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温少爷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把这些都理清，真是有天赋。”助理隔着玻璃，望着隔壁办公室赞叹道。
江时衍低头笑了一声，“天赋。”
他随手拿起一张自己公司的报表，“我们看不到他熬了多少通宵。”
助理点点头，“也是，估计一审开庭前，温少爷就没睡过几个好觉。”
晚上。
“我要回趟家。”温璟站在办公室门口说。
“在跟我报备？”江时衍问。
温璟翻了个白眼，直接转身走人。
还没上电梯就被追了上来。
“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把你车借我。”
电梯门开合，江时衍突然捏住人的下巴，倾身吻了过去。
这是江时衍的专人电梯，中间没有人按停。
他吻得过瘾。
直到下到负一层，才松开人。
温璟的嘴唇被亲得水润鲜红，他气道：“江时衍，你有毒吧！”
江时衍已经大步迈出了电梯，“账单报表都是重要证据，以防万一，还是我送你回去。”
温璟一口闷气上不去下不来，昨天的债还没讨回来，今天又被压榨了。
杀千刀的。
他跟着人上了车，心里郁闷，手不自觉扒拉开前面的储物箱，取了一块糖，塞进嘴里才想起这是老混蛋的糖，吐也不是，吞也不是。
江时衍开着车，笑了一声。
温璟侧头看过去，不知道他在笑什么，赌气又不想问。
“糖就是给你准备的，除了你，我们都是成年人，很少吃那种东西。”
“是吗？”温璟也笑了笑，“那你强吻未成年，你要不要脸？”
“……”
江时衍只顿了一秒，就坦诚道：“你再这样像只尖牙利齿的小野猫，我就在你家把你亲哭。”
“你！”温璟听他如今越发不遮掩了，气急，“你这个疯子！”
他干脆闭上嘴，闭上眼，不想再多看混蛋一眼。
结果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就有些犯困了。他在江时衍的车上总容易困，可能是因为那人太闷，每次坐他的车都想睡觉。
他就这么靠着，意识模糊了起来。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到车停了，紧接着嘴唇被轻轻碰了一下，然后被吮吸住了，不像刚刚在电梯里那么疾风骤雨，温柔地，轻缓地卷着他的舌。
他很放松，感觉酥酥麻麻的，说不上来的舒服，不自觉也动了动舌。
“滴——”刺耳的一声长鸣，温璟忽地睁眼醒了过来，他在心脏狂跳中，看到面前是江时衍那张俊脸。
他呆呆的，竟觉得此刻江时衍的眼神好深情。
“又把我当司机了？”江时衍柔声问。
似乎是觉得他被那声鸣笛吓到了，江时衍一手拍着他的肩，说话时鼻尖轻蹭着，像哄睡一样。
温璟嘴里都是刚刚的巧克力糖味，他额头渗出了一点汗，意识很模糊，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甜吗？”他呆呆地问。
江时衍笑笑，又碰了他的唇一下，说：“当然。”
温璟打了个激灵，这下彻底清醒过来。
竟然不是梦。
他推了一下人，坐直了身子。
“怎么还趁人睡着……”温璟郁闷道。
江时衍解开安全带，嘴角上扬，“嗯，下次光明正大。”
“你滚。”
院里积了不少雪，温璟有阵子没回来了，昨天匆匆开了车便走，天又黑，什么都没看清。
今日才发现家门口堵了一层厚雪，他本来是要一脚踩上去，但被江时衍拉开了。
“你能不能别像个企鹅一样，见了雪就要扑。”
温璟简直冤枉，“我不踩过去，怎么开门？”
江时衍不理会他的叫嚣，转头看见墙角立了把铲子，他取过来，几下就铲平了。
他大手一挥，“开吧。”
温璟怕冷又怕脏，这种天气是万不愿意伸手去抓那个铁铲的，他宁愿一脚踩雪里。
江时衍看他想说点什么的样子，迟迟没有动作。
呵出一口气，说：“知道你是少爷，不做这种事，开门也要我代劳吗？”
温璟没言语，转身，食指触到冰凉的显示屏，输入了几个数。
“密码错误。”
“诶……”他又输了一遍。
“密码错误。”
“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家的密码。”江时衍站在旁边，瘫着一张脸说。
“啊……哦…”温璟举着手指，对着显示屏窘迫了一小会儿。
江时衍看他又在发呆，“怎么，自己家密码想不起来了？”
温璟心道，那也不能蠢到那个份上。
他输了自家密码，按下门把手，推门走了进去。
好久没回来了，视线扫过每一个角落，却没听到身后的动静。
温璟转过身，看江时衍只是静静立在门外，问：“怎么不进？”
江时衍狭长深邃的眸盯着他看了几秒，说：“方便吗？”
温璟想说当然方便啊，开口前觉得这话出自他的口，实在离谱。
他勾勾唇，“江总不是一向最不讲究素质吗？”
江时衍依然没动，冷俊的面容没什么表情，宽阔的肩挡住了身后呼啸的朔风。
“那要看对谁了。”他说。
温璟嘴角的笑僵了僵，他垂下眸眨眨眼，半蹲下从鞋柜里拿出两双拖鞋。
其中一双递到了江时衍脚前，他抬起头，丝毫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
“砰”得一声，江时衍右手拉上门。
他俯下身，微凉的长指触在了温璟的脸颊上，“这个角度，你别勾我。”
温璟无语几秒。
刚刚那点微妙的感觉都没了。
他站起来，留下一句“禽兽”，顺便踢歪了拖鞋，兀自上楼了。
江时衍笑笑，换了鞋，跟了上去。
温璟进了书房，下意识给某人留了门。
书房里几乎没怎么布置，棕红色的窗帘拉了一半，光线有些暗。
书桌的一角立着一张黑白照片，大概是被动过，朝着门的方向。
书桌后是一排书架，七零八落地摆着一些书，地上还有几个纸箱，里面堆满了书。
温璟坐在书桌后，柜门大开着，厚厚的文件夹挡住了他的脸。
江时衍走进来，在桌前顿住了脚步，目光落在温徐年的照片上，他看了半晌。
心里隐隐生出一股酸涩。
他想爸爸的时候，就是来这里默默流泪吗？
“江时衍，有些单子看不清字迹了，有什么方法能恢复吗？”
温璟没得到回应，他抬起头，“江……”
椅子突然转了半圈，他被一道俯下的身影圈住，狂风暴雨的吻猝不及防落了下来。
温璟没有多剧烈的反抗，他不知道是快免疫了，还是懒得挣扎了，总之，被动地接受了这一切。
心里想的是，又来，怎么不分时间，不分场合。
他不会换气，吻多少次都学不会，晕头转向中，唇间的疾风骤雨化作了柔情的疼惜。
这一吻持续得漫长，江时衍越吻越深，听见温璟轻哼了一声，才克制住想把人放倒的冲动。
他错开一点距离，看见人眼里雾气弥漫。
江时衍用拇指轻蹭过他的眼角。
“我在呢，他会放心的。”
温璟大脑晕晕的，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个“他”是谁。
他心里瞬间漫上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