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二话，张大志直接被刑警带到了审讯室里，先晾上一会。
江队的办公室里，苏野和胖子的早饭也吃的差不多了。
胖子好奇的问道：“那个张大志做什么工作的？”
“穿的挺正式啊。”
“油头粉面的，不会是卖房子或者是卖保险的吧？”
江队知道胖子之前也干过房产销售，上班的时候估计也是类似穿着。
他一边给两人泡茶，一边说道：“啥啊，就无业游民一个。”
“没有固定的工作单位。”
“说好听点，就是自由职业者。”
“啊？那他把自己捯饬成这样？”胖子表示不理解。
如果不是工作需要，胖子恨不得天天穿休闲装，那才叫一个舒服。
苏野心中微动，如果跟自己之前猜测的一样。
从另一种角度上说，张大志跟胖子也算是半个同行。
地产销售穿的体面点，没什么问题。
江队说道：“可能他今天有事吧，一会儿审审就知道了。”
“这家伙是个软骨头。”
“刚才抓住之后，我还没问被他就先喊冤枉。这心理素质也忒差了点。”
“估计我往他面前一坐，一拍桌子他自己就全招了。”
苏野急忙说道：“走吧，去问问。”
“嗯。”
饭后急匆匆喝了两杯茶，几人奔着张大志所在的审讯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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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里，张大志垂头丧气的坐在审讯椅上。
造孽啊，大清早的毫无征兆的咋就被带到刑警队了。
自己干的那点事儿，那点错误应该犯不上踩缝纫机吧？
张大志仿佛待宰的羔羊，还没接受审判已经开始悔不当初。
“咔哒——！”
在张大志紧张的心情中，审讯室的门被从外面推开。
江队和小张拿着文件夹和笔记本电脑，神情严肃的走了进来，坐在张大志的对面。
刚一落座，江队就玩味的看着张大志说道：“给你个机会，主动坦白。”
“说说吧，你犯的那些事。”
闻言，张大志激动的说道：“坦白从宽是吧，我懂我懂！”
“我全都说，警察同志不要把我送去踩缝纫机啊。”
苏野透过观察窗看着审讯室里，跟江队所预料的一样。
张大志的态度十分配合。
江队仅仅一句话，他就跟机关枪一样，开始交代自己做的违法的事。
而苏野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这个张大志不是没有工作，只不过这工作不光彩，不合法也不光彩。
他干的也是“房地产”生意。
只不过别人是炒房，他是炒墓！
他如数家珍的交代，自己通过伪造文件、贿赂墓园工作人员，在多个盈利性公墓以较低价格购入风水极佳的墓穴，又高价卖出等不法行为。
随着他的讲述，小张十指在键盘飞舞，记录的不亦乐乎。
这一开头那可就刹不住了，洋洋洒洒的交代了半个小时。
张大志说的是口干舌燥，看着面前的江队似乎还是一脸不满足的样子。
他舔了舔嘴唇，说道：“警察同志，我干过的事真的就只有这些了！”
“没别的了啊！”
张大志自觉交代的很彻底很详细，事无巨细，绝对没有遗漏。
他暗暗心想，这应该能够上坦白从宽从轻发落了吧。
江队跟他大眼瞪小眼，看他的确没什么好吐露的了。
这才缓缓开口，说道：“你认不认识张可心。”
“谁？”
被猛的一问，张大志有些懵，诧异的反问出口。
江队把张可心的死亡证明和遗照推到张大志面前。
他用笔指了指张可心的照片，说道：“就这女的，认不认识？”
张大志仔细看着面前长发白裙面色惨白的黑白照片……
这……这不是自己之前遇到的奇怪客户吗？
怎么突然问起客户的事了……
突然，张大志心中升起了荒唐之感。
不是吧，不是吧！啊……
难道警察大早上蹲点抓他来，其实只是想调查这个女的？
那自己刚才嘟嘟嘟的说那一堆……槽！
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啊！
张大志苦着脸，说道：“警官，其实刚才我说的那些，都是我开玩笑的……”
“你们可别当真啊！”
小张警官好笑的指了指自己的电脑，说道：“我都已经全记录下来了，交代的很详细。”
“放心，我们会一一进行查证的。”
江队再次拿笔用力戳了戳眼前的死亡证明和照片，把审讯拉回正题。
他问道：“到底认不认识。”
“给你个机会，老实交代，算你坦白！”
“我……”张大志快哭了。
坦白个蛋啊，也没啥好坦白的了。
他泄气的点点头，说道：“算是认识，这张假的死亡证明就是我找人伪造的。”
江队说道：“仔细说说，你跟这女的来往的全部过程。”
张大志吸了口气，缓缓讲述起来。
“这个女人，严格说起来我也并不认识。”
“我记得，大约是一年多以前吧……”
“她在贴吧通过我发的小广告，私信联系了我，说是想要买块好点儿的墓地。”
“但是，她可不是买寿穴，也不是给家里逝者购买。”
“提的要求非常的奇怪！”
江队问道：“怎么个奇怪法，说详细点！”
张大志皱眉说道：“她说想给自己买一块墓地，要求必须是双穴看海墓地，在墓碑上还要有她自己的照片。”
“至于名字，生卒年月什么的都无所谓。”
闻言，苏野心中不免好奇。
“张可心”对墓地的要求有些意思。
双穴墓地，顾名思义，是可以安葬两个人的骨灰盒的。
它的墓碑也要更大，能写下两个逝者的信息，设计也更复杂。
当然，价格相较于单穴墓地也更高。
一个双穴墓地的价格差不多能买两个单穴墓地。
张大志说道：“我一听，这人还没死呢，竟然就要把自己遗照贴上去。”
“这多不吉利啊。”
“而且，想做到这一点，就必须给她搞到一张死亡证明。”
“自己把自己安排死了，想想就晦气。”
“我原本以为她肯定不乐意。”
“没想到，她听了之后一点都不在乎，说让我给她尽快办，越快越好。”
“这女人是真不忌讳啊，这种奇葩要求我还是头一次见。”
“不过她说只要在龙山公墓买到一块看海墓地，墓碑贴上她的照片。”
“她可以出三倍的价格。”
说到这里，张大志伸出三根手指。
“冲着这10万块钱，我也得给她把事办了啊。”
“我利用自己的关系给她搞了张假的死亡证明，按照她的要求，给她捏造了张可心的名字。”
“还问她要了一张黑白照贴墓碑上。”
“拿到资料之后，我动用了一下我那点人脉，按照她的要求在龙山公墓买了一块看海墓地，算是完成了约定。”
墓地是“张可心”买的，现在看来里面压根就是空的。
难道张可心为了吓唬苗凯，所以特地搞了块墓地？
江队皱眉问道：“她怎么给你付的款？”
“这女人很神秘的。”
“她问我要的银行卡号，分两次给我现金存款付的钱。”
这都一年多了，想顺着存款这条线索找到这女人怕是不可行了。
他们一直是通过贴吧联系，张大志也不知道她的任何有效的联系方式和身份信息。
甚至，这女人现在是生是死，他也拿不准。
张大志交代完之后，哀求着做最后的挣扎。
“警官，我刚开始说那些都是放屁，您能不能别当真……”
“呵，这是警局审讯室，你以为是街口菜市场啊。”
“等着吧，你做的事会有人处理的。”
江队没好气的丢下一句就从审讯室里走了出来。
这张大志是不中用了，能招的全招了……
他对小张说道：“把刚才记录的张大志倒卖公墓的笔录发给民政局。”
“让民政局管去吧。”
“是！”
张大志的行为并没有构成刑事犯罪，倒卖公墓归民政局管，估计能把他罚个底儿掉。
江队看着苏野，叹口气书说道：“白搭，他只是收钱办事，对当事人的信息一概不知。”
“我头一回见一个人能把自己捂这么严实的。”
“看来她在之前详细计划了很久。”
“我已经找人去交警队了，查查公墓附近的道路监控，看看能不能找到这女人的来路吧。”
江队能查到这个份上，其实主要还是因为好奇，毕竟苗凯初步被推断是跳楼自杀。
就在这时。
一名小刑警颠颠的跑了过来，手里举着一张化验报告。
“江队，死者的毒物化验出结果了！”
（亲爱的大老爷们，国庆假期第一天超级快乐！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