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一片混沌，再加上那一剑扭曲了几乎所有的概念，姜望道的窥道之眸第一次完全没有了用处，只能够凭着感觉前行。
前路没有危险，他自然是能够感觉到的。
而且这一剑针对的不是他们这些人，而是另外一端的界海黑暗。
“荒天帝……”
在某一个瞬间，姜望道踏出一步，接触到了一个时空节点。
他没有反抗，而是顺着本能沉入进去。
嗡！
混沌大动荡，无数炽盛的仙光将此地包裹，而恰恰此时，姜望道一拍九天书，所有的一切都在收束，他踏着仙光进入了了那被隔断的时空中。
这里更是一个连混沌都没有的绝对虚无，是被那至强一剑斩开的虚空，那一剑粉碎了一切，连混沌都无法存在。
姜望道来到此地，手中九天书彻底恢复平和。
他看着这片似乎是被特异切割出来的空间，咧嘴笑了起来。
“我等到你了。”
忽然间，整片空间都亮了起来，一位无上人物降临此地，只是一道意念，还隔断了万古岁月，但本质不损。
“你见过我？是在未来还是过去？”
姜望道看着眼前这一道幻化而出的虚影，隐隐能够看见一个英武青年的轮廓。
“若是在未来倒也不奇怪，但……”
轰！
一道惊雷在这一片空间炸起，将绝对的虚无炸开，甚至还要朝着姜望道噼来。
这一道惊雷绝世恐怖，甚至让姜望道感觉到了一股久违的生死危机感！
那股危机感是如此的熟悉，曾经在他实践创造天命体系时降临过一次！
姜望道双眼微眯，心中有无数念头闪动，唯独不曾尝试去抵抗。
还有一个人站在这里呢，如果这道惊雷都要自己这个连战仙都未曾成就的人去抵抗，那这个人是摆设啊？
果然，这道人影伸手将那道至极恐怖，甚至能够轻易崩灭仙域的雷霆挡下来，如此恐怖的雷霆也不过是他手中玩物罢了。
“我说未来它倒是没有反应，说起过去就有了？”
轰！
又是一道惊雷炸响，比之前那一道更加恐怖！
漆黑诡异的雷霆将一切都泯灭了，落在绝对的虚无中时，竟要将虚无本身污秽，诡异难言。
绝对的虚无都要被打破，而就在虚无崩碎之前，那道人影再次出手了，道则颤动、仙光无限，似有一道时间长河在流动，将那道雷霆泯灭。
“嘶，有点东西！”
姜望道被这道新出现的雷霆惊到了，比之前的更为恐怖，真正地有了那完美一剑的一丝道韵。
而那一丝道韵出自仙帝。
这一道雷霆竟是相当于一丝仙帝之威？！
这可不得了。
“难道是……”
“停！”
那道人影终于是忍不住叫停了。
他只是一道人影的轮廓，竟然有了极为明显的情绪起伏，有些被气到了。
“这只是我一道分念，别太浪了，不然我无法确保你不被定位。”
人影似有些无奈。
“定位？”姜望道反复咀嚼着两个字，这里隐藏的意味可多着呢。
“……”
“想都不要想！”
虚影甚至想要动手，将姜望道脑子里的各种念头抽出来，这倒是安全些。
“好了，我安静些。”姜望道妥协了，不管后面的是什么东西，肯定都是他现在无法反抗的，还是悠着点好。
“你还没有成仙？”
那道人影看了一眼姜望道手中的九天书，然后移开了目光，问道。
“如你所见，我现在还很弱。”姜望道回答道，语气有些无奈，他修道至今也不过十几万年，都能够和真仙一较高下了，还差了？
“那你们快点吧，越快越好。”人影由衷地建议道。
“为何？”姜望道眉锋一挑，疑问道。
“……”
“又是不能说的？”姜望道简直无语，“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把所有谜语人都打一顿！”
“那你先打你自己一顿吧。”虚影笑了。
“自己说话怎么算是谜语人？那应该是神秘莫测、玄妙无方！”姜望道决定双标了。
“……”
“怎么不说话了？我倒是可以介绍个人给你认识，他以前也和你现在这样，但是后来都能够怼我了。”
“我认识他。”
姜望道忽然顿住，皱眉看向虚影，有些琢磨不定。
“停！”
虚影再次喊停，再不喊停可能又是一道灭世之雷了。
“不和你扯了。这东西给你。”虚影语塞，微微摇头，轻轻一点，一道剑令来到了姜望道身边，缠在了腰带上。
剑令就是一柄平常的三寸小剑，以混沌气缠绕，石制剑身毫无光泽，就是一柄缩小版的大罗剑胎。
“这怎么用？”
“我也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你自己把握吧。”
虚影开始变澹，逐渐消散，这一道分念已经到消散的时候了。
“再见。”
“保重。”姜望道沉默了一下，郑重道，“我会快些的，我们也不会慢。”
虚影微微一怔，笑着点了点头，飘散如风。
“荒天帝……石昊。”
姜望道微微出神一会儿，然后迅速收束念头，不再多想。
“未来可能比想象中还要难一些。”
这才是如今姜望道应该关心的事情。
能够让石昊说要快些的时候，那情况可能便是到了一种很恶劣的时候了。
“加快速度！”
姜望道正要离开这一片绝对虚无，这里随着石昊分念的离开，已经趋于崩溃了。
“嗯？！”
姜望道忽然回头，看向了绝对虚无崩溃的地方，他伸手一探，取出一团血雾来。
绝对虚无不应该出现任何东西，如此才是绝对的隔绝，而能够存在这里的东西估计便是有意留下的。
这一团血雾最终凝聚成为一滴黑色的血液，落到了姜望道手中。
姜望道：……
“靠！”姜望道差点将这东西扔出去，这是一滴极为纯净的黑暗之血，能够污浊世间一切修行者的大道和肉身！
而污浊之后，便会重新诞生一个灵魂，成为黑暗生灵！
“要不是你刚刚态度还好，我都要以为你要坑死我了！”
姜望道看着这滴缓缓蠕动的黑血，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精神也前所未有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