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糕点看似普通,实则蕴含着磅礴的灵力,其采用的原材料更是珍贵无比,仅一盘糕点,就烧掉了寻常家族一年的收入。
修道之人,修为达到一定的境界,便无需从外部汲取能量,仅呼吸吐纳,便可维持自身能量流转。
且,寻常食物,若处理不当,便会有不少杂质残留,于身体百害而无一利。
因此,大多数修士一般不会尝试。
但人终究是人,口腹之欲甚重,因此便催生了另一种职业——膳士。
他们或许修为低下,却是剥离杂质的一把好手。
东宫中正有一位了得的膳士,经其手的动植物,都是干干净净的,不见一丝杂质,即便是强大的丹修都自愧弗如。
因着太子伤重,境界跌落,自身修为已不足以辟谷,这位膳士熬了大半辈子,终于被抬了上来,自然是费尽心思,一门心思扑在了制作膳食之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子的身子越发瘦削虚弱,他暗暗焦急,便生出了在膳食中加入灵药的想法。
便请教众太医,又扑在了药理上,并与食材功效相结合,以膳食温中调和。
因此,即便是一小小块糕点,却蕴含着罗膳师的呕心沥血。
其效果可想而知。
阿黄许是许久没吃过,这等精细口粮,小小糕点,味道却极为丰富,层层递进,刺激着阿黄的味蕾,眼睛是越吃越亮。
难免就吃的多了些。
不一会儿,一整盘糕点就消失在阿黄口中。
随着糕点入肚,磅礴的灵力集中在阿黄腹部。
阿黄脑袋开始晕乎乎的,浅叫了一声,一头歪在了云泽安的身上。
阿黄细碎的叫声,唤回了云泽安的注意力,几乎本能的将其捞在怀里,面露忧色。
他有心探查阿黄的身体,动手之际,才后知后觉,他的体内灵力早已所剩无几......
他深吸一口气,“高公公。”
云泽安并未再开口,高公公却如同心领神会般,躬身领命。
紧接着,焦太医与一位高胖的中年男子推门而入。
与焦太医的气定神闲不同,高胖男子气喘吁吁,他拍拍胸口,刚想吐槽一番,却见此地气氛不对。
地上跪着一人,整个大殿安静的出奇,他不自觉吞咽一口口水。
紧接着,他认出地上之人,正是长公主的爱子,他的眼睛瞬间睁的大大的。
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昔日备受荣宠的世子殿下,伤重至此,却还要跪着。
他顿感背后凉飕飕的。
“焦太医。”云泽安支着额头,似有不适,他伸手在桌面上轻轻敲了几下,阿黄顿时出现在焦太医怀中。
焦太医惊,手忙脚乱起来,终于稳当之后,方才呼出一口气。
紧接着,直接上手,灵力扫过阿黄的整个身子,忽的愣住了,又好气又好笑。
最终,他躬身叹道:“殿下,小家伙……怕是吃撑了,如今尚需沉睡一些时日,消化这过剩的灵力。”
“吃撑了?”一旁的高胖男子听罢,有些惊讶,随即瞧见,桌上每次来都满满当当的糕点,一个不剩,当即有些明悟。
旋即,又开始担忧起来。
上前一步道:“殿下,可否让微臣查看一番?”
云泽安微微颔首,听闻只是吃撑了,他便也松了口气。
高胖男子人至中年,跟焦太医一样,都是胡子邋遢的,看不清样貌,却无一人斥责他们殿前失仪,反而一脸见怪不怪的样子。
此人正是糕点的制作者,罗良,罗膳师。
主要还是因为这俩,都有一个通病——痴。
两人都是各自领域的痴人,如今太子伤重,其痴意越发疯魔,废寝忘食,终日扎根在专研上。
被召前一秒,还是高公公,直接从他们的小空间里,拎出来的,自然没留给他们收拾仪表的时间。
太子体恤,便免了他们的失仪之罪。
罗膳师接过,仔细查看了阿黄的症状,心头却一跳,它将阿黄放回到焦太医手中。
下一秒,半跪在地,“殿下,这小黄兽......似乎不太适合吃这种糕点,过度进食,会出现脾胃不适等症状,如同人类的水土不服。
若殿下应允,就由下官负责它的饮食,保证不会再出现类似状况。”
罗膳师说这话的时候,人中处直冒汗,手心也全是汗,看殿下的意思,是极在意这头小黄兽的。
无论如何,糕点毕竟出自他手,难辞其咎,不如戴罪立功。
他说完,便紧张的低垂着头,耳边的安静,造就了紧张的氛围,他很没出息的狂咽两口口水,额头汗水自鬓边滑落。
闻言,云泽安蓦地握紧拳头,眉宇间闪过懊恼之色,良久,薄唇轻启,“准。”
随着一字落下,罗良才像是重新开始呼吸一般,深呼吸,清凉之气吸入肺腑,顿觉清凉,身体也轻了几分。
“谢殿下。”
他转头看向阿黄的目光,慈爱无比,他许久未曾见过,有谁这么爱吃他制作的食物了。
见小兽如此爱吃,心情自然好的不得了,飘飘然的,就像遇到了独属于自己的伯乐。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阿黄好吃到,狼吞虎咽的场景了。
越想,他的眼睛越亮,若非太子在场,他或许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把小兽抱回自己屋里。
焦太医在这时道:“殿下,微臣手中,正好有这类丹药,可助小兽吸收灵力,不日即可苏醒。”
云泽安的手渐渐松开,点头“嗯”了一声。
焦太医一喜,虽然不知道这头小兽是何人的,但其气息与那头小黑兽如出一辙,应当同属一位主人。
既如此,当近水楼台先得月,这小黄兽一看就是个好相与的,若与其打好关系......
焦太医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越看越顺眼,直接取出一枚丹药投喂。
这还不够,还亲自出手,帮忙运化灵力,助其吸收。
这一幕可把一旁的罗膳师眼馋坏了,恨不得取而代之。
“孤乏了。”云泽安一手支着脑门,半阖着眼,“净远,阿黄便交由你来看顾,仔细照料,万不得有任何闪失。”
“臣,领命。”萧净远单膝领命。
其身后两人,失落的像是中年失意。
云泽安轻抬五指,轻挥,众人纷纷告退。
待高公公出门将房门合上后,云泽安猛的睁开眼,完全没有方才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