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之敬越说他的表情越是扭曲,他的表情里似羞愤,似回味,还有一些流连忘返的意味在里面,只听他接着说道:“原本也只是为了逗乐助兴……可是时间一久了……偶尔也会下手,失了轻重……然后就会弄死一两个。”
听到这里,只见太子萧景宣那张原本就带着些许烦躁之色的面庞,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他极其不耐地将头一撇,目光移向了别处。与此同时,他在心中暗自咒骂起来:“这 tmd 到底算是什么破事儿啊!我手底下怎么尽是这样一群窝囊废呢?不过就是干掉两个低贱的平民而已,居然也能这般惊慌失措地跑来向我求助?真是没用至极!”
而一直静立在太子身旁的谢玉,则是满脸鄙夷地盯着眼前的娄之敬。随后,他毫不留情地开口讥讽道:“娄尚书,依我看呐,您这双手恐怕也是沾满了无辜之人的鲜血吧?”
被谢玉如此质问,娄之敬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他略显尴尬地回应道:“也就是两三个罢了……”然而,从他这番轻描淡写的回答之中,他们根本没有察觉到娄之敬有哪怕一丝一毫对于那些已然消逝的生命所应有的愧疚之情。
仿佛那几条鲜活的生命、那几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妙龄女子,仅仅只是他娄之敬掌中的玩物一般,可以随时随地像丢弃破旧鞋子一样毫不犹豫地舍弃掉。
萧景宣听完娄之敬的解释之后,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他眉头紧皱,用力地用手指敲击着面前的桌子,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紧接着,他怒不可遏地开口训斥道:“你贪恋女色倒也罢了,可为何偏要沉迷于这种残忍的手段?而且竟然还如此不小心,留下了把柄让人抓住!”
娄之敬听到萧景宣只是在意,他没有将事情的首尾处理干净以后,心中的大石已然落下,说话便也利索了起来,只见他开口回答道:“四年前张晋就死了,兰园也渐渐的荒废了,微臣便也就没放在心上,只是没想到他处理尸首竟然如此草率,随便往井里一扔就算了事了。我……我这……”
萧景宣听着娄之敬的抱怨,轻轻的挥了挥手,安慰他说道:“算了算了,不用太担心,陈年旧账也无凭无据,你可是朝中的二品大员,谁敢胡乱攀扯到你的身上啊?”
就在萧景宣安慰娄之敬的时候,谢玉,至始至终的盯着娄之敬的表情,他看到楼之敬,眼神四处漂移,身子微微的颤抖,脚步不停的挪动,典型一副坐卧难安的样子,便知道娄之敬没有说实话,或者说他说的只是一部分事实。
于是老奸巨猾的谢玉便当着太子的面开口问道:“娄尚书你还有什么把柄在别人手里?”
萧景宣听到谢玉的问话,顿时眼神锐利的看向了娄之敬,而娄之敬被太子的严厉目光盯着,整个人更加忐忑起来,他颤颤巍巍的说道:“这个来源主人张晋,还有一名心腹管家名叫史钧,他手里还有一本兰园详细信息的名册,原本属下已经派人去解决这个史钧,只是没想到的是,有人暗中相助于他,结果就让他给跑了。”
萧景宣听到娄之敬说,这件事情还有一本名册落在了别人的手里,顿时暴跳如雷,只见他一个起身,从主位上站了起来,快步的来到娄之敬的面前,一脚便将他踢倒在地,用手指指着娄之敬的鼻子骂道:“你这个没用的东西,竟然还会将这么致命的东西,落在别人的手里,连个首尾都处理不好,你说你究竟还有什么用?”
娄之敬面对着暴跳如雷的太子殿下,赶忙从地上爬起来重新跪好,一边磕头,一边对太子殿下说:“属下也没想到那个张晋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原本张晋死了以后属下以为没有问题了,可是从兰园的尸首被翻出来以后,属下想着那个史钧好歹也算个人证,于是就派人将他骗出来,准备将他除去,哪知就在动手的时候,突然出现一群黑衣人将史均救走了……”
谢玉听到了娄之敬的解释后,立马抓住了其中的关键,只见他上前一步,眼睛定定的看着娄之敬,沉声问道:“那个叫史钧的,现在逃往何处了?”
娄之敬被谢玉强大的气场逼得结结巴巴,始终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费了好半天功夫,娄之敬终于憋出三个字:“誉王府!”
太子萧景宣与谢玉两人对视一眼,双双,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在眼前这个节骨眼上,这么重要的人证和物证竟然会同时落入誉王的手中。
此时的萧景宣,就像一头被拖长了的河马一样愤怒,只听他在,太子宫中来回的踱步,大声的咒骂着:“这个该死的梅长苏,怎么哪都有这个人?母妃因为她被降为了嫔,而他现在这么多院子不买,偏偏就买了这个兰园,买就买了吧,好好的走路他还偏偏掉进了井里,他这是典型的和孤作对嘛!”
谢玉此时迈着沉稳的步伐来到了太子萧景宣的面前,他对着太子施了一礼,声音沉稳的进言道:“太子殿下,稍安勿躁,眼下并没有到最坏的情况发生。”
太子萧景宣被谢玉的话说的一愣,于是他停下了咆哮声,耐心的听着谢玉的解释:“殿下,请放心,眼下虽然人证和物证都到了誉王的手中,但是怎么用对欲望来说也是一件头疼的事情。”
太子疑惑的询问道:“怎么说?”
面对太子的询问,谢玉自信满满的说道:“如果誉王在得到人证和物证之后,急匆匆的就将这些证据交给了陛下,那对我们来说倒也简单了。”
太子原本听到谢玉的话,还是满脸疑惑,但他毕竟也是聪慧之人,仔细一想,便清楚了中间的利害关系,只见他恍然大悟的说道:“你说的对,父皇本就生性多疑,如果誉王急匆匆的将这些人证和物证送到父皇的面前,那么父皇一定会想,哪有一个七株亲王亲自干预刑案的,而且还同时掌握人证和物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