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心里都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陈金山将长枪收回背包，陶春生则从腰间取下了一根匕首，两人一边小心地朝着草丛中狼的尸体走去，一边警惕地观察周围的动静。
“陶哥，这狼死了，应该能查出些什么吧？”陈金山蹲下身，看着狼身上的伤口。
陶春生用手指轻轻按住狼的脖子，试图感觉它的生死。“这狼的伤口干净利落，不像是普通的野兽攻击。它的牙齿有些不正常，锋利程度明显超出常规。我猜这狼可能经过某种改造，或者说，它并不完全是自然的狼。”
陈金山一听，脸色微微变化：“你是说它被人控制了？”
陶春生站起身，目光深邃地扫视四周：“可能不仅仅是被控制，甚至可能是被训练成某种‘工具’。你看它的动作，极其有组织性，显然不是普通的野兽能做到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背后的人……”陈金山皱眉，“该不会是我们要追查的目标吧？”
陶春生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指了指山雕的方向：“暂时先不管这些，我们得搞清楚这个山雕的情况。刚才那一枪，也许只是把它吓住了，它还在上面，可能不太愿意降落。我们得弄清楚，山雕是不是有危险，或者……”
“或者它在保护什么？”陈金山接话道。
陶春生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道：“我们得尽快确定，不然接下来的局面会更复杂。”
两人沿着山坡小心翼翼地往上走，尽量避免发出任何声响。山雕虽然飞得高，但它并未离开，依旧在空中盘旋，时不时用锐利的目光扫视下方。
“陶哥，你说这山雕是不是在守护什么？”陈金山忍不住问道。
陶春生的目光也跟着山雕，思索片刻后低声说道：“有可能。你看，它那样子像是在巡逻，而不是单纯地寻找食物。我怀疑，它应该是在保护某个地方，或者某样东西。”
“难道是……”
“走，我们过去看看。”陶春生打断了陈金山的话，示意他快点行动。
两人继续朝着山雕可能停留的区域推进，逐渐接近了一个较为隐蔽的山洞。山洞前面有一些被草丛遮掩的痕迹，明显有人为动过的迹象。
“这里应该就是了。”陶春生低声说道，“山雕是守护这个地方。”
陈金山心头一紧：“难道里面有人？”
陶春生没有回答，而是示意陈金山保持警觉，两人悄悄地靠近洞口。山雕依旧盘旋在空中，不时发出低沉的鸣叫声，好像在警告着什么。
“准备好了么？”陶春生转过头，问陈金山。
“随时。”陈金山点头，握紧了手中的枪。
年轻人名叫林涛，年约二十七八岁，身材高大，眼神冷静，脸上隐隐带着一丝疲倦。他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目光定定地看了陶春生一眼。那眼神深邃而无波，如同深潭一般。
\"这条路通向山腰。\" 林涛声音低沉，\"但前面有些地方不好走，得小心些。\"
陶春生一听，不禁皱眉：“可是，老爷爷，村里那孩子若不救，怕是撑不过今晚了！您有什么办法能救他吗？我们实在是没别的选择了。”
老者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年轻人，我理解你们的难处，但如果你们真的想救人，也不是没有办法。”
王晓峰眼前一亮，连忙问道：“什么办法？老爷爷您快告诉我们！”
老者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缓缓说道：“山后的云隐崖下，有一处寒潭，潭底有一种叫寒玉参的东西。虽然疗效稍逊七星莲，但也足以救人命。不过，那地方极为危险，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陶春生听后，毫不犹豫地说道：“危险我们不怕，只要能救命，再危险也得去试一试！”
老者点点头。“好，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担当。那寒潭在云隐崖的北侧，你们沿着溪流走，约莫两个时辰便能到。不过记住，寒潭附近有一些守护灵兽，它们会阻止外人靠近。不要轻举妄动，先试着和它们沟通。”
王晓峰和陶春生对视一眼，重重点头。“多谢老爷爷指点，我们一定会尽力。”
……
二人离开老者居住的山洞后，沿着溪流一路向北走去。山路陡峭，溪水湍急，但两人步履坚定。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陶春生突然停下脚步，低声说道：“晓峰，前面有动静。”
王晓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远处有一片雾气弥漫的低洼地，隐约可以看到一潭清澈的水，而水潭边似乎有几只体型庞大的动物在活动。
“是那寒潭吗？”王晓峰小声问。
陶春生点点头，压低声音说道：“八成是了。不过，那些东西应该就是老爷爷说的守护灵兽了。”
两人小心翼翼地靠近，终于看清了寒潭边的景象。
寒潭四周长满了奇异的冰蓝色草木，空气中透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而在寒潭边，正有三只形似猛虎却长着独角的灵兽，警惕地来回巡视。
“春生哥，这些灵兽看起来不好对付啊。”王晓峰低声说道。
陶春生点点头。“咱们别急着上去，先观察一下它们的动静。”
两人藏在一处灌木丛后，耐心地观察着灵兽的行为。过了一会儿，王晓峰发现，这些灵兽似乎并没有主动攻击的意图，只是在寒潭附近徘徊。
“晓峰，我有个主意。”陶春生突然说道。
“什么主意？”
“咱们先试着给它们一些吃的，看能不能让它们放松警惕。”
王晓峰点头，从背包里取出一些干肉和果子，小心地丢向灵兽的方向。
三只灵兽闻到气味，立刻转头望向他们藏身的方向，其中一只慢慢靠近过来，低吼了一声，似乎在警告。
“别动！”陶春生低声提醒。
灵兽走近后，低头嗅了嗅地上的食物，随即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另外两只灵兽也迅速靠了过来。
王晓峰屏住呼吸，双手微微颤抖。“春生哥，这……好像不太管用啊！”
陶春生咬了咬牙，突然灵机一动，从怀里取出一个小木盒，打开后，里面是一株散发着淡淡香气的草药。“晓峰，把这个丢过去。”
“这是什么？”
“是诱灵草，能安抚灵兽的情绪。”
王晓峰接过诱灵草，轻轻地将它抛向灵兽。果然，三只灵兽闻到诱灵草的香气后，明显放松了警惕，低吼声也逐渐减弱。
趁此机会，陶春生拉着王晓峰慢慢靠近寒潭。
“快看，那就是寒玉参！”王晓峰兴奋地指着潭底的一抹白光。
两人小心翼翼地走到潭边，陶春生用随身携带的工具开始挖掘寒玉参。
就在这时，一只灵兽突然发出一声怒吼，似乎发现了他们的举动。
“快点！”王晓峰催促道。
陶春生加快了动作，终于将寒玉参挖了出来。
“跑！”陶春生一声令下，二人迅速转身朝来路狂奔。
身后的灵兽怒吼连连，但似乎并没有追出寒潭范围。
逃到安全地带后，两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晓峰，咱们成功了！”陶春生举起寒玉参，激动地说道。
“是啊，回去赶紧把这药材送到村里去，救人要紧！”王晓峰也难掩兴奋。
陶春生笑了：“当然不一样了。山里的星星离得近，天清气朗，少了城里的烟尘遮挡。你仔细看，说不定还能看到银河呢。”
“真的？”林小雨眼里闪着期待，“我小时候就听老人说过银河的故事，可惜一直没见过。”
“那今天晚上就让你开开眼界，保准不让你失望。”陶春生扬了扬手中的鱼篓，“不过，咱们得先解决这鱼汤的事，填饱肚子再赏星星。”
两人回到营地，天边的最后一抹霞光已经褪去。陶春生熟练地架起火堆，把刚刚从小溪里捞来的鱼放进木桶，仔细清洗。林小雨也不闲着，从包里翻出一把折叠小刀，开始处理捡来的野菜。
“陶大哥，你的手艺这么好，是跟谁学的？”林小雨一边剥野菜的皮一边问。
“我啊，小时候跟我娘学的。”陶春生手里忙活着，语气却悠闲，“小时候家里穷，逢年过节才能吃上一顿好的。我娘就教我怎么把最普通的食材做得好吃。后来我长大了，赶山的时候，手艺反倒成了我自己的拿手本事。”
“难怪你煮东西这么香。”林小雨调皮地眨了眨眼，“看来以后我得多跟你学点，免得以后我一个人在山里迷路，还能自己弄点吃的。”
陶春生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带着笑意：“别乱说。以后要是有人和你一起赶山，还怕没饭吃？”
林小雨脸一红，低头继续摆弄手里的野菜：“说什么呢，陶大哥。现在谁敢跟我赶山？山里的野兽我都对付不过来。”
陶春生没有接话，低头用刀在鱼身上划了两下，将鱼肚里的东西利落地掏干净。他手上的动作麻利而干净，仿佛早已做了无数次。
火堆燃起，陶春生将鱼下锅，撒上一些随身带的盐和野姜。热气升腾而起，空气中立刻弥漫着一股鲜美的香味。
“好了，先等一会儿。鱼汤得煮透了味儿才鲜。”陶春生把锅盖盖上，往火堆旁一坐。
林小雨擦了擦手，挨着他坐下来。两人静静地看着火堆，偶尔火星跳跃而起，映得他们的脸庞忽明忽暗。
“陶大哥，你为什么喜欢赶山？”林小雨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山里危险又辛苦，很多人宁愿去城里打工也不愿意回来。”
陶春生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山林。他的目光深邃，带着些许回忆：“赶山是我的命。小时候家里穷，赶山是为了吃饱肚子。后来长大了，发现山里藏着的东西，比城里那些高楼大厦更让我安心。这里是我的根，我不愿意离开。”
“可山里的日子真的很苦啊。”林小雨低声道，“我听说你以前也去过城里打工，不是吗？”
陶春生点了点头：“是去过。那时候想着出去看看，可没待几个月，就觉得浑身不得劲。城里人多，路也宽，可我就是觉得憋得慌。每天睁眼就是机械一样的工作，吃着没味道的饭。后来我想明白了，我这辈子还是离不开山。”
林小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里带着几分敬佩：“陶大哥，你真厉害。我看你这劲头，怕是再大的风雨也压不倒你。”
陶春生笑了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也不差，年纪轻轻就敢一个人跑到山里来，胆子够大。不过，赶山这事儿不是光靠胆子，还得靠经验和运气。”
林小雨歪着头看他，眼中透着不服：“陶大哥，你也别小看我。我虽然没你那么厉害，但野外生存的基本功还是有的。不然，我哪敢跟你进山？”
“好，好，是我小看你了。”陶春生摆摆手，脸上笑意更浓，“不过你记住，山里的规矩不能乱来。有时候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招来麻烦。”
林小雨点点头：“我知道，山里人讲究敬畏自然，不可轻易打破规矩。”
“嗯，这就对了。”陶春生正色道，“赶山不是只为了自己，还得给山里的生灵留条路。这山养我们，我们也得护着它。”
两人正聊着，锅里的鱼汤已经煮好。陶春生掀开锅盖，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他盛了一碗递给林小雨：“尝尝，看看味道怎么样。”
林小雨接过碗，小心翼翼地吹了吹汤面，舀了一口送入口中。她眼睛一亮，赞道：“好鲜！陶大哥，你的手艺真是没得说。”
陶春生笑了笑，自己也盛了一碗，喝了一口后，满意地点点头：“这鱼新鲜，汤自然鲜美。”
林小雨喝着鱼汤，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星星，发现夜幕已经完全降临。漫天的星辰在深蓝的天幕上闪烁，银河像一条银带横亘其中。
“陶大哥，快看，银河！”林小雨兴奋地指着天。
陶春生放下碗，仰头看去，嘴角浮现一抹笑意：“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林小雨点头，眼里满是惊喜：“真美啊，像是无数颗钻石洒在天上。”
“这就是山里的好处。”陶春生的声音带着一丝感慨，“山里没有灯光，也没有嘈杂。星星是最亮的，风声是最纯的。”
林小雨看着满天繁星，突然开口：“陶大哥，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哪一天山里的路走不通了，你会怎么办？”
陶春生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尽力守住最后的一片山林。哪怕不能赶山，我也愿意留在这儿，为山守一份清静。”
林小雨看着他，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她低声道：“陶大哥，你真是个了不起的人。”
陶春生摇摇头：“没什么了不起的。只是我这人倔，认准的事就不想放手罢了。”
陶春生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几分羞愧：“说实话，那次之后我是真的怕了。后来每次进山，看到有野兽的踪迹，我总会先退三分，哪里还有那股年轻气盛的劲头？不过师父倒是常教训我，说赶山人不能有怕心，否则山里头就会欺你。这话我当时听不懂，后来经历的多了，才慢慢明白。”
“欺你？”林小雨疑惑地眨了眨眼，“山怎么会欺人呢？”
“哎，你别不信！”陶春生认真地说，“山里头的东西啊，不管是野兽，还是那些树木草藤，甚至溪水石头，全都有灵性。你要是进山心里发虚，它们就能感觉到，越是这样，你越容易遇到不好的事儿。就像那次野山羊，我事后想想，其实就是我心里头太急躁了，没稳住自己的气。”
林小雨点点头，似懂非懂地问：“那后来呢？你又遇到过别的事吗？”
陶春生摸了摸鼻子，眼神有些飘忽：“遇到的事儿多了去了，危险的，稀奇的，还有让人哭笑不得的。说个不太凶险的吧。有一次冬天，我跟师父去找一株药材，那是长在悬崖边上的雪莲。你知道，雪莲不光稀有，采起来还特别费劲，那地方滑得很，一不小心就能掉下去摔个粉身碎骨。”
“天哪！”林小雨倒吸一口冷气，“那你们怎么采到的？绑绳子爬下去吗？”
陶春生点点头：“你还真说对了！师父用了一根牛皮绳绑在树上，然后让我小心点下去。他老人家年纪大了，怕撑不住，就让我去试。好在我年轻身手还算灵活，那次下去之后，还真的发现了一株特别大的雪莲，开得像个大白碗一样，漂亮得不得了。”
“然后呢？”林小雨紧张地问。
“然后我刚想伸手摘，结果脚底下的冰突然裂开了！那种咔嚓一声的动静，吓得我差点松了绳子。好在师父在上头喊了一嗓子，让我别慌，慢慢挪到旁边去。我听了他的话，硬是一步一步挪到了比较结实的地方，这才把雪莲摘下来。”
“哇，这么危险！”林小雨感慨道，“要是换我，肯定吓得爬都爬不回去。”
陶春生笑了笑：“其实我那时候也挺害怕的，但赶山人嘛，最重要的就是克服这些恐惧。如果你连自己的心都稳不住，山里头是不会让你拿到任何东西的。”
“真厉害。”林小雨感叹了一句，接着又好奇地问，“那雪莲后来拿去干嘛了？卖了？还是做药？”
陶春生摇了摇头：“师父说那株雪莲不能卖，得用来救人。后来才知道，原来村子里有个老人病得很重，只有雪莲能治。师父拿着雪莲熬了一整夜的药汤，把那老人的命给救了回来。”
“原来如此！”林小雨感叹道，“你们赶山人真是了不起，不仅能在山里讨生活，还能帮别人。”
陶春生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感慨：“赶山人的命是山给的，咱们拿了山里的东西，就得懂得感恩，不能随便破坏，也不能只想着自己。这是师父常挂在嘴边的话，我一辈子都记得。”
两人聊着聊着，林小雨忽然好奇地问：“那你师父现在还在吗？怎么从来没见你提起过他？”
陶春生的神情一滞，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师父……他老人家已经走了。是十几年前的事儿了。那一次，他为了救我，自己却没能回来。”
“啊？”林小雨瞪大了眼，语气里满是震惊，“是怎么回事？”
陶春生低头拨了拨火堆，叹了口气：“那年冬天，山里头下了大雪，有猎户被困住了，村子里没人敢去救。师父带着我进了山，结果遇到了一群野狼。当时师父让我跑，说他来挡着。我死活不肯走，可最后……最后师父还是为了让我脱身，自己被狼群围住了。”
林小雨听得鼻子一酸，低声问：“后来呢？那些狼……没追上你吧？”
“没有。”陶春生摇头，眼里闪过一丝痛楚，“师父拼了命挡住了它们，给我争取了时间。我跑出去后找人回来救，可再回到那地方，师父已经……已经不在了。”
林小雨沉默了很久，才小声说道：“他真是个英雄。”
“是啊，师父是个真正的英雄。”陶春生抬起头，眼神坚定，“他教给我的不仅是赶山的本事，还有做人的道理。我一直想着，他走了，我就得替他守住这些，不能让赶山人的规矩在我们这儿断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火堆噼啪作响，映照出他们脸上的光影。
“陶叔，我以后也想跟你学赶山。”林小雨忽然说道，眼里闪烁着决心。
陶春生怔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你个小丫头，怕是熬不了这份苦吧？”
“谁说的？”林小雨扬起下巴，“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不行？”
王晓峰四处张望，手中握紧一柄从黑市上淘来的短刃，警惕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他压低声音说道：“你动作快点，那灵兽似乎不是普通的山兽，看它的声音，可能是头青纹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