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护士进去了之后，苏柔才硬着头皮将视线投向陆墨擎，虽然他脸上的表情并不多，但是她还是能察觉到他身上那种越发浓烈的不耐之色。
“对……对不起，我刚才也是太担心瞳瞳的情况了，我不是有意在外面喧哗……”
“行了。”
陆墨擎不耐烦地打断了苏柔，“瞳瞳的情况自有医生会处理，你在这里再怎么吵也帮不了瞳瞳。”
苏柔的面色，又白了几分，咬着下唇，眼眶红了一圈，垂着眸子，没有再说话。
她是个识相的女人，尤其是在陆墨擎面前，这么多年，她都是一副大方得体识时务的女人，殊不知她所有的心思，陆墨擎都清楚，只是不屑于去跟她纠缠这些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当手术室的灯灭掉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整整九个小时的手术时间，乔栩出来的时候，双腿还有些发抖。
刚摘下口罩，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看到宋域冲到了自己面前，“嫂子……”
“放心吧，手术很顺利，只是……”
乔栩的话还没说完，便见宋域已经冲向身后从手术室推出来的陆昕瞳，根本没心思听她继续说下去。
乔栩：“……”
看着宋域已经跟着陆昕瞳的病床去了病房，乔栩无奈地笑了起来。
好歹等她把话说完啊。
她看着宋域的时候，陆墨擎也在看着她，这张清丽的脸上，还渗着密密麻麻的汗珠。
九个小时的站立，就连他一个大男人都未必能忍受，而她还需要集中精力去做手术，得耗费她多大的心神……
想到这，陆墨擎的心，猛地紧了紧，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
乔栩刚收回视线，一人便挡在了她眼前，身上那熟悉的沐浴露的清香，即使过去了多年，乔栩依然熟悉。
那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熟悉，即使她打算忘了陆墨擎，也抹不掉这样的味道。
抬眼，对上了陆墨擎幽深的黑眸，还有这双黑眸之中隐藏着的复杂汹涌的情绪。
正待乔栩提步离开的时候，手腕却被陆墨擎给抓着了，她拧了一下眉，眉宇间本能地升起一股反感之色。
却听陆墨擎道：“宋域现在满脑子都在瞳瞳身上，根本没心思听你说话，一些术后恢复需要注意的问题，你跟我说吧。”
他找了一个自认为非常合理也让乔栩不会拒绝他的借口，果然，见乔栩只是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好，跟我去办公室吧。”
九个小时的连续手术，累得乔栩连说话的力气都弱了几分，双腿微微地颤抖着。
陆墨擎走在她身边，似乎是怕她站不稳摔倒似的，手，在她周围虚抬着，像是有意护着她一般。
看着陆墨擎跟乔栩并肩走着的样子，苏柔的眼底，掠过一丝阴霾。
她做了这么多，怎么能接受陆墨擎的心里开始装进乔栩，不，绝不！
“乔医生。”
这样想着，苏柔非常快速地喊住了乔栩，但那柔软的语气还带着一丝怯怯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