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外杂谈一百五十七 白发仙翁
这次回来之后，何思归倒是与包车司机成了忘年交，两人保持着联系，时不时也会聊上几句。
过了一个月左右，已经进入了腊月。那包车司机给何思归打来电话，邀请他上家里过个当地的节日，一起热闹热闹。
何思归本想推脱着不去，可包车司机说上次何思归给的红包太大了，那些兄弟朋友们也想邀请何思归去做客。
最后，定下了一个星期三的日子。好在一天的假期并不难请，何思归也就答应了。
何思归网购了些自家那边的特产，提着东西就在约定的日子赶往了隔壁县城。刚走出大巴车站，远远就看见马路对面等着的那位包车司机，天气太冷，他裹着厚厚的军大衣，带着个毛线帽子，双手紧紧地揣在兜里。
“严叔。”何思归今天裹得也多，还带着个黑色口罩，那包车司机直到何思归走到跟前，喊了他一声，才认出人来。
“哎哟小何！今天是冷，你这包得也太严实了，不说话是真的认不出来啊。”包车司机赶紧催促何思归一起上车。
何思归抖了抖手里提着的大包小包，让包车司机开开后备箱。“严叔，您开个后备箱，给您带了点特产，您和其他几位叔叔都尝尝看。”
包车司机看到这一堆吃的喝的，急得拍了一下何思归的胳膊。“小何你说你这是干嘛，你这是和我们见外呢哈？做客人就做客人，不要不要带走带走。”
“严叔，我一个人在外地，这些我要是带走了那可真就是浪费了。您就和其他几位叔叔尝一尝，我的一点点心意，您要不收我可就走了啊！”包车司机那态度是真不想收这些，何思归立马放软语气，半哄半威胁地说道。
最后包车司机嘟嘟嚷嚷地打开后备箱，将东西放了进去。
到了包车司机家里，老屋里里外外热火朝天的。腊月时，这个村里家家户户都会办个大型祭祖的宴席，有的族亲会联合在一起举办，有的关系比较近的亲朋好友也会合在一起办，包车司机家里就是属于和亲朋好友一起办的。
何思归下车没一会，那天晚上在山上的那几位阿叔就凑了上来，亲切热情地和他打招呼。包车司机又从后备箱拎出了何思归带来的特产，告诉大家这是何思归特地拿来的，众人对着何思归又是一顿输出，让他以后绝对不能这样客气了。
由于这祭祖活动很是隆重，早上一大早虽然过完了仪式，但是这会儿得忙着把宴席的饭菜给做出来，所以大家给何思归倒好了热茶，端来了花生瓜子砂糖橘等冬日零嘴后，也没有多余的时间陪何思归唠嗑，就各自开始忙碌了。
何思归本还想上前帮忙收拾收拾桌椅碗筷，可每每要起身事，就有周边的人喊他坐下休息，有什么需要说一声就行，妥妥是把他当个小辈在关照着。
这么来回几次，何思归最后只好老老实实坐着，刷刷手机，磕点瓜子花生，等着吃午饭了。
中午开宴前，一个有些潦倒的男人走进包车司机家中，与几个女眷似乎是在商量着什么，最后大家脸色有些勉强的借出了个东西，等那人走出门外，几人又有些不太愉快的样子。
何思归盯着那处看的样子，被那晚搀扶他下山的一位阿叔看见了，那个阿叔手头上的事情刚好忙完了，就凑过来，压低了声音，有些神秘兮兮地给何思归说起了故事。
“那男的在我们村里名声不太好，大家都不是很看得起他的。之前村里有一部分老房子需要拆迁，有的房子周边有很多很老的古树，那我们都不去碰的。”
“一方面呢，这些东西本来也不是什么个人的财产，那这种小便宜我们不会去占的，另一方面，这样上了年纪的老树，那可不是普通的树，没准儿都能庇佑一方了，那去碰了不就是触霉头嘛。”
“咱们这边当时来处理的人，还请了先生一起帮忙把这些树请走，挪到别的地方去。但这个男的吧，有天晚上就偷偷把自个儿家旁边，一棵稍微小一点的树给挖了，连夜就处理掉了。”
“因为那个树确实是小一点，那大家后来就也没有找他麻烦，大家问他卖了多少钱，他就说卖了几百块钱，这在说什么屁话，几百块钱谁信的啦？”
“大家有时候虽然也议论几句，但是这个事情过去有一年了吧，他都平平顺顺的，没什么事情发生。可他没什么事情，不代表他家里人没什么事，他造的孽，不知怎么被他老婆担着了。”
“他老婆断断续续的总是小感冒，小发烧，症状就是这样，所以每次都是小医院，小诊所随便看看，拿一点对症的药吃了也就算了。但没过多久又会反反复复。”
“后来就有人说，是不是身体里面有其他的问题，所以才一直小病不断。那我们乡下人去医院体检一次可心疼了，小两三千块钱呢，但是就断断续续的总是不舒服，也挺吓人的，那人的老婆咬咬牙，就去医院做了个全检。”
“啥检查都做了，啥问题也没有，后来就说可能是免疫力不太好，平时没有吃好喝好。那男的对老婆是不太好，但是这个事情传出来之后，那男的也买了点补品给老婆吃着。”
“但是突然有一天呀，他老婆就昏倒了，当时村里一群人凑在一起干活呢，大家就叫了救护车，然后有人陪着一起去的医院，居然是什么癌细胞扩散。但是那男的还带着家里去医院闹了很久，因为体检的就是那家医院。”
“这个癌细胞好像是说，如果早期检查发现的话是可以抑制住的，但是之前体检的时候却没有发现这个问题，那男的老婆突然晕倒被送去的时候，这检查结果就很差。那男的就觉得是医院的问题，说什么属于医疗事故，要医院赔钱。”
“后来那男的也不闹了，具体怎么解决的我们也不知道，他不告诉我们。但是他老婆家里，阴差阳错地就去问了懂那些事的，才知道那男的卖掉的那棵树里，住了位白头仙翁，大家远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平白无故住处被人端了，谁都气不过的。”
“所以一开始那些小病小痛的，其实就是在提示他们家，可那男的完全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所以也没有意识到这种问题。但大家都知道是这样的原因导致的时候，已经晚了。”
“哎，那男的老婆没过多久就死了，这男的吧，就三天两头这里赌个钱，那里喝个酒，孩子也不怎么管，倒是没听说他跟别人借钱，不知道他那些钱都是哪里来的，估计也不是自己挣的。”
这故事刚说完，包车司机就在背后招呼两人可以去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