人心情沉重地上路了，顺着血戈壁往兽潮爆发最频发的地方的而去。
但其实心情沉重的只是大业这边的武者。
外域的武者心情还是不错的，毕竟兽潮已经见怪不怪了，外域多兽潮，这里也没有什么普通百姓，普通百姓在这里根本生活不下去。
外域武者也不用保护普通百姓。
每次兽潮来了，两腿一撒就是跑，跑不过的就自求多福。
反正在外域这里，能够活下来的都是强者，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大业的武者被拘束不自由，但是有着用不完的修炼资源。
外域的武者看起来很自由，没人管，但是却没有足够的修炼资源，所有的资源都要自己拿命去找。
得到一样东西的同时，就会失去另外一样东西。
脚下的赤红砂砾不知何时被一层薄薄的白霜取代，越往前走，寒气越是刺骨，仿佛无数根冰冷的细针往骨头缝里钻。
空气吸进肺里都带着冰碴子的味道，哈出的气瞬间凝成白雾。
“嘶，这鬼地方！”石镇山搓着粗壮的胳膊。
厚实的皮甲在绝对低温面前像个摆设，冻得他牙齿都在打架。
石镇山环顾四周，大业的武者们个个缩着脖子，脸色发青，连玉卿尘都抿紧了嘴唇，默默运转真气抵御。
外域那帮人倒是显得皮实些，虽然也冷，但没这么狼狈，大概是习惯了各种极端环境。
石镇山心里直爆粗口。
这破地方比北境老家最冷的冬天还邪门。
真气消耗也太快了，再这么下去，没找到兽潮源头，他就先冻成冰雕了。
石镇山搓着手，看到明曦居然像个没事人一样，步伐依旧慢吞吞的，甚至还饶有兴致地东张西望，仿佛这能把人骨头冻裂的低温是春日暖阳一样。
石镇山：……
求生欲暂时战胜了糙汉的矜持。
石镇山快走两步，缩着脑袋凑到明曦旁边。
石镇山：“咳，那个，明姑娘。”
石镇山声音都有点发颤：“你……你不冷啊？”
明曦看了瑟瑟发抖石镇山一眼：“冷？还好吧。”
石镇山内心咆哮：还好？！这特么叫还好？！我们都要冻成孙子了！
石镇山硬着头皮，搓着手，用这辈子最小鸟依人的姿态，期期艾艾地问：“那啥，明姑娘，你身上还有没有多的衣服？随便什么都行，借我披一下行吗？”
石镇山感觉自己一张老脸都丢尽了，但冻僵的关节提醒他，面子值几个钱？
明曦看了看他冻得发紫的脸和瑟瑟发抖的巨大身躯，歪着头想了想：“哦，衣服啊，你等等……”
明曦慢条斯理地把手伸进自己那个看起来鼓鼓囊囊，仿佛装了不少东西的包袱里掏啊掏。
石镇山满怀希望地瞅着明曦。
厚棉袄？保暖皮裘？再不济来块毯子也行啊！
下一秒，明曦从包袱里直接拽出了一件东西。
是一条水红色的……
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