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做完眼前的试卷后，有点苦闷地对完了答案。
这段时间一直不停地背诵，考试，正确率却没什么大的提升。
他叹了口气抬起头，想要问问苏玲的答案正确率如何。
却不曾想，正撞上了对方直勾勾的眼神。
苏玲攥着笔，双手头，看上去已经看向这里很长一段时间了。
“我脸上有东西吗？”
清水一脸疑惑，抹了把脸。
手上并没有多出什么奇怪的残渣来。
“清水同学，最近是不是头发长长了？”苏玲说。
“头发？”
清水甩了甩脑袋，然后用手拨弄了两把头发。
刘海垂下来有点扎眼睛，确实是有点挡视线。
不过最近学业实在是繁忙，根本抽不出什么空去理发店。
“等考完试再去吧，反正也没几天了，话说苏玲，你这张卷子正确率如何？”
“啊，嗯，感觉还行。”
苏玲回过神，将卷子推了过去。
比自己还高的正确率，让清水倍感压力。
最近几次月考，苏玲的成绩也都在他身后几名徘徊。
明明高一刚入学时，她还是个对普通高中知识一无所知的少女。
清水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徒弟超过了师傅的凄凉感。
他略有不甘地从立起的试卷后，看了坐在对面的少女一眼。
苏玲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一脸呆萌。
“......我要是向苏玲你请教问题，你不会觉得我很逊吧？”
“向我请教问题？！”
对方的兴致突然高涨，眼睛里似乎都能冒出星星来。
“是的，感觉这一科，你比我要擅长得多。”
虽不太甘心，但清水还是点头承认了自己的不足。
苏玲突然开心地站起身，然后拎着椅子，绕桌子转了半圈，挨着清水坐下。
“哪里不会？”
就连声音里，都带着难以压制的开心。
“苏玲你很开心喔？”
“毕竟我一直在受清水同学的照顾不是吗？我早就在期待，有朝一日，能在学习上，帮助清水同学。”少女边说边拍了拍胸脯，“为此，我可是有好好努力过了喔。”
“很好，放闪到此结束！！”
奶茶店老板突然横插一脚，抓着椅背，连带轻盈的苏玲一起，往清水相反的方向，拖了十几厘米。
他一脸不满地伸出手，指向清水。
“我店里就三个人！我当半天电灯泡了，臭小子，我忍你很久了！”
清水耸耸肩。
奶茶店里一副鸟不拉屎的荒凉模样，不想着去招揽顾客，反倒是来找老顾客的茬。
于是他决定反击。
“呵，你的店没生意，简直民心所至。”
这一枪，十环！！
奶茶店老板捂着胸口，扶着椅子，缓缓跪了下去。
在连续做了几分钟深呼吸后，他重新站起，摆出一副拳击的架势来。
在自己嘟嘴配音，对着空气来了几套组合拳后，奶茶店老板冲清水勾了勾手指。
“来吧，单挑，就你和我。”
“你还要殴打老顾客是吗？！”
......
在耍完半天宝后，因为毫无生意，老板百无聊赖，也选择搬来椅子，挨着清水坐下。
他斜着身子，靠着清水的模样，比苏玲都来得更为亲密。
“好无聊啊......”
“你就不能去路上发俩传单，揽揽客什么的吗？！”
清水的手被他压住，写起字来，实在是不方便。
坐在另一边的苏玲，则露出一副紧张的表情，眼神不断在清水与奶茶店老板之间来回切换，好像陷入了混乱中。
“反正你俩试卷也做完了，错题也讲完了来找点事做吧。”
奶茶店老板这话，让清水嗤之以鼻。
“那你帮我整理错题集，我去剪个头发好了。”
“滚，试卷那破玩意，我看到就头大，拿得离我越远越好。”
老板脸上的嫌弃之意，毫不掩饰。
他捏着鼻子，冲清水面前的试卷扇了扇手，好像面对什么臭不可闻的东西。
“这样吧，你付我点钱，我在这里，就帮你把头发理完算了。”
“你还会理头发？”
“我全能型选手，你懂吗，这就叫成熟男人的魅力。”
“确定剪成狗啃一样？”
“包的，专业理发。”他拍了拍清水的肩膀，“再说了，我理发就收一半钱，剩下的一半，不就你自己的了吗？”
这个理由，对清水这样的穷学生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诱惑。
他再次看向了身边这个不靠谱的男人，皱起眉。
思考再三后，本着大不了丑一个月也要赚钱的想法，清水郑重点头。
......
在得到了清水的应许后，奶茶店老板说干就干。
找到事做的他，一蹦一跳走进了内屋，然后拾缀出一大批专业的工具出来。
看着那成套的剪刀，清水惊讶到说不出话。
“怎么，你以前干这行？”
“屁，只是之前有个女生只让我给她剪头发，久而久之，工具就买全了呗。”他边说边拍了拍手，一副要大干特干精神模样，“外边剪头发还要先洗头的菜鸟可没法跟我比，我现在可是达到了人剪合一的地步。”
看着他自吹自擂的模样，清水也不好说什么丧气话。
毕竟接下来可是要在自己的头上动刀，要是因为自己多说了两句烂话，而导致头发缺一块，那就得不偿失了。
毕竟说烂话这事，主要还是图自己开心，而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剪多长？”
在一切就绪后，奶茶店老板发出了灵魂提问。
“......一点点。”
清水同样回应了一个经典答案。
只可惜，好像所有理发师，对「一点点」这个词，都有自己的理解。
......
一刻钟左右，奶茶店老板解开了，围在清水脖子上充当理发围挡的桌布。
他抖下了所有的碎头发，又将其铺回了桌面上。
至于一地的碎头发，后面扫一扫就是了。
在又仔细上了点发胶后，奶茶店老板给清水找来了一面小镜子。
其实不用看镜子，清水也能知道他的手艺应该不差。
毕竟坐在旁边一直围观的苏玲，露出了一副赏心悦目的表情。
清水看向镜子里，那个清爽多了的自己，叹了口气，向老板给出了自己的提议。
“你要不把奶茶店推了，干理发吧。”
“一个小屁孩懂个屁，你先掏钱再说。”
老板冲清水得意一笑，伸手讨钱。
以他理发的手艺，这点钱属实是算得上做慈善。
因此清水掏钱的姿势相当爽快。
“等等，能不能给我也理个发？”
看着奶茶店老板要收摊的样子，苏玲忍不住举起了手。
“可以可以，女士免费。”
老板甩了甩自己的头发，露出一个略油腻的笑容来。
清水看着他将自己递过去的纸币塞进裤兜，思考片刻后，他还是决定开口发言。
“老板，其实我瞒了很久了，你相信我其实是女生男相吗？”
“你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