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檀月自从毕业之后，一直在大城市忙于工作，很少回来见父亲，此刻再次见面。
对方面容枯瘦，整个人消瘦得不行，脸上带着病态的白，像是失去了血色，但身体又有一种诡异的黄。
他躺在床上没什么力气。
见到女儿也只是抬了抬眼皮，虽心中激动，可病痛让他的身体状态十分差劲。
“他早就这样了，我问他，他又说没什么问题，只是身体的老毛病。”
乔母有些懊恼，丈夫的不对劲，自己早就能察觉出来，可却天真的以为这只是年轻时候干活留下来的毛病。
“爸，你不用担心。”
乔檀月坐在椅子边，伸手握着男人的手，对方的手上全是老茧，乔檀月出身不好，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不过她从来不觉得羞愧。
因为父母的工作也不是什么丢人的工作。
一个在超市，一个在工地，都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职业。
“你好好治病。”
“贵……”
男人嗫嚅着嘴唇，最终只说出这一句话，他并不太想治病，因为身边有几个好友，得了癌症之后的结果都不怎么样。
与其人财两空。
倒不如省钱。
可是，要乔檀月放弃父亲，这是不可能的。
“不贵，再贵又怎么会有你的命贵？”
乔檀月无声流泪，最终只是轻轻叹气，吸了吸鼻子。
她先给母亲转去了十多万，这是自己这几年攒下来的。
大城市消费高，乔檀月并没有攒多少钱，但这十多万应急应该够了，至于其他的钱，乔檀月再想想办法。
医院里没有睡觉歇息的地方。
两人只能出去住宾馆，因为是随时选的一个，这宾馆算不上多好。
甚至还有一点淡淡的霉味。
秦似水先去洗了澡，出来的时候看见乔檀月靠在窗边，整个人若有所思，指尖夹着一支烟。
“现在伤心也没什么用。”
“檀月，这只会让自己的身体更难受。”
秦似水头发都没来得及吹干，直接从背后把人搂住，闻着乔檀月身上沾染的淡淡烟草气息。
抬手握住对方的手指，把那支烟取走。
“还给我。”
乔檀月伸手要去夺，然而整个人连带着腰肢被人紧紧搂进怀中。
秦似水很轻易的就把烟按灭了，丢在一旁的垃圾桶内。
“你……”
乔檀月有些生气，本就不佳的心情在此刻得到了释放，于是张嘴落秦似水锁骨上。
直到淡淡的铁锈味在唇齿间弥漫。
乔檀月才惊醒过来，自己似乎对秦似水生气了。
“我以前的大学同学有家里是学医世家的，我可以帮你。”
秦似水有一点没有说，那就是更高级的医疗治愈，同样会带来更高昂的金钱支出。
“虽然不能打包票完全治愈，但是减轻痛苦和多活几年是没问题的。”
秦似水说的很真诚。
“我不应该让你帮我这么多。”
乔檀月摇头，可是心里做不到拒绝，如果这是为了爸爸好的话，她愿意低头。
况且，对自己爱人低头也没什么。
“那现在心情好些了吗？”
秦似水低头搂着对方的腰，她其实是有些嫌弃这宾馆的，但眼下没有更好的选择。
“嗯。”
乔檀月点头，她看着秦似水，银框镜片下的眼睛依旧那么真诚。
于是整个人忍不住靠近，看着那轻微颤抖的睫毛，裹挟着淡淡烟草味的唇凑了过来。
秦似水从不抗拒乔檀月的每一次主动，只是低着头，任由对方胡来。
这感觉让人流连忘返，根本不想松开。
不过，这儿的床太过狭窄，两个人躺的话，有些拥挤。
但……
秦似水打量着乔檀月纤细的腰肢，双手紧紧扣住。
“我知道你得知父亲生病，心情肯定不会特别好，但也不要太过伤心，这样会把自己憋出病来的。”
“明天我去联系同学。”
“她在首都的医院，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们有友情价。”
可即便是再友情的友情价，也依旧需要一笔不小的财产，秦似水眼角扫过自己放在床头的车钥匙。
虽然这是爷爷买给自己的，但是……
纪念品没有人命重要，更何况这人是乔檀月的父亲。
保时捷已经开过几年，按理来说应该是大打折扣的价，但因为是限量款，所以即便再卖，价格也不会特别低。
紧绷的腰际线条在掌心下格外好握，乔檀月原本还有些焦头烂额，可是，秦似水说的这些极大缓解了她的焦虑。
于是她低垂眼眸，看着秦似水，整个人忍不住靠近，眨了眨眼睛询问。
“秦似水，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好的。”
“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有那么……”
不可分割几个字被堵住，秦似水就是听不得这些，微凉的手指紧紧扣住腰肢，让乔檀月动弹不得。
“不准说这样的话了。”
说完，拥着对方的背，只是轻轻一个翻转，秦似水便瞧见了乔檀月惊慌失措的模样。
长发散落在白色的被单上，格外诱人，就像是白色的蛋糕上点缀着鲜艳的草莓。
让人忍不住想品尝。
“檀月……如果我不爱你，我为什么会纠缠你？”
“和你一样，我没办法对其他人有任何念想，我只想要你。”
或许这是一种病态的思想吧。
可仅仅是听着乔檀月微微急促的声音，秦似水心中就会得到极大的满足，因为她知道眼前这个人是全心全意爱着自己的。
如果两人身份互换。
乔檀月肯定也会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为自己卖车的。
说完，秦似水寻着对方的唇瓣。
今夜，她不想止步于此，可也知道这种小宾馆并不安全。
说不定藏着很多摄像头。
因此并没有特别过分，只是点到即止，可即便如此，乔檀月耳朵和脸颊也变成了粉红色。
秦似水这种撩人又不解决的模式，真是折磨人。
…
秦似水站起身，把灯关了，然后摸黑走回小小的床榻。
她直接把乔檀月拥入自己怀中，手掌心一点一点拍着乔檀月的背，撩人气息落在耳廓。
这并不是什么情意绵绵的话。
“晚安。”
“檀月。”
秦似水声音不再冰冷，就像是冰川融化之后，被骄阳照耀过的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