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昭昭什么都没说，现在这样，也许也是她活该。
明明应该远离，又忍不住靠近。
风雪飘摇，蒋昭昭身上都是雪花，她轻拍掉，而后进入江南醉。
高来顺一看见蒋昭昭，就跟看见祖宗似的，让人给她倒水，她握住暖暖的纸杯，总算是回暖了不少。
“昭昭啊，这是之前的工资，我个人添了些给你。”
蒋昭昭捏着信封，“我不能再干了吗？”
高来顺一脸委屈，十分不解。
“我说昭昭，你既然是周董女朋友，哪还需要这份工作啊！”
“昨天周董给我打电话，发了好大的火，我这把工资结算给你，你以后就别来了。”
蒋昭昭艰难开口，“我不是他女朋友，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我以后避着他行不行？”
高来顺叹了口气，“就算不是女朋友，那周董也是在追求你吧，缺钱问他要嘛，我就靠这个赚钱……”
蒋昭昭再没说什么，只能站起身，往江南醉外走，街头地上积起一层薄薄的雪，白色的雪花很快又变成透明的颜色，逐渐融化开。
忽然接到了蒋盼盼的电话，蒋昭昭接起来，站在街头，有几分无措。
“姐，你都不知道，今天相亲的那个男的，结婚三次了，还有大啤酒肚，一开口就说，他这有考验期，如果通不过就不能结婚，真的无语死了！”
“宋君英是不是觉得，只要是个男人，有钱，能给彩礼，就可以把我嫁出去？！”
“当初都不怎么管我们，差点连学费都不出了，还要自己假期打工挣学费，她到底有没有觉得我们是她的孩子？！”
“而且我听人说，蒋子成在大学别人都以为他是富二代，我俩苦逼地打工，我他妈真是个伏地魔，我真是一点都不想呆在这了！”
蒋盼盼吼完，总算是缓解了心里的郁闷，听见蒋昭昭没说话，小心翼翼问道，“姐，你没事吧。”
“没事，钱我肯定给你凑齐。”
“我不是想说这个啦！”
电话那边传来蒋盼盼，小心谨慎的问询，“姐，你当初和姐夫退婚，是不是因为家里？”
她当时，实在是不明白，姐姐和姐夫感情那么好，从高中到大学，从校服到婚纱，怎么舍得放弃的。
而且和姐夫结婚，就能离开家里，这是一箭双雕的事情。
但最后，姐姐还是果断和姐夫退婚了。
蒋昭昭不想向任何人说结婚那天的事情，那是一辈子最阴暗的一天，也是最清醒的一天。
“ 不是。”
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有一个电话进来，蒋昭昭对妹妹说，“我先挂了，有点事。”
是周书辞。
“干嘛。”
刚失去这份兼职，蒋昭昭对周书辞心生不满，说话的语气便显得有几分冲。
“高来顺刚刚给我打电话了……”
“所以呢？”
蒋昭昭语气极其冷静，却能听出来，她在怪他，周书辞心里立刻扯了起来，“我只是觉得，那很危险，昭昭，我错了。”
周书辞一认错，蒋昭昭心里也难受，其实这件事也不是他的错，江南醉是什么地方，她心知肚明。
只是现在为了给盼盼筹钱，她没办法。
也许有人知道，一定会说她圣母，其实，她是把自己的那份希望寄托在盼盼身上了，希望她真的能重新开始生活。
“嗯，我再想办法吧。”
那边沉默几秒，失落低沉的语调响起，“昭昭，你困难的时候，都没想过向我求助吗？”
周书辞认命似的承认，“昭昭，其实我能坚持到今天，就是为了向你证明，我可以拿得出来钱，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
听见他放下自尊，蒋昭昭越发觉得心里跟针扎似的。
是不是自己给他希望了，所以才让他这样卑微讨好自己？
她真的好差劲……
“周书辞，我说过，我们不可能了。”
那边轻轻哼了一声，冷淡无奈，“那你缺钱，可以陪我出席宴会，每次结束我打钱给你。”
“不用了，我男朋友知道不好。”
“蒋昭昭，你真会气我。”
然后就是挂断的声音，蒋昭昭站在十字路口，漫天飞雪，觉得茫然失措。
为什么不接受周书辞的钱？
大概是觉得，这样，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有人不是说，当你的朋友飞黄腾达后，你有一次机会向他求助，只是这次后，你们再也回不到原来的关系了。
蒋昭昭自然是不希望和周书辞，沾染金钱上的关系，就如同希望脱离蒋家，干干净净离开这个世界一样。
打开家门一片漆黑，蒋昭昭摸黑找到了酒柜，拿出一瓶酒，抱在怀里，看着城市的灯火，觉得无比空虚。
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
大概是今天尤其伤感，蒋昭昭喝了不少，醒来的时候她蜷缩在地毯上，鼻子有点堵，感觉感冒了。
胃里难受得很，于是便起身简单洗漱一下，去医院看一下。
结果却碰见了两个熟人，大学室友，章璐璐和杨莎静。
“昭昭！”
章璐璐一看见蒋昭昭十分欢喜，大学她们关系还不错，只是她说要结婚后失去联系了，听说是因为彩礼闹得不愉快。
蒋昭昭冲她们扯出个微笑，可一看见她们，就会想起大学时候，她请了她们参加婚礼，后来发现的事，她们也隐约知道。
感觉自己反射性紧张，蒋昭昭便把话题落在章璐璐身上，“你怀孕了？”
“嗯！”
章璐璐似乎很幸福，旁边扶着她的男人，她虽不认识，但满脸的幸福还是很明显。
“你呢？复合了没，现在你们家周书辞可是大人物了。”
蒋昭昭就知道，躲不过这个话题，勉强笑着摇摇头，“没有，我们早就没关系了。”
章璐璐听见这，表情和声音都十分遗憾，“啊，那是有点可惜。”
毕竟这么大个金龟婿，就真的没把握住，太可惜了！
但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章璐璐赶紧转移话题，“不过也没关系，你现在是结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