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先生！”韩子苒看到卫衡的相貌之后，不由吓了一跳，连忙过来搀扶起他，“你，你被严刑逼供了？”
卫衡轻轻笑了笑：“这里是昭狱！”
这可是全天底下臭名昭着的昭狱，当初许太后利用这昭狱，逼死了不知道多少想要为韩家说话的忠良。
进入这里的人，就没有几个能够完完整整离开的。
江政是个例外，他是来休假的！
韩子苒将他扶着坐下，而后看向了宋砚之以及他身后的一群绣衣使。
她知道，隐卫不尊圣上，这是对大祯的不忠，从大祯律法来说，卫衡是属于连审都不用审的特级犯人，严刑拷打也是有律法依据的。
要不然，也不至于被投入昭狱之中！
别人或许还是冤枉的，但卫衡是主动承认了身份的，绝无可能出错。
所以，招呼他的刑罚自然不会少，如今还没缺胳膊少腿的，已经算是宋砚之格外关照的了。
“韩姑娘，你放心，都是些皮外伤，不会致命的。本官也吩咐过了，每日都有人来给卫先生处理伤口。”
卫衡柔声劝了一句，只可惜，他只有审问的资格，如何用刑却是北镇抚司的权利，他也不能阻拦得太过了。
韩子苒微微颔首，坐在了卫衡身边：“宋大人，我也不知道还能提供什么线索给你，你打算从何下手，寻找九龙玉玺？”
宋砚之看向了卫衡，取出了韩子苒之前交给他的青铜戒指，问道：“卫先生可识得这枚戒指？”
卫衡看了一眼，微微摇头。
宋砚之已经端详了这枚戒指一宿了，可依旧没有任何结果。
韩子苒沉声说道：“当初隐帅也跟我说了，这枚戒指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只是我祖父当初佩戴过，所以留给我做个念想。”
宋砚之看向卫衡：“以卫先生对隐帅的了解，他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吗？”
“一般不会。”卫衡果断地摇了摇头，而后又看了韩子苒一眼，“但若是姑娘的话，总会有些不同的。”
宋砚之催促道：“韩姑娘，你再仔细想想，当时那隐帅可还有说过什么，或者是做过什么动作？”
韩子苒很是努力地思索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有丁点头绪。
三人凑在一块商量了一个多时辰，外面有绣衣使过来禀报，说是江珣求见。
宋砚之立即让人把江珣带了过来，只见他一扫昨日的颓风，整个人神采奕奕地看向牢狱中的韩子苒。
“苒儿，我来了。”他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掩饰了他昨日的惶恐不安。
韩子苒起身看向他，想从他的脸色中看出丁点消息，结果却发现看不出有任何强颜欢笑的地方。
“今日圣上在朝堂上，没有宣告对我的处置？”韩子苒猜测着问道。
江珣只得把整件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韩子苒听完，愣了好一阵。
“这都能把事情给扯回去？”卫衡也是十分惊讶，早知如此，那他还主动招认作甚？
咬死自己不是卫衡不就得了？
宋砚之也是沉默了好久，江政的操作，让他有种窒息的感觉。
这就好比一个正经了一辈子的人，突然耍了个流氓，任谁都会震惊好一阵子，甚至在此之前打破脑袋都想不到他会做出这种事来。
“那我现在，还是姓颜？”韩子苒指了指自己，有些哭笑不得地问道。
要是早知道还有这招，那她，她还真就没必要跟圣上硬碰硬了。
装傻充愣，其实也是一种智慧！
江珣笑着点了点头：“还是姓颜，而且父亲已经去信给萧望他们，让郝猛和范通等人为你作证，你就是清江县土生土长的人。”
韩子苒哭笑不得，所以她现在又得用回以前的身份，一名清江县仵作之女！
不过，这个身份她也是最有认同感的。
韩家都已经没了，她对韩家也没有太多的感情，远不如颜松柏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江珣随后问起九龙玉玺的搜寻情况，得知三人一筹莫展后，也跟着分析起来。
“这事情，与其琢磨苒儿是否知晓九龙玉玺的下落，不如去找隐帅问个明白。”
江珣望着卫衡说道：“不知卫先生可否帮忙，让我们与隐帅见上一面？你总应该有办法的吧？”
卫衡顿了顿，这无疑是把隐帅给供出来。
但看到江珣那坚定的目光，他知晓，这事情江珣会妥善处置，绝不会坑害了隐帅。
“好，我把联络他的方式告诉你。”卫衡立即将方法说出，“但他会不会见你，这点我也无法保证。”
江珣点了点头：“我晓得，你自己保重。”
一身是伤的卫衡，江珣是看在眼里的，但此时他也做不了什么。
韩子苒看着江珣，轻声道：“隐帅十分谨慎，要想他来见你，恐怕没那么容易。况且现在圣上也在追寻隐卫的下落，你私下接触又会犯了圣上的忌讳。”
江珣轻声道：“放心，我晓得该如何处置。”
他说完，觉察时间不早了，便道：“我这就去寻隐帅，苒儿你再多等一段时间。”
韩子苒轻轻点头，想了想，对着江珣说道：“江大哥，你再帮我一件事，我想去韩家旧址走走。”
宋砚之急忙回道：“这事本官帮你做，江少卿不是你的主审，由他开口不合适。”
江珣顿了顿，目光凝重地望着宋砚之：“但你与苒儿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们不希望承你太多人情。”
更重要的是，江珣担心宋砚之对韩子苒余情未了，那可就是他的头号劲敌，不得不谨慎！
宋砚之却是冷冷地注视着江珣：“这是我与颜姑娘的事，怎么，你与她有婚约，就不许她见别的人了？”
江珣上前两步，将韩子苒挡在身后：“可以，但你不行！”
“你！”宋砚之气得直瞪眼，拳头都扬起来了，但一想到自己打不过江珣，又只能忍了下去。
卫衡看着争风吃醋的两个青年才俊，憋不住笑，结果扯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好了，这事的确是宋大哥帮忙比较妥善一些。江大哥，你去忙你的，顺便帮我向江伯父和白姨带个好。”韩子苒把江珣推了推，免得他继续在这里闹笑话。
本来她和宋砚之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江珣这么一说，两人的关系反倒有些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