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凝了然，难怪现在网上讨论得如火如荼的，还是“青龙出现是为了什么”。
而不是“卧槽，青龙下面怎么有三个人！”。
当然，现在最广为人认可的观点是：青龙的出现，是为了庇佑华夏，庇佑这片土地上的子民们——否则，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它的一场雨，洗刷了所有之前残留的黑水。
其实就连裴擒，原本都是不知道这件事的。要不是实验室还需要谢敬渊的血，但又不能把这事儿摆在明面上，需要有人暗中去交接，宋振海恨不得把这事儿烂在他一个人的肚子里。
毕竟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风险。
为此，他也在尽量避免谢敬渊和处理中心牵扯过多。
否则无论是谢敬渊的身份还是他血液里的秘密，一旦暴露，连着他和姜凝一起，都别想再过什么安生日子。
“至于你刚刚问的，其余那两波人……虽然结果还没有完全查清楚，但我们有个猜想。”
裴擒看着一脸好奇的姜凝：“那两波人，似乎都在查你的身世。姜凝，你或许要做好心理准备，你的父母，很可能还活着。”
姜凝一愣，下意识道：“不可能！我……当初院长奶奶明明说，我全家出了车祸，是我父母护着我才……才……”
她一时之间甚至有些无法理解裴擒到底在说些什么。
裴擒轻轻叹了口气，似有不忍：“姜凝，你有没有想过，你被收留进孤儿院的时候还在襁褓里，你所知道的一切，都是别人告诉你的。
“可他们口中的那一切，真的是事实吗？”
姜凝蓦然安静了下来，她从没考虑过这一点。
孤儿院的生活虽然清贫，但也能有饭吃，有衣穿，有书读，她时常觉得知足。
院长奶奶对她很好，小的时候，时常抱着她说，她是有福气的人。她的父母拼了命给她换来生机，那她也一定带着他们的爱，好好生活下去。
姜凝都有好好听进去了的。
可现在，裴擒却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的？！
怎么可能呢？！
一向慈祥的院长奶奶，又有什么理由要扯这样的谎来骗一个孤儿院里的小女孩？
姜凝的脑子因为这个突然炸裂的消息而有些混乱，她也知道裴擒没必要拿不确定的消息来和她说。
他会透露这些，说明去给她做背调的人，已经能确认这个消息。
但她实在有些无法接受这样一个晴天霹雳，也顾不上再和裴擒说些什么，整个电梯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裴擒看着陷入自我怀疑的姜凝有些叹息，但也说不出更多安慰的话了。其实他说得保守了些，根据信息科那些人查到的消息和他这两天的探查，事情的真相，可能比他说的，更加伤人。
只是，有些事，不是不说就不存在的。提前知道一部分，至少能有个心理准备，总比骤然接受整个真相要来得缓和些。
而那间小小的出租屋里，短时间内接受了四波人的探访，恐怕也只是个开始而已。
姜凝在这片沉默里，也逐渐想明白了这些事。
院长奶奶无论出于哪种目的，至少对她的好是真的。
至于裴擒所说的那些，就等真相完全到来的那一刻，再做打算吧。
“叮——”
电梯到达楼层的声音响起，也让陷入沉思的姜凝清醒过来。
她不再去纠结那些真真假假，如果她的父母真的活着，是好事。她终于不用在午夜梦回时，被那想象出来的，倒在血泊中的身影给惊醒。
现在最重要的，是碳碳，是昆仑山上的神兽，是霓虹国那个目的未知的神女，还有他们恬不知耻往海里转移污染源的行为和后果。
从电梯出来的那一刻，姜凝脸上的迷茫之色逐渐褪去，又变回之前的坚定。
她现在可以不依靠任何人活得自在，父母如果当初是有苦衷的，那就认回来尽孝。如果不是，那就出钱。
她不会轻易被人左右。
裴擒没有带她去找宋振海，而是直接去的闻部长那里。
闻部长的地方比起宋振海堆满资料的办公室看上去就严肃许多，自有一股气场。
三人似乎之前就在聊些什么，见裴擒和姜凝过来，闻部长虽然还是不苟言笑，但看起来比之前和蔼了许多：“老宋说你有很重要的事，正好我们都在聊之后旭日推广的事。
“小姜啊，我得为我之前的傲慢向你道歉。异化动物的事能这么快得到控制，包括旭日的普及，都多亏了你还有老宋和青荷他们的付出啊。”
姜凝没想到闻部长看起来那么凶，人还挺直爽的？说道歉就道歉，坦坦荡荡的，让人不由生好感。
但姜凝也不知道这些大领导们的心思，当然，也不怎么在乎，因此只摆摆手道：“哪里，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毕竟青龙那边完成任务后系统给的太多了，不仅姜凝的净化之力一举达到了600多，连商城金币的余额后面都一下子多了大串的零。
从未打过如此富裕的仗，姜凝十分豪横地搞了几百瓶商城里更贵，但浓度更高的净化之水给宋振海。
宋振海当时看着姜凝，简直和看着救世主没什么区别，搞得姜凝还怪不好意思的。
或许是旭日的产量跟上来了，闻部长因为异化动物处理而一直紧锁的眉头也终于松快了些，竟是难得地笑了笑：“坐吧，说说看是什么重要的事。”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什么？！”钟青荷一向性子最急，听到姜凝说了有关霓虹国那边对异化动物及污染源处理的猜测，直接就小声骂了一句脏话：“这群瘪犊子，就没想过后果吗？！”
宋振海也皱紧了眉头，但他还是多问了一句：“小姜啊，这个你确定吗？有没有什么数据来源？”
姜凝摇了摇头，瞎话信手拈来：“你知道，我之前对这些污染源和纳姆，都是靠的感应。但经过青龙的事之后，我发现我感应的范围变宽了十多倍。
“我也是今天听裴队长说起霓虹国神女的事，才想看看他们国家如今的污染情况。
“结果就如我刚刚所说……他们国土的污染值极低，但周围海域的污染值，却在不断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