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秧离开之前，还在做大人的思想工作，大概就是然后他跟着自己离开。
可郗困昇自然不愿，他就是不想和苗秧再有瓜葛。
只是此去，苗秧肯定会遇到危险。
郗困昇叹气，他也没想到会和这孩子产生这么多的纠葛。
大概万物相生相克，就算是他，也会遇到自己克制自己的事物，包括人。
苗秧去了峡谷里摘了花。
石羽和他说话，这花还有一个用处。
他捣鼓着花骨朵，心里想着，大人为什么不和自己离开？
去玩玩也行啊。
人身蛇尾的情长爬了过来：“你这是在做什么啊？”
苗秧摇头：“在想不好的事。”
情长：“……”好诚实。
“你又弄这玩意，我和你说，这玩意可不得了的，中了情毒的人，会爱上一个人，多么可怕的事。”
苗秧不解：“爱一个人怎么是可怕的事？情长姐姐不要骗我。”
“我怎么会骗你啊小屁孩，我这么好的姐姐你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她说着，蛇尾一甩，人倚在旁边廊下，“爱一个人意味着掏心掏肺，你说可怕不可怕。”
苗秧：“……”大概他在这里待得太久了，这里又没有什么人，苗秧在少年时期接触少，于是想了想。
掏心掏肺，那是挺可怕的事儿的，他点了点头。
“但是爱一个人这么容易啊？”
情长哼了一声：“自是不易，可这情花要是误食，谁又说得准呢？到时候你可别来喜欢姐，姐断情绝爱的。”
苗秧乖乖“哦”了一声，平静的道：“我不干坏事，我这不是要离开了嘛，想着带点出去防身。”
这是事实。
若是这玩意威力这么大，那到时候他就把这花汁给讨厌自己的人吃了，他们是不是都喜欢自己，不找自己的麻烦了？
也不知道为何，苗秧小时候溺水之后，再醒来，身边的所有人都变了样，母妃为了护着自己没了，后来他受尽排挤，一次出巡还遇到刺杀。
他们抛弃了自己。
至于是谁的手笔，苗秧都不想查，反正谁都不喜欢他，呵呵！
苗秧回去之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反正这玩意备着有恃无恐，其实他从小到大也没吃太多亏，太会来事了，该凶的时候凶，该怂的时候怂，该讨好就讨好，当然遇到恶心的，也当仁不让的恶心下去。
但要说过得好，那也没有，也惨。
他有点觉得自己像个废物。
苗秧摇了摇头，算了，想这么多干嘛，他出去之后，还指不定会回去，回去还不知道什么光景，假如他那滥情的父皇都没了呢？
这要是哪个兄长或小弟上位，自己的日子都不好过。
苗秧忍不住叹息一声：“大人啊，若非你不能接受我，我当真与你过一辈子也行，日后我老了，白发苍苍，你就扶着我走呗，我还叫你大人。”
一旁的情长：“……”
她闭嘴了，还有点惶恐，也就是苗秧才敢说这么话，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啊！
别看他们寄居在此地，但其实只要那位想，他们能灰飞烟灭。
虽不知来头，却知道这里是一个独立的空间。
“我和胡萝卜以及石羽都不是来自一个地方的。”情长道：“我和胡萝卜算是外来之物，得到了大人气息的滋养，存活到如今，在此地安了家，不敢造次，而石羽天生就是一只妖，来自其他的地方。”
“其他的地方？”
情长道：“对啊，就是我可能来自某一个空间，石羽来自另一个空间，你也是。”
苗秧倒是挺淡定的，“哦，那好吧。”
情长好奇：“不过你怎么突然要离开这里了？大人一般不会管这种小事，莫非你得罪了他？也不应该啊，大人没那么小气的。”
苗秧摇头：“我确实不该继续在这里住下去了，我已经想起来自己是谁了。”
他认真的道：“既然什么都想起来了，便去做自己该做的事，何况大人并不想我长期待在这里，我有一天会变老，若是我白发苍苍，看着大人丰神俊朗，我感觉自己会难受。”
情长：“这有什么的，到时候胡萝卜肯定长大了一点，我叫他认你当爹，以后他就是你儿子，他伺候你啊，哈哈哈，我真聪明。”
苗秧：“……”
算了，他不说话了。
苗秧继续弄着自己的花汁，心里想，若是给大人喝一点，大人会喜欢自己吗？是不是就允许自己留下了？
不过大人那么厉害的人，肯定无事。
苗秧想着还觉得有点激动。
继续捣着花瓣。
多弄一些，他看谁不顺眼，就弄谁。
不高兴了，就让他们扇耳光给自己看。
嘿嘿，我真坏。
苗秧想得倒是很好，连动作都麻利不少。
情长盘在横梁上，看着远处风景，外面大雪纷飞，银装素裹，情长瞌睡就来了，“罢了，姐姐要回去了，你这里太冷。”
苗秧点头：“你去吧，我走那日，定会告知你的。”
情长拍了苗秧的脑袋一巴掌，“放心，你走了之后，我会想你几遍的。”
她走了回去的，这样不会太冷。
苗秧坐在廊下，旁边是一个火炉，他添着柴火。
还给花汁加热，以便保存，也使里面其他毒液蒸发掉，就下纯正的花汁，没有副作用。
苗秧按照石羽偷偷传授的知识提纯。
也不知道那家伙来自哪里。
他弄完装进一只只竹筒之中，封闭完整。
这一看，天又黑了。
苗秧一个人坐在屋檐下，发呆，但是双眸明亮，对未来有担忧，却没那么多的害怕。
风雪交加，火炉灭了，苗秧回到房间，在微弱亮着的房屋里，轻声说：“大人，我不孤独。”
孤独只是短暂的，他在这里已经经历了很多个春夏秋冬。
看了很多风景。
“大人，我若是离开了，你无聊的话，来找我吧，如果你还找得到我，我还没有白发苍苍的话。”
“大人，你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为何能接纳这么多奇怪的人，奇怪说的是好像不太符合我认识的的奇怪。”
“而且你好像很厉害，那我要是不听你的话，你会杀了我吗？”
越说越离谱，郗困昇想不通为什么一个人在睡觉前还有这么多的话。
他明明不想回答的，可是一道声音从不知名之地传入苗秧耳朵里：“会。”
苗秧盖好柔软的被子，“这样啊？那我还是离开吧。”
他可不想死。
当然，这话也有故意刺激大人的意思。
可惜，他的小心思多，但是男人却理解不了。
“我只是说会，但不认为自己会这样做，你无需担心。”
苗秧笑了，月光照在白雪上，亮堂堂的一片，光亮从窗户外透进来，室内反而有些微弱的光。
也映得苗秧眼睛璀璨夺目，“那你这是想让我离开还是不离开啊？”
郗困昇实话实说：“想让你离开，你可听过一个传说。”
苗秧直接来了句：“没有。”
郗困昇：“……”似乎笑了一声，但是苗秧听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