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认真思索了一下，“是南宫家族旗下报社的狗仔。”
陆时宴冷冷轻哼了一声，“南宫家？下马威是吗？”
方羽调转了方向，问道，“需要我做点什么吗？他们最近要入场海城，正四处找合作的项目，如果禾润这边发话的话，我相信其他老总也会给面子的。”
陆时宴靠在后座，微微闭着眼眸，眉峰很利，尽管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他的凛冽。
“不用，海城是个非常欢迎新资本的地方，这座城市永远都需要新的血液流动，才能推动经济发展。
只是，现如今已经不是遍地是黄金的时代了，资本之上多少尸骨残骸，除非亲眼目睹，才能让某些人死心。”
车子匀速开回南苑，停在车库里之后，方羽开口，“陆总，上次您答应过珊珊一顿饭，刚好明天您没什么安排，不如？”
陆时宴揉了揉眉心，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夜阑珊的考试成绩出了？”
方羽自豪地点了点头，“出了！成绩是在海城排前百分之二！”
陆时宴一边朝着主楼走去，一边说道，“嗯，不错，你明天找个好点的餐厅吧。”
方羽笑得高兴，像是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一样。
“那陆总，我就先下班了！”
方羽回到了车里，刚上车就接到了电话，是之前他安排的去负责了解绿洲小学情况的人打来的电话。
上次陆总说不用再跟进了，他最近事情多，没来得及跟手下的人打招呼，这才有了这通电话。
“方特助，最近绿洲小学有一位新来支教的老师......”
方羽出声打断，“日后关于绿洲小学和夏小姐的事情可以不用跟进了，你回海城吧。”
电话那头显然是愣了好一会儿的，过了半天才说道，“好。”
——
绿洲小学。
夏南乔刚刚上完课，手指上全是粉笔灰，这节课她拖了一会儿堂，孩子们拉着她要她讲海城有多繁华，她顺嘴提了一提。
看着孩子们眼神中露出的向往目光，她抿唇笑着道：“把书念好了，未来有无限种可能，虽然现在很难，但贵在坚持。”
身旁一道幽幽然的声音飘了过来，“有未来的小孩是住在大厦顶层上的。”
夏南乔定睛看了一眼站在班级门口的南宫慎，从来没觉得有人能这么煞风景过，非要看到学生们个个沮丧才开心。
夏南乔凝着眉，“南宫老师，这是我的课堂。”
南宫慎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现在已经是我的课堂了，夏老师，你拖堂了。”
夏南乔的眉头凝得更深了，她深吸一口气，拿起课本和教案与南宫慎擦肩而过，她手上的粉笔灰在南宫慎昂贵的黑色大衣上留下斑驳的痕迹。
但夏南乔并未发现。
沉河的三月还是很冷，天还是不到四点就黑了，饭堂的钟声是五点响起的，夏南乔窝在刚有点热气的被窝里不想起来。
可不吃的话晚上就只能等着挨饿了，在又饿又冷中，她还是选择起来去吃饭。
因为天黑的早，绿洲小学下午四点之前就放学了，让孩子们在回去的路上能相对安全一些。
此刻饭堂里大概有十来位教职工，南宫慎站立在人群中，很是显眼。
夏南乔打开放餐盒的柜子，打了一点主食和汤，负责打饭的阿姨就是学生的家长，她特意给夏南乔打了好多主食，“夏老师，多吃点，你看你太瘦了，这么瘦会比平常人更怕冷的。”
“好，我尽量多吃一点，不浪费。”
打饭的阿姨是怎么看夏南乔怎么喜欢，南方人骨子里的腼腆和良善在夏老师的身上体现得很明显。
她明明和这里格格不入，却非常用心地在贴近这里，没有丝毫的优越感，甚至还经常鼓励孩子们好好读书走出这里，去看更广阔更温暖的世界。
这姑娘，叫人怎么能不喜欢呢？
夏南乔端着满满的餐盘找了个空桌子坐了下来，拿起筷子正准备吃的时候，一道阴影笼罩了下来，抬头看去，是南宫慎。
夏南乔眯了眯眼，不悦写在脸上。
南宫慎则是自顾自地啃起了馒头，“很讨厌我？”
夏南乔懒得接话，端起汤喝了起来，而她的沉默似乎丝毫没有影响南宫慎的交流欲，“我也很讨厌你，喏，我的大衣上全是你弄的粉笔灰。”
说着，还将胳膊抬起来，给夏南乔看。
夏南乔有些理亏，这才开口，“不好意思，没注意到。”
南宫慎幽幽接了一句，“没感觉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相顾无言，夏南乔低头吃饭，一口热馒头就着一口热汤，也能吃出别样的滋味来，馒头甜丝丝的，汤暖胃也暖心，整个人热起来，心情都好了不少。
如果旁边的这个人能不在她这桌上吃饭，她的心情就更好了。
“你那个首富前夫找你和好了？送那么多名牌包包给你，可惜了，他情况了解的还不到位，都裹得像个熊了，哪还有什么心思背名牌包包？鳄鱼皮可凉了。”
夏南乔深吸一口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她怕冷，确实裹得跟个熊一样，里三层外三层的，还套个厚厚的围巾，长发被裹在围巾里，脸颊旁都是肆意垂落的碎发，要是再戴个帽子的话，她就只露出个眼睛了。
“我记得南宫老师不是说过，不八卦我吗？这就是你口中的不八卦？”
南宫慎笑得不明显，只动了动唇，“我只说了不和其他同事八卦你。”
夏南乔耐着性子才没翻白眼，“我的首富前夫找不找我和好和你好像没什么关系，你还不如操心操心一下，这次来绿洲小学的支教能否给南宫家族带来相应的收益。”
这样庞大的家族，走错一步棋，也是有风险的。
他们想利用南宫慎支教的噱头来打开国内的知名度和市场，这招确实够险的。
南宫慎三口作两口，迅速吃完餐盘里的食物，拿起餐盘起身，“你和我想象中不一样，你没那么蠢。”
说完，还看了看夏南乔餐盘里剩下的食物，“这么会教育孩子，就要身体力行，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夏老师不要浪费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