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张绣到了柜台，赵婷和小米已经来了，俩人一个打扫，一个补货。
看看赵婷嘴角的伤，已经不显青了，她放了些心。
赵婷抬眼一指对面，
“看，打不改。”
刘芳吩咐两个服务员站在中间，“拉来客人，给你俩加工资。”
瞄了张绣一眼，回去照着镜子擦粉，可惜，脸还肿着，擦什么两边都不一样大。
张绣拿出账本，坐下一页一页地翻，时不时跟赵婷聊两句。
人渐渐多了，刘芳的俩服务员还真敬业，一个不漏，全拉他们那边去了。
刘芳捂着半边脸，哼笑，“张绣，我看你能熬多久！”
小米撸了撸袖子，“老板，咱也去抢。”
“不急。”张绣说：“坐下歇会儿。”
话刚说完，愣子带两个混混来了。
到了跟前，愣子一挥手，俩混混一左一右，吊儿郎当地站到了刘芳柜台前。
嘴里叼着烟卷儿，手里转着小刀，跟俩门神似的。
客人们全吓跑了。
刘芳脸色有点白，上前一步要说话，俩混混把刀打开。明晃晃的刀刃，把她吓得又缩了回去，“你、你们干什么？”
“逛街。”混混吐出个口烟，“百货商场不让人逛？”
刘芳吩咐俩服务员，“去，叫保安。”
保安一来，俩混混走远了点，保安一走，他们又回来了。
有这俩混混在，一个客人都不敢过来。
刘芳气得跺脚，“张绣，你这骚蹄子到底想干嘛？我叫我们家honey过来，把你们通通赶出去！”
一听这话，愣子吐了口唾沫，晃晃悠悠走近，
“来，你让他赶。我外头一大帮兄弟等着逛街呢，不让逛，我他妈砸了他的百货商场！”
走近了，拿出把刀往柜台上一拍，“敢骂我嫂子？告儿你们，这是我超哥不在，他要是在，活扒了你的皮！”
“你……”
刘芳脸色煞白，你了半天，没敢说话。
愣子吩咐俩混混，“在这儿守着，有人敢抢嫂子生意，给我往死里打！”
俩混混点头，“放心，哥。”
愣子拿起刀，塞后腰上，回到张绣这边，换上笑脸，“嫂子，咋样，满意不？还有工商那事儿…”
这时候，来了两个姑娘，看看刘芳那边没敢过去，就来这边买手绢儿了，赵婷赶紧过去招待。
张绣把愣子带到了小屋里。
“二丫还好吧？”
二丫嫁了后，就一直住在县城，张绣太忙，没顾得上去瞧瞧她。
“挺好的，就是老吐，大夫说过了仨月就好了。对了……”愣子打开包，拿出一摞绣好的手绢，“二丫绣的，说，缺了货补上。”
很普通的花样子，但是够精致，张绣仔细看过，说：“别让她绣了，费神。”
“嗯”愣子说：“工商那小陈，我晚上约了他吃饭，你把资料给我，我保证，明天拿执照。顺便打听打听，谁在背后使绊子。”
张绣从布包里拿出资料，递过去。
愣子接了就走，一出门，拍了下额头，“忘了。超哥交待过，你的事，他必须知道。你跟我一说这俩事儿，我就给他打电话了，他让你今儿，务必给他回个电话。”
掏出办公室钥匙给她，“去迪厅打，安静。你要不打，他可能今儿晚上就开车回来了。”
他脾气犟，想回来，还真没人拦得住。
有那两个混混守着，刘芳挺老实的，张绣放了心，接过钥匙，去了迪厅。
迪厅还是老样子，黑压压的，头顶一个灯球在晃，音乐震天，吵得人心慌。
人挺多，生意倒是不错。
张绣扫了一眼，恰好，灯光划过一个熟人的脸，张如山。
在这种地方碰到张如山，不稀罕，可他旁边那人，居然是工商小陈。
俩人一碰杯子，聊了点什么，哈哈大笑，显然熟得很。
张绣明白了，给自己使绊子的，或许就是他张如山。
这事儿交给愣子办，张绣还挺放心的，就当没看见，往办公室走。
没想到，张如山站起身，迎了过来，
“大丫？真是你？你怎么来这种地方了？”
“我不能来？”张绣淡淡回了一声。
“不是。”张如山没有半点尴尬，“听说，你那手续还没办下来？我正好有个朋友，在工商工作，带你认识认识。”
说着，就去拉张绣胳膊。
张绣躲了一下，“让我去陪酒？”
张如山笑了一声，“你来这儿，不就是陪酒来了吗？约了哪位老板办事儿啊？不是愣子吧？二丫，这你就不厚道了。他可是二丫的男人，你就不怕……”
“跟你有关系？”
张绣实在听不下他喷粪，又要走，张如山拉住她，
“你不怕我告诉程超？”
还没完了！
张绣气得想笑，心思一转，“我去。”
“这才对嘛。不过，咱先说好，拉拢陈科长不容易，事儿要是办成了，你的厂子我得入股。”
张如山眼里闪过精明。
“行。”张绣答应得痛快。
张如山哈哈一笑，带张绣走到了小陈面前，给他介绍，“我表姐，大丫，这阵子正办手续呢，陈科长，多照顾照顾。”
小陈喝了口酒，打量张绣两眼。
这些日子，张绣忙得瘦了些，圆脸变成了鹅蛋，加上脱了厚衣裳，细腰和一对丰满的胸，就藏不住了。
漂亮得让人惊艳。
目光透出些猥琐，小陈放下杯子，另倒了杯酒，端起来，“见过，见过。我要早知道张小姐是如山的姐姐，手续早给你办了。来，喝一杯认识认识，我姓陈。”
张绣说：“听如山提过。”
“哦？”小陈笑了，“他是怎么说我的？”
张绣接过杯子，“说你只认钱，不办事儿，是个混蛋。”
笑僵在脸上，小陈转头看张如山。
张如山有点慌，“陈科长，你别听她瞎说，我怎么会……”
小陈明显不高兴了，起身拿了公文包，“我晚上还有个饭局，先走了，酒，下回再喝。”
张如山赶紧去拦，没拦住，回头一巴掌拍桌上，瞪着张绣，
“我好心好意帮你，你到底想干……”
张绣抬手，一杯酒泼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