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卡尔！你知道的！贝丝她才十六岁！”
赫谢尔重重的拍在身前的书桌上，如一头虽已年迈却仍余威尚存的雄狮，发出声势浩大，却隐隐有些无力的怒吼。
至于为什么赫谢尔会这么愤怒，嗯，现在才刚到七点，外面的天色都还未开始放晴。
卡尔是刚被赫谢尔从贝丝的床上拽到书房来的，如果不是卡尔丝穿着衣服的，卡尔觉得赫谢尔可能就不是空手把自己拽下来了。
“我才十一岁。”站在书桌前的卡尔弱弱说道，随即又说道，“赫谢尔你别拍桌子了，你手不疼吗？要真想拍的话，拍我吧。”
“该死！我怎么没找看出来你是条小狼崽。”赫谢尔举起手，手臂有些颤抖。
卡尔想了想，一本正经的劝慰道：
“那个，赫谢尔，我跟贝丝什么都没做，真的，我可以发誓，你别这么激动啊，把身体气坏了，贝丝会伤心的，贝丝伤心的话，我也会难受了。”
“谢特！卡尔，你知道吗，我已经几十年没有这种热血上头的感觉了，我甚至想用奥蒂斯的那支猎枪给你的脑袋开个洞。”
赫谢尔无力的瘫坐在椅子，尽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卡尔站在赫谢尔面前，张了张嘴，但还是没有说什么，卡尔怕自己又莫名其妙给赫谢尔给刺激到了。
过了许久，赫谢尔的呼吸终于平缓了一些，也冷静了下来，他轻叹一声，缓缓说道，
“卡尔，我其实对于你和贝丝的事已经有些预料了，但你们现在都还小，我并非有意与你发火，但你能理解的，作为一个父亲。”
卡尔很诚恳的说道，“当然可以理解，对此我很抱歉，但你知道的，我很喜欢贝丝，我相信你能看出来。”
“当然，溢于言表，这不需要谁说什么。”赫谢尔点点头，又看向卡尔，“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卡尔犹豫了一下，随即说道，“注定，赫谢尔你知道的，农场并不是一个完美的营地，我来此。
超过一半的目的便是为了贝丝，我随着指引来找到她，或许注定之所以称之为“注定”是因为它确实是注定的。
我见到她，爱上她，这个过程自然到我自己都不能左右，我相信了注定，相信了爱情，相信了贝丝会给我。”
“见鬼，卡尔，你能理解我看着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在我面前谈论“爱情”这两个字的感觉吗？
正常情况我是该笑的，捧腹大笑，但你谈论的对象是我女儿，我怎么也笑不出来。”
赫谢尔直勾勾的盯着卡尔，咬牙切齿的说道，“而且你还睡在我女儿的床上，我明明给你准备了床铺！”
“这个……主要是……”卡尔一时间也想到不什么好的借口。
“是什么？是我自己引狼入室吗？该死，我已经很努力的平复心情了。”赫谢尔握着拳头放在书桌上，很不爽。
“赫谢尔，我觉得很不公平，你对我太严厉了，格伦呢，格伦可也是把你大女儿泡了，你怎么不找他谈谈，他可……”
卡尔突然觉得转移注意力或许会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嗯，格伦你可不要怪我，毕竟我也算救了你一命。
“这不一样，玛姬已经成年了！而贝丝才16岁！才16岁啊！”赫谢尔被卡尔这么一说，又要爆发的趋势。
卡尔无奈的说道，
“那个，我才十一岁啊，赫谢尔你怎么着也是个医生吧，虽然是个兽医，嗯，但你也应该知道正常人的发育年龄吧，就我这年龄，你觉得我能干嘛。”
“我当然知道。”赫谢尔没好气的瞪了卡尔一眼，“要不是我知道的话，我已经给你脑门上开了个大洞了。”
“那你想怎么样啊，老爷子，这么一大早把我拽起来，很冷的你知道吗？还有啊，你把贝丝都吓到了。
反正你舍不得杀我，你要是想打我就赶紧打，嗯，随你打，绝对不还手，快点打完了我得去安慰一下贝丝。”
卡尔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便直接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你不怕我？”赫谢尔微微一愣。
“说笑了，主要是老爷子你太慈祥了，我怎么会怕你呢。”卡尔讪讪笑笑。
赫谢尔蹙眉沉思许久，几分钟后，他陡然露出一个笑容说道，
“卡尔，你知道我不会把你怎么样，所以你并不怕我，嗯，我能理解，而且你很成熟，你不会被这一套给吓到。
确实，确实我不能把你怎么样，也不会把你怎么样，但我可以做到一件事，我可以让贝丝不再见你。”
卡尔嘴角淡淡的弧度顿时僵住了，有些不能接受的说道，“老爷子，你，你不是认真的吧？”
“呵，怕了吗？”赫谢尔嘴角微勾，似乎是在尽力压制自己的笑意。
“怕了。”卡尔老老实实的说道。
“这还差不多。”赫谢尔满意的点点头，终于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卡尔此时才回过了神来，赫谢尔怎么可能阻拦自己和贝丝的相处，这一切包括开始的愤怒，全都是赫谢尔的伪装，为的就是在交谈中占据主导地位。
“老爷子啊，你到底想说啥，直说吧。”卡尔颇为无奈。
赫谢尔看重的卡尔，笑意收敛，很郑重的说道：
“卡尔，我一直都很欣赏你，你身上有很多品质，值得我的欣赏，坚持，勇敢，聪明，这些我都很欣赏。
还有你的使命，或许你很不错，但作为一个父亲，选择女婿的标准并不是只看他的能力如何。
我不能确定你到底是不是贝丝的良配，年龄，确实差距不是太大，但你应该也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卡尔，你能带着贝丝在这个世界活下去吗？你能保护她吗？你能给她什么？”
赫谢尔最后一句话开口，脸色变得无比凝重，双眸紧紧的盯着卡尔。
“我……”卡尔微微一愣，很认真的思索了一下，这个过程中赫谢尔也没有催促。
几分钟后，卡尔抬起头，抿了抿嘴唇，说道：
“我不能确定，我不能拿任何东西确定，这个世界任何时候都有可能发生意外，但我知道的是，我会尽我所能。
尽我所有，即使是生命，我也会保护好她。”
卡尔说的很认真。
赫谢尔眼帘微敛，神色有些莫名，却并不是多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