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其实姜小姐对您的态度之所以如此抗拒，是因为您从未直面过已经彻底失去她的这个事实。或许等您状态好些了，与姜小姐心平气和地好好谈一谈，为之前的种种向她诚挚道歉，即便不能回到过去的亲密关系，至少也能和谐相处，说不准还能成为朋友。但无论未来你们二人的关系究竟会走向何方，都不应该再像之前那般互相敌对，彼此折磨了。”
傅修珩这次没有反驳陆安的话，他缓缓地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眼神中虽依旧透着痛苦，但更多的是陷入了沉思。
他微微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回响着陆安的话语，不得不承认陆安说得在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在给自己鼓劲，试图让自己振作起来。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是时候该走出过去的阴影，勇敢地面对眼前真实发生的一切了。
哪怕这过程会无比艰难，哪怕心中的伤痛难以愈合，他也必须迈出这一步。
——
林北城一路舟车劳顿，面容略显疲惫，风尘仆仆地赶到了江城。
林清染早已在约定地点等候，一见到父亲，她急忙迎上前去，眼神中带着关切与急切。
“爸，您来了。”林清染说道，同时伸手接过林北城的行李。
林北城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宝贝女儿叫我来，我肯定第一时间赶来。清染，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两人来到一处安静的茶室，相对而坐。
林清染深吸一口气，便开始将自己之前所猜测的一切详细地向林北城描述起来。
林北城静静地听着，面容逐渐变得凝重。
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犀利的锋芒。
待林清染说完，他陷入了沉默，开始细细回忆起当年与周兰相处的那些细节。
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悠远，仿佛穿越回了过去。
许久之后，他缓缓开口说道。
“当初我刚和周兰认识的时候，她身边确实有一个好友，而且她们还是亲戚关系。那女人叫林墨，年纪和周兰相仿。论起辈分，周兰得管她叫小姨，她是周兰外婆亲姐妹的女儿，血缘上比我和周兰亲近得多。”
林北城端起面前的茶杯，轻抿一口润了润喉，继续说道。
“在我的记忆里，林墨是个豪爽的女子，做生意很有一套。当时林家大部分资产被周兰的父亲霸占，她几乎是白手起家。从卖磁带起步，一步步经营起自己的音响店。在传统媒体时代，各种项目她都有涉足。后来，她在做生意时遇到了合伙人，两人产生感情并结了婚，之后便迁居海外。起初，她还和周兰有联系，但慢慢地就断了音讯。在你出生那年，周兰已经多年未和她联系，甚至连电话号码都没了。”
他放下茶杯，目光与林清染对视。
“如果按照你所说的揣测，林家若还有人值得周兰如此冒险，那大概就只有林墨了。毕竟她所在的国家正好是周兰做非法医药生意进货的重要出货渠道。只是事隔多年，要找到她谈何容易，更别说去查她这些年的生意往来和不明货款了。”
林清染听后，也陷入了沉默。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愁。
林北城看着她这副模样，轻声劝说道。
“清染，先别管周兰和林语烟的事了。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以我的经验，就算背后势力还想对你有所图谋，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至少在事情发生前，肯定会有征兆，当下最重要的是把傅星泽救出来。”
林清染默默点头，听了林北城的分析，心中也没有那么焦躁了。
林北城说的对，有些事情是不会来的那么急的。
而且他应该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就是不能两条路并进，否则得此失彼，或许林清染会更加头脑混乱。
不管怎么样，都要以现在眼下最要紧的事为重。
这是林北城多年的经验，林清染听出了他的话外音，便没有反驳。
随后，林北城看着林清染，问道。
“你真的怀疑傅星泽也成了实验品？”
林清染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眼神笃定。
“我十分确定，这或许也是救出他的关键。”
一个孩子，如果真的精神出了问题，那是铁定要被放出来的了。
“那你准备照顾他了？”
林清染沉默了一下，应道。
“嗯。”
林北城却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不大赞许的表情。
“且不说你的假设是否成立，就算是真的，傅星泽这么小的孩子受了这么久的药物侵害，极有可能损伤大脑。一旦出现这方面的问题，他的精神很难恢复到正常状态。你若真要把他接出来，以后可就不能不管他了。照顾这样的孩子，远比照顾铃铛费力得多，你可得想好了。”
林清染沉默许久，缓缓说道。
“其实我也有错。我一直在责怪傅修珩不称职，但心里也在反省。从如今的情况看，星泽变成这样，在我陪他生活时就已出现问题。当时我作为母亲，只伤感儿子不亲近自己，却从未想过是否有隐情。或许那时我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为与傅修珩感情不和上面，没有真正关注儿子。”
林北城听了，再次陷入沉默。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疼，良久之后才说道。
“清染，你做好决定就别后悔，当然，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不管怎样，现在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别把自己累病了。”
林北城揽住林清染的肩膀，“好孩子，不怕，爸爸一直在你身边。”
林清染心中感动，眼眶微微泛红，她轻轻依偎在林北城的怀里，声音略带哽咽。
“爸，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很幸运。有那么好的养父，现在您又回到我身边。我知道她自己并非不被父母疼爱，您这些年一直在暗中帮我周旋，虽然结果可能不尽如人意，但我已经很满足了。”
林北城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林清染的头发，心中五味杂陈，他抱紧了林清染，仿佛想用这个拥抱给予女儿力量与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