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背后钝痛的频率正在降低,江雁因为紧张干渴而嘶哑的嗓子问道:“他们的箭矢快耗尽了,准备反击吗?”
护卫队小队长时刻关注着彼此的间距,闻言“嗯”了一声:“进到前面的林子。”
他们这几人只有一匹矮脚马并一辆板车,但身后追赶的人却有好几头毛驴。矮脚马跑得没有毛驴快,能爆发拉开这个距离已是意外,但不会维持太久,他们这些人奔跑也会疲累,若不尽早将追杀的人铲除,时间拖长只会不利于他们御敌。
一到林子边缘,江雁就翻下矮脚马缩着脑袋往林中冲,找到掩体后更是快速将背后的箭支拔下。古有诸葛孔明草船借箭,今有她江雁猪排骗箭。
拔完箭的小半扇猪排上是深浅不一的孔洞,江雁脑中闪过一秒箭镞的卫生状况会多大程度影响猪排的可食用性,护卫之一就将箭支夺走,开始射敌。
他们这支队伍也配备了弓和箭筒,但带的箭支没有人家多,最开始反击射了一两轮后发现敌暗我明,局势不利,便当机立断先冲出去再说。即便这样,箭支也在后续的阻拦中消耗殆尽。
江雁看着空荡荡的手心愣了一下,随后就地团起石块和泥巴,瞅准机会就往敌人的面孔上砸去。
大概过了小半刻钟,最后一位敌人倒下,大家一下子轻松起来,这个龇牙咧嘴那个嘶嘶呼痛的处理伤口,然后收拾现场。
这里离官道太近,若不清扫,大面积的血腥可能引来猛兽,对往来行人以及附近的百姓很不安全。
“张老六,你刚不躲那一下子,这胳膊都不会受伤。”
“这不是杀敌太专注忘记自己后背还绑着个猪腿嘛,感觉到身后有刀砍过来,肯定得格挡啊。”
“队长咱今晚上肉吗?我瞧有头驴身上中了好几刀,现在状态也蔫得很,估摸着活不过今晚。”
“应该能吧,这么多头在这,吃一头快死的无关紧要。”
……
再度赶路时,除了江雁继续坐在矮脚马上,其他人都轮换着骑乘毛驴。
但鼻尖传来的阵阵肉腥味,配上身体的颠簸,才走出不到两里路就让高度紧张过后身心未能完全舒缓的江雁开始不适。
板车上载的是伏检和符大管事给在荣成县看守的伏桉精心挑选的礼物,不好污损,所以江雁特意拐去庄子里宰杀取回用于路上改善伙食的大半头肥猪以及现剔出的驴肉,都是分割好由大家背着或提着。
即便不久前的打斗让板车上的很多礼物出现了损伤,也不被允许往上堆。因为只要想到生性喜洁的伏桉主子拿起礼物,随后摸到一手油腥又嗅到一鼻子异味,护卫们就浑身颤抖,奏响退堂鼓。
但现在阳光在头顶开始晒得猛烈,味道也不断释出,江雁实在撑不下去。
她强行压制着胸腔那股乱窜的气流,征询护卫们的意见:“我们先找个合适的地方,把这些生肉都熏了再赶路可以吗?感觉再晒下去肉都要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