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会计，那个弯弯的老板给何强转了多少钱啊？”
回去的路上，小当再也忍不住了。
她想知道，何强到底赚了多少钱，这里面可是有她的提成呢，当时讲好了给差价的一半。
想来，何强是不可能亏钱卖掉吧？
一旦这幅《瘦竹图》真能让何强赚到钱，何晓对何强的信任将会加深，估计他会想办法拿下呢个鼻烟壶吧？
“你是说跟我一起回来的那个人吧？”毛会计笑道：“我听见他跟小王说了，他给何强转了60万！”
“哦，”小当眉毛一挑，“弟弟，你那《瘦竹图》卖亏了，少赚了3万块钱呢！”
“哈哈，小当姐，那钱咱们就别想了，看得见，摸不着啊！”何晓呵呵一笑，不以为意。
“这倒也是，好像除了那个弯弯商人，没有人愿意买这种字画！”
“可不是嘛！”何晓自嘲一笑，“咱们可没有吃亏呢！
那幅字画的市场价，只有两三万，咱们能卖12万，已经是侥幸了！”
“嗯，咱们可没有吃亏！”小当看了眼正专心开车的何晓，“没想到啊，古玩这一行的水这么深，亏钱的买卖，找对了人，居然还能赚钱啊！”
“那是自然！就那幅欧阳询临摹版《兰亭集序》，要是何强真想骗钱，相信有的是人接手！”
“哈哈，弟弟，你在说你自己吧？”小当调笑道。
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不让何晓对自己起疑心！
反正何晓会觉得，他在何强那里是买不到假东西的！
即便买到假东西，按照他的意思，他依然不会吃亏，他肯定会想尽办法脱手的！
可这容易吗？
还是那句话，要找对那个接盘侠才行！
你一个圈外人，在哪里找接盘侠？
只要你买下那枚鼻烟壶，你就完了，你所有的资金都付诸东流了。
只是，蜀香楼是现金生意，他手中没有了钱，只要专心经营，一样能把蜀香楼弄起来！
还是弄不死蜀香楼啊！
除非，他用蜀香楼抵押，借了高利贷，到时候还不上钱，人家跑来收账，他才会破产吧？
不行，晚上还得去见见何强，除了拿到提成，还得让他加大引诱何晓的力度，再弄点能吸引何晓的玩意儿。
“小当姐，你对我就这么没有信心吗？”何晓哈哈笑道。
“那哪能呢，你这不就见到回头钱了吗？倒手一次，就赚了两倍的利润啊！
照这么算下来，投入100万，就能赚200万，投入1000万，就能赚2000万啊！”
小当觉得，何晓还是很配合自己的，使自己将话题引到扩大投资规模这件事儿显得不那么突兀！
“嗯，有道理，只是，高额利润跟风险是成正比的。”
“弟弟，那个鼻烟壶是不是假的？”小当小心翼翼地道。
她还想再努力一下。
“我不知道，我有点拿不准，明天再去看看吧！”
“嗯，多看看准没错！”小当假惺惺地劝说着。
有些人，你越是让他小心，他越是激进！
这可能是他们自信到自负的原因。
还有一个原因，那是自卑！
自卑的人也会很高傲，这是很矛盾的，很难融合的两种表现。
当你知道自己没有能力，没有实力的时候，你很自卑，又很担心别人看不起你！
你就得装，装成自己很强大，胜券在握的样子。
你想再搏一把，用来证明自己的能力很强，来维持自己那可怜的自尊！
这跟赌博没有两样，甚至连赌博都不如！
因为赌博还有极少的赢面，而强行去做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赢面几乎是零！
麻绳专挑细处断，你越是弱小，越是想证明自己，越是选择跟比你强大的人竞争，结果只能是失败！
时间尚早，何晓回到蜀香楼，将新买的两件宝贝收起来之后，又开着车走了。
这让小当的心又是一喜。
看来何晓是没有钱买那枚鼻烟壶，找钱去了吧？
他说拿不准那枚鼻烟壶的真假，应该是想掩饰自己资金的贫瘠吧？
可悲的自尊心啊！
坐在办公室里，小当不停地看着挂在墙上的石英钟。
她好想立即下班，赶到何强的店里。
可是她却不敢去！
谁知道何晓会不会又跑过去呢？
要是让他看见了，怎么办？
还是在何强的出租屋见面更加安全！
“小当，你先回去，我有点事儿，跟你姐夫说一声，我晚点回去，让他记得给我留饭！”
下班时间一到，魂不守舍的小当立即找到槐花。
“姐，你有啥事儿啊？”槐花满腹狐疑。
“少打听，走吧！”小当挥了挥手。
再次叫了一辆出租车，在何强的出租屋门口等了半个小时，那辆奥迪回来了。
“哈哈，贾当阿姨，您又来了？”何强满脸堆笑。
“怎么？不欢迎吗？”小当眉毛一皱。
“怎么可能呢？快请进，快请进！”
“小强，今天你又卖给我弟弟44.8万块钱了，准备给我分多少钱啊？”
“阿姨，今天您能分成6.72万！”
“嗯，你算账倒是挺快的！怎么样，今天还是先扣4万块钱，剩下的2.72万结算给我？”
“哈哈，这可不行！”何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阿姨，昨天已经给了您两万，您还不知足吗？
咱们可是签了协议的，您可不能一直违反协议啊！
按照协议，您还得退我1.28万块钱呢！”
“真的不给？”小当似笑非笑地道。
“不行，绝对不行！”何强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你明天还想继续交易吗？”
“阿姨，您也别想诳我了，很明显，何先生没有多少钱了，我很不看好明天的交易！”
“哈哈，小强，我弟弟回到公司之后，立即出去借钱了，你说呢？”
“嗯？真的？”何强两眼放光。
“我还能骗你不成？”小当撇撇嘴。
“阿姨，您这话我只能信一半！再说了，能不能交易，明天不就能看到结果了吗？
要是明天真能完成交易，您的提成还能少了？”
“你要是跑了怎么办？”
“贾当阿姨，谁知道何先生哪天跟我结束交易？
再说了，我为什么要跑？
只要你不说出去，我还有啥好怕的？
古玩买卖过手不悔，真真假假很正常，我何必跑路？”
小当一想，也的确是这么回事儿，人家为什么要跑？
人家要是跑了，才是做贼心虚吧！
除非我把那份协议交出去。
我敢交出去吗？
“行吧！”小当点了点头，“可是，你今天卖的那幅《瘦竹图》，可是赚了3万块钱啊，这里面还有我一半吧？”
“哈哈，贾当阿姨，我早就说过了，这是我的团队，那弯弯客商，也是我的人！
你真以为会有人这么傻，用60万买几幅假画？
如果他真是我的客人，我会这么早回来？我不得陪人家吃饭？”
何强知道，小当会问起这幅《瘦竹图》的售价！
安排郑老板过来，就是演给何晓看的。
郑老板对于询价那么抵触，目的也是勾起你们的好奇心！
这叫欲擒故纵！
你还当真了？
“那行吧，咱们明天还会去你那儿，到时候你可得给我兑现啊！”
“您放心，做我们这一行，还有讲规矩的！”
规矩？骗人的规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