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落的救世主

宵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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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番外·工藤新一X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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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大雨。

潮湿闷热的空气悄无声息的绞杀着人的理智,耳畔只是不断地传来轰隆隆的响声,车的四扇窗户都关的很严实,因为开了空调的缘故,车内的温度要比外面低很多,但是女人还是觉得闷热。

她穿着一袭华贵的瑰红色礼服,头发上带着精致的饰品,看样子也是今夜精心打理过。

女人低着头,有些无力的瘫坐在后车座,将头靠在车窗上。

耳边还是不停地传来各种轰鸣声,女人眉头深皱,随后忽而含糊不清的叫道:“吵吵吵!烦都烦死了!还吵!”

她语音刚落,握在手中的手机屏幕亮起,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女人只是听到铃声,看都没看就凭借直觉直接接起电话。

“喂?”

“快到了吗?我看你坐标不远了吧,大家都等了有一会儿时间了,要实在不行你别来了。”

“你开什么玩笑?我得来,我一定要来.....”女人心情烦躁的直接将手机丢在车座上,随后又嘟囔道,“我一定要来的.....呃,前面的人怎么不见了?”

女人没有再理会车座上还亮着的手机,她直接从后座探出身,随后伸出两支胳膊,直接从后座越到驾驶座上。

“嗯......钥匙还在,没丢.....什么代驾司机.....真是下贱,本小姐的车钱都不挣,是看不起我吗.....我自己来开.....天杀的....休想阻止我谈生意,休想阻止我.....”

一辆黑色保时捷顺着高速路急速前进。

夜雾朦胧,瓢泼的大雨更像是一堵厚重的透明的墙面挡在车前。

女人无所顾忌的直踩油门,她皱着眉听到耳边又传来轰鸣声,那是雷声与汽车喇叭声的混杂交响。

雨雾朦胧,前方路段刹然亮起右转的指示牌,女人思维尚也清醒,她立刻减慢了速度去踩刹车,以她的车技就算在高速路上来个急转弯都没问题。

但这一次,急速向前冲的车丝毫没有减慢速度的迹象。

女人顿感不妙,眼睁睁看着前方离得越来越近的护栏感受着随时能要了她的命的车速,瞳孔瞬间瞪大,即刻又费力去踩脚下的刹车,然而还是没有任何减速效果。

“不是.....不.....”

女人被吓出一身冷汗,甚至酒醒了一大半,但是此刻她完全控制不了局面只能惊恐的看着车子急速朝前方护栏撞过去——

“彭!!!——”

——

冰湖路上的香野别墅中发生了一起命案。

此时,正值七月末,东京的气温还是高温不降,连续几天的大雨让整个东京几乎都被水浸透了。

前天也是下了一整天的雨,等到了凌晨,也算是终于清净下去了,于是第二天人们打开门观望外面天色时,虽然还是灰蒙蒙一片,不见一点太阳,但好在雨总算是不下了。

目暮警官开着警车经过冰湖路。

冰湖路名字叫的好听,却和“冰”“湖”没有半点关系,这是条通往山林的土路,当地政府不曾拨款打路,于是这条土路平日里坑坑洼洼的,实在是难走。

原本前来探情况的警员还担心车子驶到一半会因为烂泥很难通行,但事实上这里让人用来通行的道路却并没有很难走,甚至道路上都是湿干状态,人的脚都能踏踏实实的踩着,完全没有烂泥,甚至连落叶都只是掉了几片而已。

坐在目暮警官旁边的工藤新一的视线随着车子驶进山林随之落到道路旁边的树林中。

一眼看过去,树林里的树好像也不是很多,不过土壤看上去比他们正在通行的那条路要情况糟糕一点,至少触目可及的路边上就有很多泥土。

车子一路畅通开向目的地,在到达目的地之前,车内几乎没有人想说话。

这里的环境总是让人感觉有点压抑,黑压压的云堆积在天上,厚厚的一层,遮住了原本应该升起来的太阳,有种非黑不黑说灰犹及的视觉感触。

透过压抑的黑云层,冰冷的光照射在这座山林里,见不到光的树全部都死寂的立在两旁看着闯入这里的不速之客,偶尔在冷风中掠过一只乌鸦,还会在空中即兴叫一声。

跟在目暮警官车后面的高木涉驾着车,看着两旁越来越窄的道路,那些立在旁边的树离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甚至像是故意使坏,在拐弯处会营造出一种“此处死路”的错觉,就像是挡在他们面前,不让他们进去一样。

高木涉抿了抿干涩的唇,随后为了缓解压抑,随手将车窗开了一条缝,但是很快,随着冷风冲进来的一股刺鼻的,说不清道不明的难闻发霉的味道就随着风进入了车子里,那股味道慢慢在车内蔓延,好似是慢慢随着车窗缝隙爬进来的一样。

高木涉又不得不将车窗关上。

一行人很快抵达香野别墅,他们刚一下车,原本灰蒙蒙的天立刻又下起了雨,雨势不大,但是莫名让人心情低落。

高木涉在下车之前仔细端详了一番香野别墅——眼前那栋样式就像是老式哥特风的建筑,不知道为什么,修建在这里,竟然和这里的环境有了“相得益彰”的效果。

这要是换成大晴天,这栋建筑只怕是会更怪异。

此时正是早上八点半,但天暗的就跟黑夜差不多。

工藤新一垂眸看了一眼门前台阶上混乱的泥脚印,又迅速环顾周围,随后抬腿走进别墅,在玄关处他又不急着进去,蹲在地上拿着鞋架上的几双鞋翻了鞋底仔细观察了半响。

待众人全部进入香野别墅之后,很快见到了待在命案现场的几人——

一共五个人,两女三男,其中除却一位曾经在香野别墅当过女仆的吉田香和一位自称记者的穿着邋遢的男人成则武理之外,剩下的其余三位,包括死者,全部都是香野别墅曾经的主人,泽野志的儿女。

目暮警官一行人进去之后快速包围现场,高木涉则负责和在场几人进行信息对接,工藤新一随着目暮警官二话没说就上了二楼。

站在一楼正预备接受调查的几位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朝二楼望来,工藤新一踏上最后一阶台阶,恰好垂眸,与其中一位的对上了视线。

那人不动声色的别过头,工藤新一细不可查的眯了眯眼睛,盯着那人,似乎是在回想什么。

眼见工藤新一与目暮警官一行人上了楼,待在一楼的泽野风笑眯眯的收回视线,看向高木涉,似乎是有些惊讶的开口问道:“警官,我很好奇,报警电话刚打了还不到五分钟的时间,这深山老林路又难走,你们怎么来的这么快?”

正在记录信息的高木涉笔尖一顿,随后从容胡扯:“正好刚办完另一起案子,路过。”

香野别墅一栋年代已久的私人别墅,在地图上并搜不到它的位置所在,该别墅的主人,名叫泽野志,家产过亿,是当地富豪,几年前离世,其夫人在他死后一年,服下安眠药自尽,留下五个孩子,而死者,就是泽野家的长子,泽野裕。

工藤新一进入凶案现场,首先便感受到了一阵凉意,随后他抬眸望向紧锁的窗户,又扭头看向被撞坏的门锁。

这是一起密室杀人案。

工藤新一戴好手套,用两根手指拉着门来回转动看了看,又弓腰仔细看着被毁坏的门锁和门栓。

门栓上几颗钉子都被抽出来,其中还有一两颗掉在地上,就像是被蛮力撞开的样子。

工藤新一检查完门锁,随后又走进凶案发生的浴室内。

浴缸里的水满的要溢出来,而浴室的地板上也是湿漉漉的流了一地的水。

死者就四仰八叉头朝上瞪大双瞳张着嘴望着天花板,他的致命伤很明显就在后脑上,但是身上明显也有被刀多次刺伤的痕迹,止不住的血融进水里,流的到处都是,场面一度十分瘆人。

工藤新一随后又走向窗边,仔细检查过后,确认窗户并没有被破坏和打开的痕迹。

“这看起来就是一场意外,”目暮警官脸色凝重,用大拇指捏着下巴如此说道,“因为要洗澡,或者说是洗完澡之后把水龙头忘了关,半夜起来之后迷迷糊糊,一个人走到浴室内,没想到浴缸里的水都已经漫出来了,他失足摔倒,当场休克,失血过多而亡.....但身上多了一道明显是人为的伤口,直接伪装成意外不好吗?还是说是因为发生争执.....”

“没这么简单,目暮警官。”

工藤新一半蹲在浴室地板上,用手指挑开受害者的浴衣,那里非常显眼的有几道抓痕,抓痕又细又长,能从脊椎的中间部位一直蔓延到颈侧。

“这是......”目暮警官看着死者脖子上的抓痕,立刻皱起眉。

工藤新一仔细盯着抓痕观察了半响,随后他目光下移,视线落到头部着落的地板上,因为有流水的缘故,浴室的血早就漫了整片地板。

“麻烦来个人,帮我搬动一下尸体。”

工藤新一说完,等在客厅内的警员立刻打开担架,几位警员配合迅速,立刻将尸体抬上担架。

“把他翻过来,脸着地。”工藤新一说道。

几位警员立刻照做,而直到尸体被翻过来,隐藏在后脖颈的抓痕才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众人面前,随之还有那已经血肉模糊的后脑勺。

面对浓重的血腥味,工藤新一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掏出随身携带的手电筒,用手指小心翼翼的将死者后脑勺的头发拨开,随后又将手指慢慢放到伤口处似乎在进行甄别。

周围人一言不发,目暮警官适时看向工藤新一:“怎么样了?”

工藤新一直起身叹了一口气,看着手上沾满了血和毛发,很快得出结论:“死于他杀,被人砸死的,我推测可能是用冰块。”

工藤新一说着,目光看向溢满水的浴室。

此刻,窗外一声惊雷。

“用冰块?”目暮警官一听了然,但是眉头不曾舒展,他拿过工藤新一递过来的手电筒,自己戴上手套仔细查看摩挲伤口,果不其然,除了一处最致命的伤口之外,后脑勺其余地方也有些许擦伤,而且毛发脱落严重,如果是正常倒地,毛发掉落的情况只可能集中于一处掉落,但是该死者的后脑勺却有多处头皮擦伤落发情况。

工藤新一环顾四周,虽然只是暂住两天,但是泽野裕的房间很多东西陈列很有艺术感,估计是那晚醉酒后自己胡乱收拾的,就连桌子上都有插满画笔的笔筒,里面还混着三支钢笔。

工藤新一收回视线又走到一处墙角,这里放着一个冰柜,而打开冰柜之后,里面除了冷藏着的几瓶啤酒,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很明显不仅仅是意外这么简单。”工藤新一仔细观察完之后又叫人关上冰柜,随后走过去看着死者后颈那几道长长的抓痕如此说道。

“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狗?猫?”目暮警官喃喃自语,随后又摇摇头,“加班熬夜,脑子都不是很清醒了。”

死者脖子上一共四道触目惊心的抓痕,根本不可能是猫狗所谓。

人不可能有那么长的指甲,而且死者被抓的后颈,伤口周围的皮肤都细微的绽起,如果是利器所伤,伤口周围的皮肤状态应该是被切割的整齐划痕,不是人为,不是猫狗,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其他动物。

工藤新一退后几步环顾四周,随后又走进浴室,看向浴室天花板的通风管,随后又搬来椅子,踩到椅子上利索打开通风管道,探头一看,道:“一目了然,是某个不受控制的动物闯进来,对受害者进行了二次伤害,好掩盖它的主人杀人的真相。”

“闯进来?”目暮警官左右看了看封死的窗口和被破坏的门锁,“闯进密室?”

“除了毒气和自杀,这个世界上是不可能有密室他杀的存在,更何况还是这么明显的他杀现场,”工藤新一边说边脱下手套,“所谓的密室,都不过是凶手撒的一个谎,而这个谎言想要更加完美,必须有被他骗了的人一起帮他完善这个谎.....我是说,比如我们的眼睛,有时候就会掉入密室的陷阱。”

目暮警官长叹一口老气,得,又被他懂了。

“虽说如此,不过我很好奇的是,工藤老弟啊......”目暮警官将工藤新一独自拉到角落,低声询问道,“你是怎么提前知道这里有命案的?”

一大早他就被工藤新一打电话叫起来,对方与他沟通,说是冰湖路上的香野别墅发生命案,务必要他带人赶紧过去,目暮警官一听,当场从床上跳起,顺便打电话叫起了高木等人,没想到他们警车刚开出警局大门口,工藤新一早就等在那里了。

工藤新一闻言,一张从进门就冷着的脸立刻露出一个笑容,他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很天真,随后笑着用手指心虚的挠了挠脸。

“呃.....这个嘛.....”

今天早上他是打电话告诉了目暮警官两件事,第一件就是关于两年前的一起酒驾失事案的调查进展,第二就是有关于二十多年前泽野家族的两个小儿子失踪的案子进展。

其实今日来到这里,目暮警官心中的疑云就从未消散过,因为两年前的一起酒驾失事案的司机就是泽野家族的二女儿,泽野金子。

关于泽野家的事,且不说泽野金子酒驾失事案目暮警官就根本没有告诉过工藤新一,就单论二十年前的泽野家的两个小儿子失踪案子工藤新一就不应该知晓——二十年前的泽野家族两个小儿子失踪,警方都没有找到人,这个案子到现在都已经按照家属意愿封档了,连高木涉都不知道,更何况这场失踪案当时是关西警视厅办理的.....

关西警视厅......

目暮警官忽而愣住,半响后看着工藤新一,对方依旧给他送了个“嘿嘿”一笑。

“我说,你是帮那个关西侦探查案子来的?”目暮警官问道。

“啊?”工藤新一继续装傻,索性转移话题,“你就说来的巧不巧,目暮警官?”

目暮警官:“......”

“呃......有好多事情我稍后再和你解释,现在让我们下去看看几位目击者的情况。”工藤新一边笑着将目暮警官推出卧室,留下几个警员在现场继续勘查。

住人的房间分部分别在走廊的两头,每一端一共四个房间,总共八间房,都是对门式的配列。

发生命案的这一端,四个房间恰好都住了人。

由于这一边的灯泡光线昏暗,众人下楼时都格外小心。

临下楼前,工藤新一扭头看了一眼二楼的几个房间布置情况,这几个房间都有门牌号,且都是小卡插入卡槽式的门牌号。

工藤新一收回目光,嘴角一勾。

大厅内,高木涉已经对在场五位涉案人员进行了案情详细盘问,收集的信息差不多齐了,眼见目暮警官下来,高木涉立刻拿着记录本跑过去。

“警官,我已经都盘问清楚了,刚刚打电话让千叶警官去搜集有关这几位的另外详细信息,稍后就会有结果。”高木涉汇报。

“嗯。”

目暮警官一双深邃的眼眸一一扫过在场众人,随后才垂眸翻阅笔记,随后又顺手交给了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从容拿过笔记本,随意翻阅了几页,随后在某一页处皱着眉看了许久。

高木涉见此情景,凑过去看那一页笔记,低声问:“工藤君,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这一页的调查有什么关键性证据吗?”

工藤新一皱着眉摇摇头:“没有,高木警官,你这一行写的是什么字,太乱了我看不明白。”

高木涉嘴角一抽,大脑呆滞,当场石化:“诶?”

眼见几个领头的人下了楼,一直坐在沙发上表情凝重眼眶微红的女人立刻站起身走向目暮警官。

“你好警官.....请问,现在是什么情况?裕他到底是被什么东西给害死的.....”

“这位女士,请节哀。”工藤新一轻声安慰,随后又掏出手帕递给她,轻声问道,“我想问一下,你们是多久在这里聚一次呢?”

泽野欢子擦了擦眼泪:“差不多一年一次。”

“房间是怎么分配的呢?有固定的住房吗?”

“没有,因为这里我们只是一年来一次,所以谁住哪个房间都没有规定的,而且有时候我们聚会也不是光本家人,还会来几位朋友之类的。”

“房间的钥匙谁保管呢?”

“我保管的。”泽野欢子回答。

工藤新一点头:“这个钥匙是自行选择的吗?”

“嗯......”泽野欢子点点头,她看上去失魂落魄的,双眼无光,拿着手帕的手都在发抖,“差不多,我们的钥匙都是随机拿的。”

“今晚有谁拿了钥匙要求换房的吗?”

“诶?”泽野欢子一愣,“没有啊.....怎么......”

“你问题可真多啊,刚刚不是都问过了吗?有什么问题去记录本上不会看吗?”泽野风忽而站起来不耐烦的说着,将泽野欢子拉入怀中,“我姐姐已经成这个样子了,你不会看吗?还问东问西。”

工藤新一只是转头没有再去看他们,反而转身问一直不说话的成则武理。

“请问当时你们是撞门进去的吗?进去之前确定门是关好的吗?”

“嗯?”成则武理立刻回神,打了个激灵,“差.....差不多吧.....我们撞门进去的,那个时候我们清楚地看到房门是被插上门栓的,应该是泽野裕先生睡之前把门上了两层锁,总之在我们发现尸体之前,确信应该没人进去。”

“确信?”工藤新一忽而反问。

“上了两层锁啊先生!你可以说是有人用了什么方法撬门进去之后办完事又出来把门反锁了,那门栓怎么解释?门栓可是插在门上的啊!而且我们进去之后,泽野裕先生的钥匙就挂在他自己的床边,这根本没人能进得去,我都怀疑......”

成则武理越说越小声,一旁的泽野欢子忽而崩溃大哭,将众人吓了一跳。

“是诅咒!是诅咒!一定是诅咒!”泽野欢子一手攥紧手帕,一手拉扯着泽野风的衣领哭的双眼红肿,上气不接下气,“这都是第几个了.....先是金子,然后再是裕.....父亲走了,母亲走了.....明明昨天晚上裕只是喝醉了,说要自己先去休息了,我以为不会有事的......我当初应该扶着他的.....我以为二十年前的事,我只要花时间去接受就会好.....可是现在呢?!金子走了,裕也走了......下一个是谁?!这是诅咒!诅咒!——”

泽野欢子抱着泽野风哭的撕心裂肺,众人一时都劝不住。

“......二十年前?二十年前什么事?”高木涉困惑的自语道。

工藤新一沉默不语望着众人,无论他怎么想开口再问什么,众人都不配合了。

“怎么办,警官?”高木涉看向目暮警官。

“先放我们回去吧,警官,我姐姐状态不是很好。”泽野利辰此刻开口。

目暮警官皱着眉,紧抿着唇。

“警官,证物。”

一个警员忽而跑来,将一袋子笔交给目暮警官。

工藤新一瞥了一眼,里面装着的是之前摆在笔筒里的画笔和两支钢笔。

他站在人群之中默不作声观察着众人,看现在这个情况,他接下去的案情询问都会以失败告终。

如此一来.....

工藤新一退出人群的包围圈,独自走出大门,望着外面的景象。

他只能靠自己调查了。

这栋别墅规模不是很大,但是别墅旁边还有一个停车场,停车场的门大开着,门前地板上的每一道泥印浅浅的,而且差不多都已经干了。

工藤新一仔细排查着五辆车的车身,随后又蹲下一一排查车轮。

“工藤君——”

高木涉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

“还有什么发现吗?”

工藤新一:“屋里的人怎么样了?”

“泽野欢子小姐情绪极其不稳定,泽野风先生说要先带泽野欢子小姐回去,剩下的人再排查一遍,去警局录个口供就可以走了。”

“今天来聚餐的人六个人吧,怎么只有五辆车?谁与谁同行了?”工藤新一问。

高木涉一愣:“呃.....是泽野欢子小姐和泽野风先生共乘一辆车。”

工藤新一小心翼翼的用手从其中一辆车轮上摘下一片脏兮兮的叶子:“这辆车就是泽野欢子小姐的吧。”

高木涉点头:“你怎么知道?”

“高木警官,笔记本拿给我看一下。”

“好的。”高木涉眼神立刻清澈了,他将笔记本递给工藤新一。

直觉告诉他,工藤新一此刻应该已经破案了。

“因为要准备聚会所需要的东西,所以泽野欢子小姐会提前赶到这里来布置.....泽野风先生也是和泽野欢子小姐一起来的?”

高木涉:“不,泽野风先生来的比较迟,因为他的车半路抛锚了,打电话叫泽野欢子小姐去接的他。”

“车子抛锚?”工藤新一反问了一句,又道,“高木警官,麻烦你电话与目暮警官保持联络,我们去车子抛锚的地点瞧瞧。”

“嗯?”高木涉一愣,“好,我知道了,我去开车。”

“不用开车,很近的,”工藤新一站起身,又掏出随身小手电筒,打着光往不远处的树林里一照,“如果我所料不错,杀害泽野裕先生的真相,应该就隐藏在这座树林里。”

高木涉:“啊?”

工藤新一:“这片树林里,隐藏着一个‘黑鬼’,而且是一个会吃人的‘黑鬼’。”

两个警员跟随着工藤新一高木涉两人徒步进入树林中。

在他们背后,别墅大门前,泽野利辰不知什么时候跟了出来,他看着几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眉头微挑,深邃的眼睛如同天空中盘旋的乌鸦的眼瞳一般,隐藏着未知的黑暗。

乌鸦闪着那双未曾有光的眼瞳,盘旋在空中,声音凄厉又高昂的叫了一声。

工藤新一打着手电看着前方,听到天空中的乌鸦的叫声,脚步一顿,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安。

他又想起今日一大早,天还未亮时,他接到的服部平次的那通电话。

——2

一大早,工藤新一刚起床洗漱好,随手拿起烘烤好的面包片,一手提起单肩包就往玄关处走去。

他蹲在玄关处像平常一样换好鞋子,正在他起身要打开门往外走时,兜里的电话响起。

工藤新一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顺手拿起昨天用过的雨伞,打开门几步走了出去:“喂?”

这几天东京连续雨天,昨天刚晴了一天,今天打开门,路上的积水都还没来得及消,天还是乌蒙蒙的,扑面而来的冷风也略微有些刺骨。

电话那边在他应答一声之后立刻响起了混杂的声音,像是某卷老旧的录音机转动齿轮时发出的“沙沙”声,工藤新一有些疑惑的又看了一眼来电人的名字,随后又将手机拿在耳边仔细听对方那边传来的响声。

“喂?”

工藤新一又试探性的打了声招呼,很快,电话里的杂音伴随着一阵清晰的“咯噔”声,传出了新的声音。

“喂......”

工藤新一听到这个声音,立刻眉头微皱,脸上表情变得凝重。

这一声听上去虚弱的嘶哑的声音轻飘飘的响起,伴随着不间断的录音带里传来的“沙沙”声,听上去让人心里只觉刺挠。

“喂,您好,我们是关西警视厅的.....”手机里又传出比较洪亮的声音,但是因为是出自老旧的录音机,声音听上去很失真,而且说话断断续续的,总是有一种很久远的年代感。

“请您再详细的告诉我们关于泽野弘田失踪当天的具体情况吗?比如说他穿.....服......还有.....人.....情况.....当时他确实是.....一身红色运动衣和一条浅蓝色.....仔裤跑出去的....对吗?”

“不是的,他当时穿的衣服是白色的,我说过很多遍了.....”

“那么现场发现的那个穿着红色运......您确定不是您的弟......弟吗?”

“是的,他不是......他当时穿着一身白色.....运动衣。”

“......是不是色盲啊?”

对面的声音传到这里,后来就又是一阵沙沙声,没了对话。

工藤新一还站在大门口拿着手机一动不动,手机里又传出某些杂声后,真正打来电话的人总算是开口了。

“怎么样,听这段录音你有没有兴趣探究一下?比如说这卷录音带的来源?还有录音带里那两个人疑点重重的对话?我跟你讲,这可是跨时几十年的案子,绝对值得细究,劳烦今天翘个课吗?”

工藤新一叹气扶额:“我说服部,你是掐点打过来的电话吧?你刚刚那卷录音带明显是你那边的案子,怎么会打电话过来给我啊,今天的课我翘不了,我看人口失踪的案子还得是找警方,不好意思啊,没兴趣掺和。”

工藤新一说着,顿觉有些无趣,接着几步走出大门。

“不是,诶!等等!那场失踪案是二十几年前的案子了!因为嫌疑.....因为那个孩子唯一的至亲也就是他的哥哥,看到他弟弟那具滚落在山下的尸体的照片的时候,矢口否认了那个人是他的弟弟,最重要的是那具尸体的第一发现者在发现尸体的那个时候已经快速拍了照并且报了警,然而在他第二次往山下看的时候那具穿着红衣的尸体已经不见了!最最重要的是,有目击者声称,在第一个目击者发现红衣尸体之前,已经有人来过山崖边并且还侧着身往山坡下张望,而那个人正好是失踪者的哥哥,就是刚刚你在录音带里听到的与警方对话的那个!”

工藤新一听完,忽而一哽,顿住脚步。

服部平次说完,终于终于得到空隙喘息。

“大概.....十一二岁?”工藤新一说道。

服部平次沉默几秒,轻笑一声:“对,他哥哥当时十二岁,你应该可以搜到的,他现在还是一家公司的老总,身价很高,叫泽野利辰。”

“茶叶公司?”

“对,看来你知道,不用我多说了.....情况远不止此呢,我跟你讲,在泽野弘田失踪不久后,连同泽野家的另一个小儿子也没了踪影,至今下落不明......”

“等等等等,你刚刚说,‘唯一至亲’?”

“是的,我跟你汇报一下情况,泽野家族,父亲泽野志,母亲泽野石礼,他们家情况二十几年前就是当地富豪,现在也不差,泽野志和泽野石礼一共生下五个孩子,其中泽野利辰和泽野弘田是他们收养的,他们亲生的最小的儿子泽野和也在泽野弘田失踪后不久就消失了,我调查过,泽野志在几年前死了,死因是失踪坠楼,母亲泽野石礼,在泽野志死后不到一年,也服安眠药自尽,就在两年前,他们的二女儿泽野金子,醉酒驾驶,出了车祸,连人带车坠下山坡,你觉得巧不巧?”

工藤新一:“.......”

服部平次:“这起案子本来跟我没大多关系,不过上周我解决了一场谋杀案,其中死者和泽野利辰甚至还有交易上的往来,而且泽野家族的二儿子泽野风当时也在案发现场,我也就与他们交谈了几句,总感觉关于他们的事情肯定不简单,所以,我听说他们今天会在你所处的东京地段举行一年一次的聚会,然后就找到你了,我在关西这边查资料,你去代替我参加他们的家庭聚会,看看能得到什么线索。”

“家庭聚会,会邀请你?”

“......调查案子不能等他们邀请我们再去吧,怎么样工藤,现在有兴趣了吗?”

工藤新一挑眉:“行,地址。”

服部平次:“我发你邮箱,那就随时保持联系。”

“嗯,知道了。”

工藤新一一边聊天一边往回走,打开手机邮箱一看,里面毫不意外的躺着一份未读。

3——

“所以说工藤君基本已经确定凶手是那几个人中的了吗?”高木涉问道。

“嗯。”工藤新一点点头,“死者是昨天晚上死的,但报警时间却是早上,一般在这中间的一段时间内凶手足够掩埋他的凶器了,但是这个杀死泽野裕的凶手,他在提前一天就将自己的作案工具销毁了,如果此时放走他们,那个凶手完全有可能去销毁前一天掩埋的凶器,到时候警方一旦抓住他的助手,他就可以完全脱罪了,明明是他杀的人,但是如果警方错过最佳时机的话,他的嫌疑就会全部转移到他的助手上,完成一场所谓的‘完美犯罪’。”

“助手?你是说......”

“明明只需要用冰块伪造死者的‘意外死亡’,但是他却多此一举的留下爪印和刀伤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场不寻常的他杀,这其实就是为自己留后路。”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工藤新一脚步终于慢了下来,而高木涉也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他左右环顾,随后招手示意随从人员。

“在这一圈小心排查,不要去视线盲区,一有发现立刻回报。”

高木涉半蹲下,伸出两根手指挑起地上被烂泥覆盖,断掉的一根草,这根草断裂的地方明显有被压过的痕迹,压伤十分新鲜。

高木涉站起来,又垂眸看着这片土地,往后退了几步,看着周围被压弯的草,得出结论:“有人来过这里。”

这几天东京下雨,气候十分潮湿,如果是树林里的草被踩伤,气候干燥那些伤反而会被掩盖的更快,但是这里大面积的草被压弯,甚至眯起眼睛模糊视线,可以看出类似人脚印的形状。

不仅如此,他还发现这片土地上几乎都是落叶,就和工藤新一之前在泽野欢子车轮上发现的一模一样。

“按照泽野欢子的来回路程,如果车子不进入这片树林,这种香樟树的叶子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她的车轮上,而且我们一路来的时候,道路两旁都是普通的树种,就算是有落叶,也绝对不可能是这种香樟树。”

工藤新一点点头,刚想张嘴,另一边就有警员喊道:“警官!我们在这里发现了车轮印的痕迹!”

“什么?”高木涉立刻跑过去查看情况,看着一地杂乱的车轮印,他的大脑瞬间清醒了。

“你知道吗高木警官,”工藤新一不紧不慢的跟上来,看着地上的车轮印子,“他们那些人中有一人穿的鞋子上脚上有两层泥土,你应该知道的吧,如果他提前将车开到这里来踩点当然不会让车子就那样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他会找一个能徒步走到别墅既隐蔽还不用花费太多时间的地方将车停在那里,这样,他的脚上就会沾上一层泥,在进别墅之前,他只需要将沾泥的鞋子脱掉藏在某个地方或者装进自己随身的包里,就不会在别墅内留下泥脚印,至于他鞋子上的东西,就算他后面有留意到脚上的叶子试图清理,泥巴也不会被立刻清理干净,我刚刚进门的时候看到了满台阶的混乱脚印,我想恐怕他是为了掩人耳目,故意打乱大家的行动,只要说一声‘这肯定是被山里的某个盗贼杀害’之类的话,几乎所有人都会听他的话跑进树林里寻找,就算大家不配合他,他提出这个观点,也可以假装一意孤行跑进树林让自己的鞋子很自然的沾上泥。”

高木涉一愣:“所以顺着这个车轮印——”

“就会在路边的某处发现曾经有车子停留的痕迹,他那个时候将车子开出树林,只要在路边将车轮上的泥巴粗糙的处理一下,再驾驶一段距离,告诉正等待在别墅中的大姐,说自己的车子抛锚了,他就可以被大姐开车接到公寓,而他自己的车,估计也早就被联系好的同伙或者拖车师父之类的拖走就好了。”

高木涉大脑快速转动:“他的作案工具全部都在那辆车上!这个作案工具他不会让任何人动,如果是通知拖车师父将工具包丢弃也很快会被警方查到,更别说联系自己另外的同伙让他们前来拿走车内的工具包,所以现在人在别墅,工具包也还在车内?!”

工藤新一轻松挑眉:“bingo——”

“但......但是,还有呢?双重密室,死者身上的抓痕和刀伤怎么解释?他的助手又是什么东西?可以从密封的密室逃脱?”

“那个助手根本就不是个人,能持刀伤人,能逃出唯一的通风口,并且还有利爪伤人,我推测可能是猿猴之类的。”

“所以说凶手如果现在离开现场,他就会去处理他的作案工具,等到警方调查或者找到猿猴或者他养猿猴的证据的时候,他早就将自己摘干净了,到时候只需要把‘助手’供出去,他甚至可以全身而退!”

“是这样。”

“但.....但密室怎么布置?”

“发生凶案的那侧的楼道灯光昏暗,不排除是凶手在灯泡上做了手脚的可能,而且房间是自行选择的,他要是预先有准备,只需要——”工藤新一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糖,将其余两颗掩藏在大拇指下,其余的示意两位警员走过来平分,手中的糖所剩无几时,工藤新一又将藏在拇指下面的两颗糖放出来,“像这样,他一定会想办法让受害者挑中自己早就准备好的钥匙,只需要和他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一般不会有人在这种事情会注意什么,”

“当然了,在让受害者拿到他精心为其准备的钥匙之前,他会首先用两把钥匙分别将自己房间的门和受害者房间的门用对应钥匙打开,到时候光线昏暗,受害者喝了酒,只要自己手里的钥匙能打开门,自然没什么好疑虑的,也就不会想到自己手里的钥匙其实对门的钥匙,就算是钥匙上标注了房间号也没关系,因为门牌是插卡式的,这就意味着,门牌都可以被调换。”

高木涉:“.......”

工藤新一:“拿到钥匙的他当然可以自由出入受害者的房间,只要时间把握足够,他就可以在受害者房间准备一切他所需要的,说不定他的‘助手’所拿的那把刀,也是他放到受害者房间的,到了行凶时间,他只需要拿着正确的那把钥匙打开对门,再走进浴室,用流水声将受害者吵醒,在受害者进入浴室的那一瞬间用早就准备好的冰块袭击受害者,事后再将冰块丢入热水中就万事大吉了,这个时候他再将两把钥匙对换,第一道密室就完成了,至于第二道门栓,只要他走的时候将门栓抵在插口而并没有真正插进去就会给外界造成‘双重密室’的假象,所谓‘被撞开的门栓’也不过是凶手提前行动将其拆卸掉,事后再伪装成完好无损的样子罢了,只要闯进门内的人看到地上的钉子以及被破坏掉的门栓就会误以为是他们合力撞开了门,一个简简单单的‘视觉错误’就会骗过不知情的人。”

高木涉一顿,在场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高木涉拿出一直处于“通话中”的手机,沉声道:“我稍后会派人去调查这两天的马路监控,很快就能知道真相,并且在车上找到你换掉的灯泡以及用来拆卸门栓的工具,所以对此你怎么看呢,泽野风先生?”

——4

“喂,服部,泽野家族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工藤新一一边跟在高木等人的后面慢慢走着一边低声问道。

“啊,我刚刚跟和叶去拜访了当年办理失踪案的老刑警,不过很不幸的是,老刑警已经去世了,我们获取消息的重要途径又少了一条。”

电话里传来服部平次低沉的声音。

工藤新一眼帘下拉,眼神暗淡几分:“是吗?”

“这位老刑警虽然之前调查过这起案子,但是直到他去世的前一天都在和自己唯一的儿子叮嘱一定不要掺和这件事,我觉得这里面的水很深......”服部平次说话声越来越低,就在工藤新一以为他要挂断电话时,对方又话锋急转,说道,“不过总算是幸运的一件事是,当年老刑警保留下来的那张目击者拍下来的红衣小孩的照片被我们拿到手了。”

工藤新一:“......服部平次。”

电话里立刻传来服部平次得逞的笑声。

“好了好了别生气,我马上就把照片发给你,我刚刚已经检查过了,这张照片除了内容本身,其余没什么好特别的。”

工藤新一嘴角一撇,语气不由得带上了些许不满的情绪:“还有呢,除了照片还有什么获得的有用消息?”

“啊对对对,还有,我跟和叶查到的另外一件事——说是原本泽野家族的泽野利辰和二姐泽野金子的关系十分僵硬,在泽野弘田失踪之后泽野利辰尤其和泽野金子不对付,但是前几年两人不知道为什么关系却突然走近了,先前是泽野利辰去找泽野金子的次数比较多,慢慢的泽野金子就成了被动找对方的那个,而且很巧的事,泽野金子酒醉驾驶的那辆车,泽野利辰也坐过不少次,他们公司经常有人看到泽野利辰坐上泽野金子的车,因为两人没有血缘关系,还传出不少绯闻呢。”

工藤新一:“然后呢?”

服部平次:“泽野金子的车不止酒驾的那一辆,我调查过了,她一年不少能换下十辆车轮着开呢!”

工藤新一沉默半晌,忽而问道:“她的司机呢?”

服部平次一愣:“啊?司机?哦,你说野夫先生啊,他之前一直是泽野金子的司机,不过按照我的调查,他和泽野利辰的关系一般,不会为了泽野利辰做出谋害泽野金子的事,泽野金子还每月给他拨好多钱去保修那些汽车呢,他能在这里面捞不少钱,不过你怎么会猜到她有司机啊,你调查过?”

工藤新一:“猜的,她醉酒驾驶的那天晚上是要去应酬酒会吧,她就算醉的再糊涂也不可能不找代驾,而且她有自己的公司,去应酬的次数不会少,一般这种情况下多半会有一个专车司机。”

服部平次:“那你是怎么想的?”

工藤新一思考半响,思绪飘远,天上的乌鸦盘旋鸣叫,工藤新一望着前方的香野别墅,半眯起眼睛。

此刻他的眼睛幽暗的就好像天空中盘旋的乌鸦的眼瞳,黑色的保护色遮掩住藏在幕后的光芒,让人难以察觉。

“那个泽野利辰绝对有问题。”

工藤新一轻轻启唇,最终落下如此一句,随后他抬起头看向天空中的乌鸦。

那乌鸦还在灰蒙蒙的阴云之下盘旋鸣叫。

工藤新一微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忽而出声:“是乌鸦!”

走在前面的三人被他这一声喊搞得莫名其妙,一时都回头看他。

高木涉看着天上一同盘旋的几只乌鸦,它们虽然都在盘旋着,但很诡异的在天空中的同一个地方盘旋,时而落下,又飞回来,继续盘旋。

“动物对血腥味十分敏感!跟着乌鸦的方向就能找到那只拿着血刃的‘黑鬼’!”工藤新一立刻说道。

“难怪这些乌鸦一直在叫,根本就没停过.....你们两个跟我来!我们现在就去.....”高木涉还没说完,工藤新一就立刻否决。

“高木警官现在立刻和我回别墅!告诉目暮警官一定要看紧那几个人!不要让他们做出多余的举动!快点!”

工藤新一说着,拉起高木涉就往跑。

高木涉虽然没搞清楚状况,但还是跟着他一起往别墅跑:“怎么了工藤君?又有什么问题了?”

“不知道!”工藤新一立刻回答,他脸色凝重,拉着高木涉跑的极快,“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是从刚刚出别墅的时候我就一直感觉到有一件事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快给目暮警官打电话!问问他现在别墅内什么情况!”

工藤新一咬牙,无所谓阴湿的冷风扑到他的脸上。

他的脑子里不停地闪现从刚刚一开始进别墅到出别墅后的事情。

到底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

明明所有人当时都在场......

工藤新一的大脑里依次闪过那些人的脸。

明明当时所有人都在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原本行动的距离离别墅就不远,两人脚底没停,速度快到感觉要磨出火星了,终于看到了耸立在他们眼前的别墅。

而高木涉的电话此刻刚好打通——

“喂,目暮警官,待在大厅的那几个目击者现在什么情况?.......什么单独聊聊?什么?什么单独聊聊?啊?凶手家属情绪不稳定,要求上楼单独聊聊......”

高木涉脚步跑到顺拐,由于耳边风声影响,他多次没能听清电话那头目暮警官的话语,眼见终于跑到了别墅前,他还没来得及抬头,就听耳边传来工藤新一一声破音的喊叫声——

“泽野风!!!——”

高木涉被工藤新一这一声喊得瞬间浑身冷汗都冒出来了,他迅速扭头看了一眼工藤新一,顺着他惊恐的目光往别墅望去——

泽野风面如死灰的看着他们,随后像一个脱线木偶一样,快速从泽野裕房间的窗口跳下。

他跳的时候身体看上去都十分轻盈,就好像是被风吹落的一片落叶那样。

仅仅是那样。

“彭。”

——5

泽野风从泽野裕的卧室窗口跳下,摔在泥地上,一动不动,他那双无神的眼睛还望着树林深处,在他的手边静静地躺着摔的零碎的钢笔,被他的血静静的漫过。

工藤新一脸色惨白盯着那具逐渐变凉的尸体,随后目光缓缓落到那支被摔碎的“钢笔”上。

那支“钢笔”被摔碎之后,露出体内呲呲冒火星的电线。

那根本不是钢笔,是录音笔。

“二哥!”

窗口处又传来焦急又略显平缓的呼喊声,是泽野利辰满脸惊恐的出现在窗口前,他双手抓着窗栏往下一望,似乎被吓得不轻。

然而只是仅仅几秒,他就抬眼朝工藤新一望过来。

——6

几乎所有人都跑到楼下去查看泽野风的情况,泽野欢子更是直接昏厥。

目暮警官的怒吼声掠过工藤新一耳旁。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位警员终于用麻袋套回来了一只浑身是血情绪还处在狂躁状态的猴子。

工藤新一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只是仰着头愣愣的望着泽野利辰。

泽野利辰完全没有了刚刚的惊恐,他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的望着工藤新一,眼底尽是冰冷,随后轻微勾唇,那笑容,不知道是挑衅还是问好。

——7

泽野风大概率是自杀的。

警方利用技术修复了泽野风尸体旁边掉落的那只录音笔。

那里面录有他利用企业便利,非法进行毒品贩卖的通话证据。

估计是害怕被警方发现,自己承受不住心理压力,所以才选择提前了断了自己的生命吧。

警方如此推测到。

工藤新一接到服部平次打来的又一通电话。

“根据你给我提供的线索,我去查了一下,你要着重注意一下那个报社记者,他经常用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获取一些爆料新闻好博人眼球,在报社行业他是出了名的臭名昭着,他之前和泽野利辰有过往来,可能不简单。”

工藤新一无话可说,只是先去找了此刻场上唯一能套的一点情报的人——吉田香。

“你说泽野裕先生啊......他今天来的时候确实是和成则武理先生打过招呼,估计两人认识吧,而且我还听到泽野裕先生说要给成则武理先生一个‘关于我们之中某个人不为人知的重要秘密’,具体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总之两人约好了时间说要一起谈事的,但是泽野风先生拉着泽野裕先生一直喝酒,喝个不停,最后泽野裕先生和成则武理先生的约定算是不了了之了......我所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拜托不要让我再遇到这种事情了,这家人真的是被诅咒了吧.....我之前还在他家做过工!真晦气!啧!”

工藤新一透过吉田香直直望向身后的泽野利辰。

此刻的泽野利辰讲完一个电话,嘴角细微的上扬都没有掩饰,他扭头与工藤新一对视上,轻哼一声,挂断电话,大步走过来拍了拍工藤新一的肩膀,重重叹了口气,似乎在惋惜。

工藤新一暗自咬牙,机械似的转身看着泽野利辰,那人越过他走向泽野风的尸体,又恢复了之前悲痛万分的样子。

——8

几天后。

服部平次找到野夫成——当初那个泽野金子的专车司机。

在野夫成这里,他们并不会得到扳倒泽野利辰的关键证据。

“在他这里能得到什么消息?”服部平次看着蹲在路边吃雪糕的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只是沉默的盯着路的一旁,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服部平次将野夫成花费了一番功夫请出来喝茶,原本他希望工藤新一能从这人嘴里问出什么,但工藤新一全程都没什么反应,只是平平淡淡喝着茶,当野夫成小心翼翼问他们找他出来到底干嘛的时,工藤新一只是回了两个字,喝茶。

难不成工藤新一的战略是套近乎?

服部平次来回看着两人,心中疑虑未消。

三人平平淡淡喝了十几分钟的茶,最后在野夫成起身离席时,服部平次终于坐不住扭头看向工藤新一,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工藤新一也跟着野夫成站起来,并伸出手同他道别。

“谢谢两位款待,茶很好喝,茶点也很好吃,让两位破费了。”

“不会,您喜欢就好,”工藤新一笑着说道,接着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叹了口气,“您也知道,我上周刚刚侦破了泽野家族的一起密室谋杀案,凶手最后跳楼了,我心里不好受,恰好听我朋友说您曾经是在泽野家当司机的,非常有感触,所以我才想请你出来喝个茶,顺便聊聊关于泽野家的事,好缓解一下我自己的情绪。”

野夫成表情明显一僵,随后看了一眼服部平次,又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但被工藤新一的话头立马堵住了。

“泽野家的事,还真是让人伤脑筋啊,”工藤新一轻声感慨,“我知道他们家的内部关系很乱,脾气也都挺古怪的......不过那个泽野利辰先生脾气很好,我对他影响比较深刻,他之前应该对泽野家的工人也很好吧?”

“是的,”野夫成忽而松了一口气,眼帘往上一挑,一脸无奈的感叹道,“泽野利辰先生确实是对每一个人都比较宽容。”

工藤新一:“是的是的,上次我见到他就觉得了,而且他这个人不拘小节,对于一些工作人员犯的小毛病也不会责骂。”

野夫成点头:“那是,那是。”

“就比如说他跟我提过一次,他说他坐车的时候,要是车子有什么小毛病他都不会在意,他认为这些都无关紧要。”

野夫成听到这里,忽而哽住,他抬起浑浊泛黄的眼珠看向工藤新一,机械似的点头。

“是的,他是这样的人,之前坐泽野金子小姐的车,司机是我,那辆车时常会有稍微刹车失灵的小毛病,就好像是卡顿了一样,真的是小毛病,卡顿的时候再踩一脚马上就会好,泽野金子小姐之前因为这个事责怪过我两次,但是只要泽野利辰先生坐上我的车,就说那是小毛病,真的,先生,真的是小毛病,他就是对我们这些人比较宽容,知道我们活着打工不容易。”

工藤新一:“我知道,因为车的保养很费钱嘛,对于一些小问题能省钱就省钱,毕竟我们自己赚钱也不容易。”

野夫成:“对啊,就是一些小毛病,泽野利辰先生说了,有些车就是时常会有卡顿,根本不用我费心思费钱去修,他说有那多余的钱,还不如我们自己补贴家用呢,之前一直是泽野金子小姐给我拨的汽车保养费,后来就是泽野利辰先生给我保养费,像那辆车的小毛病,泽野先生说了不需要管。”

工藤新一面无表情的垂下眼眸,随后似笑非笑的深吸了一口气。

“嗯。”

野夫成此言一出,一旁的服部平次表情呆滞了几秒之后立刻变得震惊,他迅速站起来看着野夫成,高声质问道:“野夫先生,请问您知不知道......”

“够了服部!”工藤新一立刻拦住服部平次,随后一脸笑意看着野夫成,“没事了先生,您可以走了。”

野夫成盯着服部平次皱眉紧抿着唇退后了几步,随后点点头,快速转身离去。

“他什么都知道,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工藤新一两只手抓着服部平次的肩膀,深吸一口气,平静叙述,“他不过就是泽野利辰的一颗棋子罢了。”

“一颗棋子?你是说.....”

工藤新一点头,望向野夫成离开的方向:“你知道莫泊桑曾经发表过的一篇文章吗?”

服部平次皱眉,好像提前知道了工藤新一接下来要说什么,而他抗拒似的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那篇文章叫小酒桶,讲的就是一个富豪为了收购一个老妇人的庄园,一开始遭到拒绝后便和她签订了一份协议,那份协议上表达的意思就是富豪要在老妇人活着的时候每天为她支付法郎,养活她和她的庄园,这样在老妇人死之后,这座庄园就会名正言顺归到富豪的产业下,”

“这不是一份亏本买卖,所以老妇人很爽快的答应了,此后每年,富豪都会有一场专门招待老妇人的宴请,不仅给她钱,还免费送她最好的酒,这样有些醉纸迷金的生活,老妇人当然也不会拒绝,所以她毫无防备的接受了富豪给予她的所有,包括每次都会让她喝的酩酊大醉的酒,”

“此后,老妇人开始酗酒无度,整日整日的喝酒,这让她本来就年迈的身体逐渐吃不消,但她也毫无察觉,最终在又一年,富豪再一次宴请她来到自己家里的那一夜,醉酒摔死在了雪地上。”

“这原本就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最后的结局那个富豪他也成功了,但是他有罪吗?或许上帝会在他的晚年为他降下罪责,但是至少在谋杀方面,他的犯罪是完美的,因为警察找不到任何的证据。”

“这个在中国古代通常被称之为‘局中局’,这个局分为阴谋和阳谋,只是现在,泽野利辰从二十年前就开始策划的借刀杀人,我们找不到丝毫实质性证据。”

工藤新一重新坐回位置上,然而他已经没有心思喝茶了。

——8

泽野利辰自别墅聚会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工藤新一侦破疑案有功,多次在校门口被记者围堵,面对一众的闪光灯和话筒,工藤新一只是沉默,未回答记者的任何一个问题,兀自坐上早就叫好的出租车离开了现场。

自别墅一案后,泽野欢子的精神状态就出了问题,刚开始只是没日没夜哭,睡不着觉,经常吵得丈夫半夜惊醒,一开始家人还会对她给予安慰,但是时间一长,大家都开始不耐烦了,尤其泽野欢子越来越疯疯癫癫,还会自言自语说胡话。

丈夫认为她终于是疯了,于是叫了人,早早将泽野欢子送往了疗养院疗养。

工藤新一与泽野欢子的丈夫多次沟通,终于获得了拜访泽野欢子的机会,但是丈夫似乎不想看到他那让人糟心的妻子,于是便叫工藤新一一人前往。

进了别墅,工藤新一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泽野欢子的卧室。

泽野欢子不喜欢光,卧室内的灯就没打开过,只是在工作人员的一再坚持下,窗帘被拉开了一点,房间里这才透进了一些光。

外面的阳光照进来,泽野欢子说什么也不肯接近有光的地方,于是工作人员只好搬来小桌子让她一个人坐在角落。

工藤新一一步步走近她。

要不是有她丈夫花重金给她请的人在这里照顾她,恐怕她早已蓬头垢面不像人样了。

工藤新一站在一旁望着她,他不知道能说什么话出来,只是看着泽野欢子拿着几个自己扎的简陋的小人在那里自言自语。

桌子上一共放了七个小人,每个小人都有各自的一个颜色。

泽野欢子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玩偶小人,将一个紫色的小人放在一边,随后其余五个小人揽过来。

“咻,咻咻咻,彭彭彭!”四个小人对着白色小人撞来撞去,又集体将其踩在脚下,泽野欢子忽而将其余三个推到,换了一个黑色的小人到白色小人的身边,她一脸心疼的自语道,“弘田不要哭,姐姐会保护你的!不要哭不要哭!以前是姐姐没有保护好你,是姐姐不好!”

泽野欢子忽而情绪失控哭了起来,旁边的女仆却习以为常站在一旁看着她。

“今天是下雨天,”泽野欢子忽而将桌上的一杯水全部倒在桌子上,工藤新一忽而一愣,又见泽野欢子将空水杯放下,然后将红色小人和白色小人凑到一起,“弘田和小和要出去玩啦!弘田担心雨天,白衣服会脏掉的,小和乖,小和将自己的红衣服和弘田的白衣服换一下!这样就对啦!砰砰砰!哎呀!小和不小心被推下山坡了!”

泽野欢子一手拿着其余几个又对着白衣服进行压制:“不要打架不要打架!不然小和就要变成弘田啦!不要打架!不许欺负他!”

工藤新一脸色一变,踉跄退了两步,他看着泽野欢子,耳边猛然响起录音机里,泽野利辰嘶哑的声音——

“他那天穿的一身白色运动衣.....”

白色运动衣.....

“泽野志和泽野石礼一共生下五个孩子,其中泽野利辰和泽野弘田是他们收养的,他们亲生的最小的儿子泽野和也在泽野弘田失踪后不久就消失了......”

“在第一个目击者发现红衣尸体之前,已经有人来过山崖边并且还侧着身往山坡下张望,而那个人正好是失踪者的哥哥......”

服部平次的声音又萦绕在工藤新一的脑海里,与此同时泽野利辰那天在别墅打电话的样子又迅速闪现过他的大脑。

工藤新一缓缓深吸一口气,旁边人来询问什么,他也听不清了,他只是僵直着身体如同机械一样走出了门。

他的大脑快速整理这些天他搜集到的关于泽野家族所有的信息。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关于二十年前的真相——

泽野家族中的几个孩子一直与被收养的两个孩子不对付,并且一直对年龄小的泽野弘田有合伙虐打的情况,在二十年前的那个雨天,他们甚至准备好了要对泽野弘田杀人灭口......几人只看到泽野弘田和泽野和一同出了门,泽野弘田一身白衣,泽野和一身红衣.....几人大概没料到两个小孩会互换衣服,所以在两人出门之后,其他几个立刻跟上,那日雨天,氤氲密布,根本连路都看不清,他们略施小计让两个小孩分开走,最后瞅准时机将白衣服推下山坡——滚下山坡的泽野和立刻没了气息,身上的白色运动衣被血染红,恰好被路过的目击者看到.....

在拍摄照片的目击者之前,还有泽野利辰曾经去过案发地点,他是知道泽野弘田和泽野和互换了衣服还是压根不知情?

按照当时泽野家族撤案的举动看来,很可能是那几个凶手中的其中一个在将“泽野弘田”推下山坡之后还绕路下去看了,结果发现他们根本失手杀错了人.....

泽野利辰在看到泽野和尸体的那一刻,就知道他和泽野弘田不可能会一直安安全全的待在泽野家,所以那天大雨,他找到泽野弘田,将其藏匿在了其他地方,所以说,二十年前,失踪的那个人其实是泽野弘田,而死了的那个实际上是泽野家最小的亲儿子泽野和,泽野家的家主知道了这个事情,害怕事情败露,于是将泽野和秘密下葬,并且对外宣称失踪的是泽野和,在警方开始搜捕时他们找到理由快速撤案,对于泽野弘田的生死他们并不在乎,能将家族丑事压下来才是重中之重!

“你说什么?泽野弘田可能还活着?!”服部平次万分震惊。

“是的,如果可以找到泽野和的安葬地点,泽野家族的失踪案就会真相大白!泽野利辰在别墅聚会那天曾在泽野风死后打通过一个电话,我猜测可.....”

工藤新一忽而没了声音,服部平次顿感不妙。

“喂?喂?工藤?工藤?喂?”

工藤新一站在原地,看着失踪几日的泽野利辰朝他迎面走来,他没想到失踪多日的泽野利辰会在这里与他再次见面。

“好久不见。”

泽野利辰看见工藤新一毫不意外,反而十分自来熟的与他打招呼。

泽野利辰望向别墅,也不曾与工藤新一有视线接触,而是直接开门见山:“我想,以你的推理能力,我应该不用跟你做太多开场白?”

工藤新一冷着脸没搭他的话。

泽野利辰笑了笑:“我知道你现在想干什么,但是,泽野家族家大业大,这里面的水很深的,而且,现在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你想获取什么情报,可能还是很难。”

工藤新一冷笑一声:“是吗?那拭目以待。”

他不想再与这个人聊下去了,抬腿就往外走。

泽野利辰歪头一笑,丝毫不在意他冷漠的态度,看着工藤新一快步走出别墅大门,他最后提高声音说道:“其实,我知道的东西可能比你调查到的还要多,你知道吗?比如说......”

泽野利辰踱步到工藤新一跟前,看着工藤新一那张冷脸,轻声细语:“我亲眼看见我大哥当年是怎么把我那早死的养父推下楼的。”

“你能策划出让泽野裕和泽野风反目,又借泽野风的手除掉泽野裕,控制泽野裕杀害自己的父亲,你不是办不到。”工藤新一说完,径直朝门外走去。

“光是看着你的背影就感觉你并不会放过我的样子,”泽野利辰耸肩,看着工藤新一即将消失的背影,又提高声音说道,“感谢你那天的精彩推理,大侦探。”

工藤新一忽而停住脚望向他,仿佛是想牢牢记住他的那张脸。

接着,他快速消失在了拐角处。

泽野利辰望着他消失在门口,漫不经心的笑容终于收敛了,老实说,他感觉这个少年侦探虽然看上去年轻,但好像完全不好对付的样子。

泽野利辰轻微摇头,转身向别墅走去。

此时,装在口袋里的手机来电铃声响起,泽野利辰顺手接起:“说。”

“你那边情况搞定了没有,组织上与泽野家族的交易不会再出什么意外了吧?”

泽野利辰勾唇一笑:“泽野家族唯一的血亲已经被她的丈夫送进了精神病院,当然不会,你应该相信我的,G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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