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悠悠收山货的事，瞬间传了出去，陆陆续续有其他村子领导来打听，是不是真的。
凌悠悠都很有礼貌的一一回答了。
张有才看着这些他之前很熟的同事，越来越不顺眼。
“凌知青吗？我是德新村的支书，我叫屈老实。”
凌悠悠听到这个名字一愣，突然就想到三个字—窝囊费。
不过她觉得自己的想法太没有礼貌了，赶紧保持笑容打招呼。
“屈支书您好。”
凌悠悠知道今年德新村很难，心里难免生出同情。
“凌知青，俺们村面积大，山上的东西老多了，你真的全收吗？”
凌悠悠之前就听小说说过，德新村地理位置虽然有点偏，但是面积大。
“只要合格，不是烂的坏的，收拾得不干净的，我都收。”
屈支书的脸上绽放出一朵花，这个支书他之前什么样子，凌悠悠不知道，不过看他刚才自我介绍的样子，就能看出来，这个支书畏畏缩缩的。
“那肯定的，我们肯定严格按照凌知青的要求做，只是，只是我们村子远，还有，还有。。”
张有才对屈支书也有同情心，看他说话费劲，直接说道。
“说个话这么费劲，坑肠瘪肚的，悠悠他们村一场暴雨损失惨重，牛车马车驴车之类的都没有了。”
凌悠悠若有所思想着怎么解决呢。
“没事，老屈你们村子里就特殊对待吧，我们村子派牛车去，你们把袋子上都做好标记，在村里也做好记录，谁家多少斤可别弄差了，多了少了点，你这个做支书的不好办。”
屈支书弯着的腰，此时更弯了。
“老张，那你记好账，一趟多少钱，等明年收完地，我一定给你结算。”
张有才点点头，牛车毕竟是共有财产，不是他自己的。
“行，那我先记着，不着急还钱，啥时候有，啥时候还就行。”
屈老实眼眶发红。
“你们德兴村的大恩大德，我们德新村，一定会还的。”
凌悠悠看屈支书是个老实的，温和的说道。
“难关只能是一时的，总能过去的，身体很重要，如果身体不好了，就什么都做不成了。”
凌悠悠看屈支书满身的补丁，面黄肌瘦的，还不时的咳嗽，一时不忍心，拿出自己的饭盒，里面是芨芨菜肉馅的饺子和两个梨递给他。
“拿去吃吧，没啥不好意思的，等你身体好了，多送点药材和野货给我。”
屈老实想拒绝，想到村里一起来送粮食的二十多个村民，接过来了。
“谢谢，谢谢凌知青，谢谢老张，啥也不说了。”
抹了把眼泪走了，回去打开饭盒，把饺子分给了村民，村里人也很久没见过肉了，随人一人只分到一个，也都很开心的问是谁给的，以后要还的。
看他走了，凌悠悠不解的问张有才。
“张爷爷，他们村今年遭这么大的灾，公粮不能赊欠吗？”
张有才看着屈老实的背影。
“你就听他这个名字，他哪敢不交啊，估计怕公社给穿小鞋吧，只是先少交点，我刚才听来回走的人说，他们村一共就来了二十多个劳动力。”
听这话凌悠悠懂了，二十多个劳动力，没有牛车的情况下，顶天送来十多袋粮食，不禁感叹，老实人太老实了，只能受欺负啊。
还好遇到她这么善良的人，要不然他们村冬天得饿死一大半，明年估计得合并了。
队伍缓慢的走着，偶尔还有村子为了能提前交粮，打起来的。
凌悠悠不懂，差一个位置能差多少，张有才又给解释了。
“一个位置，看着差别不大，你想啊，这是全公社下面的村子送粮食啊，那得多少粮食？称重验粮化粮一套程序下来，就要等很长时间，很多村子第一天送不完，就得蹲一宿，等着第二天接着送，这么冷的天，多遭罪。”
凌悠悠想着，前面这么多人，到他们得多晚了啊，早知道再早点起好了。
张有才看凌悠悠绷着小脸儿，笑了。
“让你来，就是知道凌支书肯定心疼你，指定得让咱们先称，你看着吧。”
凌悠悠看着张有才老奸巨猾的脸，叹口气，自己也有当工具人的一天啊。
到了早上九点多，凌悠悠终于看到了公社的大道，前面还是长长的队伍，凌建业直接过来了。
“悠悠下来吧，在车上坐着怪累的。”
凌悠悠挪动自己坐僵了的屁股，可怜兮兮的跟凌建业说。
“小叔，我们能不能先称啊，早上起的太早了，我想早点回去休息，我现在很不舒服。”
凌悠悠没有撒谎，她是真不舒服，因为她来事了，好在她知道日期差不多，提前穿了拉拉裤，倒是不担心漏，还是虚弱。
凌悠悠来了这么久，凌建业还是第一次听她说自己不舒服，想着应该挺严重，把凌悠悠接下来，回头对张有才说道。
“一会儿我找人过来叫你们，你们就从队伍出来，跟着走就行。”
张有才满脸笑容的连连应和。
“哪里不舒服，脸色也不好，煞白。”
凌悠悠不好意思明说，就说自己可能吃坏了东西，肚子疼。
长长的队伍都在侧目看着凌支书，扶着一个好看的小姑娘，温柔的说话。
他们对凌支书的印象一直就是严肃不爱说话，还是第一次看他这样哄着人说话，都好奇的打量凌悠悠。
其中还是少不了对凌建业有野心的小姑娘，还有一个刘红梅，瞪着恶毒的目光，死死盯着凌悠悠。
凌悠悠这时没心思搭理别人的目光，跟着凌建业进了粮食局。
里面的人看凌建业带个小姑娘进来，都过来打招呼。
“谷雨，这是我侄女，她肚子疼，你帮我给她烧点热水。”吩咐完跟凌悠悠说道。
“我还得出去看着，女同志照顾你方便点。”
凌悠悠没说话，虚弱的笑着。
谷雨烧了开水，端过来，看凌悠悠的脸色，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凌同志，跟我去宿舍躺会儿吧，在这坐着也难受。”
凌悠悠看她面带善意，自己也确实坐不住了，点点头同意了。
谷雨把凌悠悠带到女宿舍，给凌悠悠用小锅熬了一锅红糖姜水。
凌悠悠喝了一碗，迷迷糊糊睡着了。
凌建业想到凌悠悠虚弱的样子，很是着急，看到贾子林，喊了一声。
“贾子林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