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琴又不是雏，话都到这份上了，也不再扭捏。
包厢空间够大，她捏起兰花指，两脚依次向前迈出，步伐轻快而平稳。
林北虽不懂这个，但也觉得这几步走的稳重、优雅。
随着听不太懂的咿呀响起，高小琴甩起袖子，普通的白色衣袖在她手上却宛如水波流动。
她的嘴角挂着浅笑，面上却或嗔或怒或哀，万种风情尽在眼里。
赵瑞龙看着林北痴迷的眼神，笑意更盛。
至于祁同伟？不过是他眼里的一头驴罢了。
不多时，高小琴动作一停，就要谢幕。
赵瑞龙却又喊道：“高总，你可不能偷手啊！小林不懂我可懂，还有一段酒呢！”
林北疑惑道：“什么酒？”
他是看色看的入迷，又不是看戏，哪懂里面的道道。
赵瑞龙嘿嘿一笑，道：“这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高小琴心中微苦，虽然她已经能够摆脱赵瑞龙的控制，但那也意味着失去现在的一切。
她咬了咬牙，就当是为了自己这份家业，为了妹妹，为了祁同伟，这场戏也得唱完。
心中既然决定，高小琴动作也不拖泥带水。
柔软的身段半蹲，叼起桌上高脚杯，盈盈走到林北身后。
头轻轻微俯，居然是要给林北喂酒。
林北被这一幕震惊，双眼瞪大，喉咙微动。
高小琴身上的味道，垂落的发丝，细腻的脖颈，若隐若现的，尽收眼底。
“请吧，”赵瑞龙嘿嘿直笑：“高总这场戏可是没几人有福享受，小林你今天可是来着了。”
林北刚感觉自己有些变化，就突然刺痛。
他叹了口气，张宝宝！！
随即微微挪开身体，错开位置。
随后在高小琴疑惑的目光中抬手，轻轻拿下她贝齿间的酒杯，随后一饮而尽。
赵瑞龙看见这一幕脸色有些难看，道：“小林，你这是不给高总面子，还是不给我面子？”
林北吐出一口酒气，面上微红，道：“面子好给，就怕给不出去。”
赵瑞龙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赵公子你今天找我来，肯定不会就为了吃喝玩乐，”林北瞧了一眼高小琴，笑道：“不说清楚我这心里没底，风花雪月也苍白啊。”
赵瑞龙呵呵一笑，道：“好，那咱就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侯亮平有问题，现在已经被停职审查，不瞒你，这事是我们干的。”
林北点了点头，道：“所以赵公子是想借我的手，把这件事坐实？”
赵瑞龙笑道：“聪明。”
林北摇了摇头。
一直小心场上局势的吕梁瞬间脸上一白，赶忙在桌子下面偷偷拉他的胳膊。
可是，拉手不影响说话。
林北淡淡道：“不可能。”
说完就随意地夹起一筷子鱼脸肉，放在口中慢慢咀嚼。
赵瑞龙瞬间脸上挂霜，冷声道：“那看来你是不想成为我的朋友了？”
林北抬头看他表情不似作伪，不由奇怪问道：“赵公子你难道不知道侯亮平是谁？不知道他妻子是钟小艾 ？”
赵瑞龙脑海中快速过了一遍记忆，迟疑道：“钟家的那个女儿？”
林北点了点头，道：“所以您明白了吧，就凭现在的东西，莫说是假的，就算是真的，也根本不可能锁的死侯亮平。”
顺风顺水多年的赵瑞龙眼里却已经容不下沙子，他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阴狠道：“那也不能坏我的事！把我逼急了，我管他俩是谁？”
林北心中一惊，这个赵瑞龙疯狂起来，难道真不考虑后果？侯亮平出事还有缓和的余地，但钟小艾出事，那可真就不死不休了。
当即沉声道：“赵公子你别着急，事情还没到这种程度。”
“那你说怎么办？”
林北笑道：“咱们不能诬陷好人，更不能放过坏人，所以在侯亮平问题上，一定要慎之又慎，不厌其烦地反复调查、验证。”
吕梁眼前一亮，道：“你是想拖？”
林北点了点头，道：“侯亮平要真是没问题，就还他清白，不过那时候事情已经结束，他又能干什么呢？”
赵瑞龙也琢磨过味来，面露红光，拍着手哈哈笑道：“不错！那接下来的事，就看吕局和小林你们俩啦！”
吕梁连忙起身，弯腰笑道：“不敢当，愿意为您分忧。”
高小琴也端着杯子，对着林北妩媚笑着。
林北拿杯子和她轻轻一碰，却被高小琴在手心勾了一下。
看到她微红娇媚的脸蛋，忍不住在心里叫了一声：妖精！
次日一早，刚从吕梁办公室出来的林北，快步跑去厕所释放。
林北边想着昨天的对话，边龇牙咧嘴地在厕所隔间嘘嘘。
这时厕所的门突然打开，走进两人。
“正哥，那位什么情况，有没有消息透露透露呀。”
声音年轻、陌生。
另一人笑道：“还能是什么？八成是腐败了。”
这个声音林北倒是熟悉，林北悄悄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紧跟着就听到年轻声音不可置信道：“不应该吧，我看侯局长那个样子，还挺伟光正啊···”
周正不屑道：“小王，你来的时间还是短，那种人咱们这行见得多了，出事前哪个不是一脸正义凛然？”
“也是。”
冲水声响起，那个叫小王的年轻人又问道：“听华华姐说，我们一处还有个林副处长，怎么都没见过？”
周正笑声传来：“难再见咯。”
林北抖了抖，推门而出，笑道：“是嘛？”
周正扭头一看，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看到往日梦魇，他不由浑身一颤，手足无措道：“林处长，您还亲自上厕所啊。”
林北玩味看着他，笑道：“周正，你说命运有时候是不是很奇妙？不想再见的却非要再见。”
周正闻言，头埋低，腰更弯。
不过却像压到底的弹簧，瞬间又挺得笔直。
小心神色尽消，嘴角扬起笑容，还有股子倨傲，道：“林北，你怎么来了？”
林北眼神一冷，道：“我怎么不知道周正你什么时候升局长了？这都管的了！”
新人小王在一旁战战兢兢，这两人，好像不太对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