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说的差不多了,柳青心情也恢复了,金锁率先招呼道:“大家都去客房休息吧,时间不早了,也不可能都在这儿等着,等文大人他们到了在起来就好。”
柳青忙跟着招呼,大家这才各自去了卧房先休息,小燕子死活不走一直留在柳红的房间,金锁陪着柳青在侧厅彻夜未眠,金锁不停的劝着柳青。
深夜不知道什么时间,文君竹悄默默推开侧厅的门,进了侧厅,他低着头径直走到柳青和金锁对面,弯腿跪下。
还是不敢直视柳青,他垂着眼,郑重开口:“青、青哥,你不让我叫你哥哥,我就只能跟以前一样叫你青哥了,我、我知道我能力不足,胆小怕事,又犹豫不决,但、但我是真心爱慕柳红的,我以后一定好好努力,我会改掉自己的毛病,给柳红和孩子一个好生活,我是真心的,以前不敢让你们知道是我害怕,我怕你们不同意,我怕你们觉得我是故意贴近你们,我怕柳红看、看不上我,柳红不点头我真的不敢告诉你们。我现在每年俸禄加上恩赏能拿一百两,我知道一百两远远不够,我可以辞官,我不做官了,我跟二哥哥学做生意,我一定会给柳红和孩子好生活的,东城那边我已经买了一套民居,不大,位置也有点偏,房契我已经给柳红了,我祖上都是读书人,没什么值钱的祖产,从祖父那一代家里就开了私塾,家里就我跟我父亲算是有了点前程,老家祖宅还算宽敞,我、我可以回去把祖宅卖了,在京城重新买一套大一点的房子给柳红,就、就我、我求你同意吧,我是真心实意的,不掺一丝假,要是我有二心就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我求你同意。”
文君竹忐忑又畏惧,瑟瑟缩缩的说完,他伏在地上,额头磕在地面上。
金锁被他说的忍不住提了提嘴角,她轻推了下柳青,柳青咬了咬牙,忍住了笑意,冷声叫道:“起来吧。”
文君竹没反应,金锁忍笑起身,她蹲身将文君竹扶起,文君竹愣愣的被金锁扶起,金锁忍笑说:“坐下吧,坐下说。”
文君竹摇摇头,说:“我不坐。”
金锁实在忍不住提了下嘴角,她道:“那你就站着吧,我坐了。”
金锁回身坐下后,她道:“我们不是不同意你们,说实话你跟柳红在一起,我们其实是支持的,就是你们确实是做了错事,你也别怪柳青生气,这种事搁谁都会生气的,只要你对柳红好,我们祝福你们。”
文君竹扑通一声又跪下了,他迫不及待的立誓,
”我发誓,我郑重发誓,如果我要是对柳红有一点不好,就让我不得好死。”
柳青白了眼文君竹,叫道:“起来,你说到就要做到。以后好好做官,家里不需要你操心,柳红住会宾楼我们会照顾好她的,你这个妹夫,你记住我今天是咬牙切齿的认了,以后你要是敢对柳红不好,我就拿厨房那把剁骨头的斧子,亲手把你剁了。”
文君竹一瞬泪流满面,他立即从地上爬起,又忙鞠躬作揖,应:“大哥说的对,妹夫谨记在心。”
话完他迅速离开了侧厅,站在外面的连廊上忍不住的大哭。
金锁笑着捏捏柳青的手,说:“这傻小子还要卖了老家的祖宅,文大人能同意嘛。”
柳青此时也忍不住了,和金锁一起扬起嘴角低声笑了起来。
过了快一个时辰,小燕子又悄悄进了侧厅,她在金锁身边坐下,叹了口气,开口道:“柳红没什么事了,竹子在跟她说话,他哭的我心烦。”
金锁笑着摸了下小燕子手安慰,小燕子苦着脸问:“什么时候办婚礼?恐怕年前就得办了,明天得派人出去采买婚嫁用品了,这个文君竹真是气死我了,害的我们都不能给柳红备嫁妆了,只能买现成的。”
柳青淡淡回:“五天后,就是腊月二十七,阿木给说的时间,萧晨也已经派人去预备婚嫁用品了,我们就预备买菜办酒席就成,会宾楼关门歇业吧,这几天专心预备婚礼,到时候就二十六、二十七、二十八连摆三天婚宴招待,明天有空让他们写张喜帖贴在会宾楼大门上。”
金锁点头,道:“我就是这样想的,二十六和二十八这两天就免费招待城中的百姓,二十七这天就是宾客。”
小燕子道:“就这样办,虽然紧急,但也要大办,我明晚回宫去,安排好宫里的事后天一早就回来。唉!有气都发不出来。”
金锁安慰道:“好了,别生气了,竹子刚在这儿发誓了,他说他会对柳红好的,我们就祝福他吧。”
小燕子瘫在椅子里,说:“我咬牙切齿的在祝福呢。”
金锁笑说:“柳青刚也是他说他咬牙切齿的认了竹子那个妹夫。”
小燕子嘴角扯出了一丝不好看的笑容。
三个人静默无言的烤着火,都毫无睡意。
一直到天蒙蒙亮时,一队护卫护着一辆马车停在了会宾楼门口,文大人和夫人急急忙忙的下了马车,康安派去的人直接开了门带着文大人和夫人进了大堂,在楼上客房休息的大家听到动静,都急忙起了床。
康安率先下楼,文大人和夫人忙上前行礼,康安立即道:“无需多礼,路上可是遇到什么意外?怎么走了这么久?”
文大人还没来得及回话,大巫和萧晨也下了楼,随后尔康他们都下来了,康安的侍卫回禀:“回王爷,路上遇上一伙山贼劫道,属下带人剿寇耽误了时间,请王爷恕罪!”
康安忙问:“可有人受伤?”
侍卫回:“并无。”
康安点了下头,摆了下手,侍卫立即退了出去。
文大人和夫人还在懵圈,永琪率先道:“我去后面叫柳青他们过来,你们先坐。”
文大人和夫人莫名开始紧张,文大人紧张的问:“敢问王爷,到底什么事啊?”
大巫道:“这个我们也不好说,这得柳青他们过来说,反正跟竹子有关。”
文大人和夫人彻底傻了,俩人面面相觑,康安叫道:“先坐吧。”
大家在大堂中间那张大圆桌边坐下,没过片刻,永琪跑了回来,叫道:“柳青说到后院客厅说话。”
大家又忙起身,匆匆往后院走,后院的大客厅里已经放好了取暖的火炉,柳青金锁小燕子在客厅里站着,大家都进来后,金锁招呼道:“大家坐吧,大人和夫人来了就好。”
文大人夫人俩人满脸惊疑,都坐下后,小燕子叫道:“永琪,去把人叫过来了,在柳红房里。”
永琪点头立即出去了,小燕子看着对面的文大人和夫人,她冷着脸,说:“大人夫人,失礼了!我有话要问二位。”
文大人和夫人立即起了身,文大人恭敬道:“福晋请讲。”
小燕子沉着脸,一字一句问:“你们是怎么教育的孩子?面上装的温文尔雅,背地里却是禽兽不如。”
文大人和夫人瞬间满脸冷汗,俩人害怕的对视一眼,文大人悄悄咽了下口水,问:“竹子做了什么错事?”
小燕子咬牙切齿的告知:“他欺负了柳红,柳红怀孕了,而且已经两个月了,这么久他都一直瞒着,昨晚我们在楼上吃饭,柳红害喜了,他才想起来承认。”
文大人和夫人愣住了,俩人满脸冷汗,等俩人反应过来时,齐齐一个踉跄,尔康扶着文大人站稳,紫薇扶着夫人站稳,二老气的牙齿都在打颤,永琪领着文君竹进了客厅。
文君竹看到父母他快步上前,跪在了父母面前,低着头不敢吭声,文大人怒目切齿的指着文君竹,手还在颤抖,他张嘴但一时发不出声音。
良久才喉咙里挤出了个“你”字,后左右转着看了一圈,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看了两圈转身一手拿过小几上放着的茶杯,冲上前砰的一下砸到文君竹额角。
文君竹额角被砸出了一个小口子,鲜红的血丝顺着额头慢慢淌了下来,文大人情绪激动,怒火中烧,怒骂道:“你、你这个畜生!”
文大人气的面色涨红,胸前剧烈的起伏,他骂了一句就再也骂不出来了,夫人在一旁也气的两眼泪汪汪。
尔康永琪连忙扶着文大人回身坐下,紫薇扶着夫人,夫人越想越气上前扇了儿子一耳光,颤抖的骂:“你这个不成器的畜生,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还有脸跪在这儿,你怎么不去死,真是家门不幸,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畜生不如的东西,你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夫人骂完又是一个踉跄,紫薇赛雅连忙扶着夫人回去坐下,文大人和夫人俩人面色惨白的坐着。
夫人轻拍了下文大人,文大人转头和夫人对视一眼,俩人下一瞬一同起身,对柳青金锁深深的弯腰行了个礼,文大人郑重道:“柳青金锁,我们教子无方,让这个畜生犯下了这么大的罪,今天我们也认了,我不要这个孽障了,以后他不是我儿子了,要打要杀都随你们,只要你们能原谅,柳红能原谅,随你们处置。”
永琪他们在后瞪着眼睛,柳青金锁起身,柳青叹了口气,说:“文大人,我真的是看在你跟夫人的面子上我才没动手,要不是你跟夫人我早几刀砍死他了。”
文大人和夫人连忙陪笑脸又道歉,四个人加上小燕子一共五个人站在大堂说来说去,文大人和夫人俩人不停的道歉陪笑脸,五个人就这样扯了半个时辰。
大巫伸手推了下康安手臂,康安回头看了眼,随后他起身,询问:“你们商量好到底怎么处置这个罪魁祸首没?”
五个人都停了下来,一同转身盯着地上跪着的人,文君竹侧脸血迹斑斑,文大人叹了口气,往前迈了一步,郑重开口:“天一亮我就去请罪,把这个畜生按照奸淫罪乱棍打死。”
永琪尔康他们吓的一颤,文大人又道:“家门不幸,我文家祖上一直都是书香人家,现在竟然出了这么个败类。我也没脸在继续为官了,把这个畜生解决了,我请辞回湖州老家去算了。”
文夫人眼泪汪汪但也没多说,大巫提了下嘴角,问:“把他打死了,那你们的宝贝孙儿可就没有父亲了,柳红也没丈夫了。”
柳青冷酷的接道:“我跟柳红就是孤儿,我们家里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文大人和夫人羞愧万分,又连忙对着柳青金锁鞠躬致歉又感激。
尔泰永琪悄悄扯着文君竹起了身,文大人转身看到文君竹起了身,板着脸就骂:“谁让你站起来的,你还有脸站着,跪下!”
文君竹刚站起来又跪下了,永琪尔泰默默移到了大巫他们身后。
文夫人又羞愧又感动,拉着金锁又是致歉又是感谢说个不停,哭的满脸泪花。
看文大人还气得不行,柳青主动道:“大人想辞官回老家怕也是不成的,太素说他要把老家的祖宅卖了,说他也不做官了,要跟萧晨学做生意。”
文大人愣住了,金锁抿唇忍着笑,康安笑骂:“这个臭小子真是人小胆大,还要把祖宅都卖了,你要卖祖宅你父亲同意吗?好好做官,你这么个性格还去做生意,别去丢人,估计没做两天家底儿都要赔光。”
柳青和金锁忍着笑,萧晨笑着调侃:“我可不敢收探花郎为徒弟,你好好做官就行,你们家会宾楼这么大的生意,你闲暇时帮忙管管就得了,钱够花就行了,赚那么多也没用,你们会宾楼一年赚的,你跟柳红就是生十个也能养活,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好好做官,你这性格就适合做官。”
文君竹忍不住微微提了下嘴角,文大人怒瞪一眼文君竹。
尔康上前调侃道:“就是,你可得好好做官,你这一肚子的墨水得发挥啊,以后教孩子们读书还得你上。”
文君竹悄默默点了下头,萧剑打圆场道:“现在都说开了,那就让竹子起来吧,这次是犯了大错,知错能改就行,以后好好对柳红。”
文君竹又点了下头,他悄悄抬头看了眼父亲,文大人怒瞪着他,良久才叫:“起来。”
文君竹弱弱的起了身,康安调侃道:“去,去找你首领哥哥求点药,过几天就要当新郎官的人,这脸上没一点好的地方了。”
文君竹静静看着大巫,大巫随口道:“下去先好好洗洗,一会儿我让阿香给你好好治治,绝对让你光鲜亮丽的当新郎官。”
文君竹连忙对大巫弯腰致谢,他扭头又看向文大人,文大人冷着脸白了眼他一眼,文君竹立即出了客厅。
尔康笑着叫道:“好了,现在就是化干戈为玉帛,本来是要处置了竹子,结果柳红也喜欢他,他也喜欢柳红,所以啊,干脆成全算了,咱们就转换心情,预备婚礼,等着喝喜酒吧。”
永琪他们连忙附和,现在都轻松不少,萧剑叫道:“天也亮了,我们几个先走了,等早朝完了在过来,竹子这些天就不去了。”
康安道:“文大人下午恐怕还要回府衙去,就留夫人在这儿吧,我会替你告假,你就二十五号下午在过来。”
文大人连忙躬身致谢。
上朝的几个男人们一起走了,大巫和萧晨他们也先回了趟宁园,剩下女人们都留在会宾楼和柳青还有文大人夫妇商议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