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岷添的眼神深邃而平静，仿佛一潭死水没有丝毫涟漪。他默默地注视着程真，那目光似乎能穿透一切伪装，直达他内心。
程真心猛地一紧，一种莫名的紧张感涌上心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父亲的目光，只能靠微笑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紧张。
“爸，你找我啊？”
不知道老爸在角落里站了多久，程真耳朵不比正常人，对声音的轻重远近没办法准确估计，不晓得程岷添有没有听到自己和陈斐然在里面的对话。
母亲对于陈斐然的好感或许也只是来源于对他送自己去医院的感激，程真不敢赌现在就和父母摊牌他们会接受。
程岷添一步步靠近程真，“没事，早点睡了，”走到儿子面前轻叹一口气，看着很疲惫。
“我明天一早的飞机就不和你们一起吃早饭了，周五上午再回来，这几天你照顾好自己，照顾好你妈妈还有妹妹。”
程岷添嘱咐完就转身上了楼，空留程真一个人呆呆的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父亲已经快五十了，要不是今天陈斐然翻出他年轻时的照片自己都快忘了老爸也曾年轻过，心里有些五味杂陈，自己这条命还是要小心护着，至少尽了前世未尽的孝道吧。
程真深呼一口气，但心里觉得，父亲原本并不是要说这些。
不去想他了，程真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今天一天已经够累了，用了晚餐洗完澡后自己也没恢复多少体力，自己不是一个人了，还要照顾母亲和妹妹呢，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
陈斐然说的对，自己想太多，还没发生的事就不去想他了。
【我洗完了，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程真回房间收拾书包的时候收到了陈斐然的消息，是让自己不要再下去了吧，随手回了“晚安”两个字，继续整理然后睡觉。
自从两年前在x国重伤后程真的睡眠就变得极浅，稍微有些风吹草动就会被惊醒，但今天睡得格外的沉，大抵是因为精神与体力都消耗至极，也可能是心中两块大石终于落了地。
早上六点被闹钟叫醒，赖了一会儿床，明明外面天还没有亮就要起床，程真在床上打了个滚继续睡。
“小 懒 虫？”
陈斐然脸贴了上去，以至于程真一睁眼就发现有张脸正对着自己。
“啊——”
顿时睡意全无，尖叫着翻下了床。
“你……你别吓我啊。”清醒了的程真才意识到是陈斐然在逗自己，被他一吓自己心脏都在乱跳。
“你没事吧？”
陈斐然也觉得自己是不是过火了，早上起来看程真一直没从房间里出来自己在客厅等的无聊就上楼来他房间看看，反正自己熟门熟路了，只是没想到程真反应那么大。
见程真裹着被子蹲在地上捂着胸口，半天没能起来，陈斐然也有点慌了。
“喂。你没事吧？”
程真早上起来本就容易低血压，需要在床上缓一缓才能不带头晕的起床，之前陈斐然留宿的时候自己不用起那么早所以他一直不知道。程真还在调整呼吸和心率，现在只能勉强抬头，“没事，我缓缓就好。”
“你别吓我……”陈斐然见他稍微好点了，把程真从地上拉起来，扶他坐在床上靠在自己肩头休息，早上室温很低，但程真额头还是冒出了不少虚汗，惹得陈斐然一阵心疼，有些自责刚才不应该这么吓他。
“真真，起床了，要来不及……哎呀怎么了这是？”田晓薇看两人这么久没下来，伺候好甜甜就来喊程真起床，一进门就看到程真头靠在人身上，闭着眼一副虚弱无骨的样子。
“妈，我缓缓就好……”程真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脆皮，被老妈看到了又要担心了，虽然还是有点晕，但还是咬咬牙站起来笑着说自己没事。
……
“真的没事吗？”
餐桌上程真脸色比刚才在房间里好些，但还是藏不住病气。
“嗯，但是今天晚了，明天再去做心电图好吗？”程真自觉没什么力气，不想再去医院折腾了。
“当然可以了宝贝，反正单子开了明天去也行，”田晓薇替程真拢了拢围巾，程真脸色白的吓人，又补了一句，“如果实在不舒服别勉强，妈给你请个假在家休息，只不过……斐然只能一个人去学校了。”田晓薇不好意思的拍了拍陈斐然的肩。
“抱歉啊斐然，害你白白起了个大早。”
“阿姨，是我不好，明知道他不舒服，我不该——”陈斐然自觉有愧，程母再这么说自己真的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行了行了我没事的，上午去学校，下午都是体育课还有副课，不舒服的话我看情况回来。”程真不想让母亲怪陈斐然，直接做了决定不让陈斐然再说下去。
“你脸色很不好，”
“你再唧唧歪歪的，当心我吐你身上。”程真闭着眼坐在后排，其实出了门吹了点风人已经清醒很多了。
陈斐然只好闭嘴。
“哎~你们今天怎么这么晚啊？”这周轮到李诗意他们班做值日，她负责站校门口抓校服徽章和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