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当时我们在【灶神殿】里，是被无形审判了善罪吗？”
听着江老爷子的话，关野茅塞顿开。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是右侧【恶判】笑了，也是右侧的【恶罐】炸了，所以【灶神爷】才开始无规则杀人了。
“因为行恶，所以会被杀？”
“我行恶，害了冷斌他们我能理解...”
“黄雅婷和侯明都那么大了，一辈子干过什么亏心事，被杀我也能理解...”
“可那个妮妮，才几岁大，她有什么恶？”
关野压根不清楚【灶神爷】的善恶评判标准，只能接着听着江老爷子的说辞。
江老爷子的目光平稳，最后有些可惜的落在了江眠身上。
“我知道，你们肯定都对自己的善恶很自信，是不是？”
“因为你们不过八九岁大，怎么可能做过什么十恶不赦之事呢？”
江老爷子说着话，幽幽的凝视着所有孩童。
“太爷爷...”
“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我们才八岁，能有什么恶？”
江寒自信的点点头。
“这第二关的试炼是看门徒的心性和人品吗？我自诩...”
他刚准备自我夸赞一番时，江老爷子直接摆了摆手。
“不然！”
“神的评判很多维。”
“你要知道，忤逆父母、践踏生灵、糟蹋粮食等等等等，都是恶的评判。”
“你敢说，你就没有一点恶？”
“这...这怎么可能？那要是这样，根本没人能通过第二关试炼吧？”
闻言，不仅仅是江寒脸色一变，江月江明的脸色都阴沉了下来。
光“糟践粮食”这一条，他们就得拉满了。
“慌什么？”
“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现在，我就教你们怎么过第二关的试炼！”
冷冷的看了本家三个子孙，江老爷子有些不满的嗔怒一声。
遇到点事就慌里慌张的，这样的人，在出了村子后，注定是走不远的。
反之，那个角落里抱着手臂的江眠...
“可惜...太可惜了...”
“你偏偏命不好啊...”
又一次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江眠，江老爷子在一众人的目光下，“噗通”一声跪在了【灶神爷】泥塑的蒲团上。
“砰！砰！砰！”
他磕了三个沉沉的响头。
磕完头后，他没有站起身子，而是定定的看向了右侧【恶判】。
仿佛，他就知道，自己一定会出现什么罪恶评判一样。
“滴答~滴答~”
须臾之间，果然啊！
那【恶判】的【恶罐】上，开始掉落滴滴泥丸，罐子正面隐隐约约篆刻出一个“恶”字。
“咔咔咔~”
原本面无表情、神色肃穆的【恶判】嘴脸，莫名浮现了一丝弧度，像是在邪笑。
“泥塑...泥塑在笑？”
“活了？【恶判】活了吗？”
“神明下凡了？！”
见此一幕，江寒三人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
“安静！！！”
江老爷子的一声呵斥，再次将庙宇内恢复了澄静。
他摩挲着下巴，慢慢从地上站起，目光凝视着【恶判】的【恶罐】。
“知道吗？”
“我江源，之所以能活到现在，不是因为什么做事果决，头脑清醒。而是因为我这个人，很有自知之明。”
“为什么【恶罐】亮了呢？”
“很简单！”
“因为我不公平的对待了你们的试炼！”
“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所以现在...【灶神爷】要惩罚我了...”
江源说着话，脸色有些诡异的打趣。
“太...太爷爷...”
“那你...”
江寒有些担心的看着江源。
与其说他是担心江源，不如说他是担心自己。
因为按照这个逻辑来评测，江源包庇他们有罪，那他们几个作弊肯定也有罪！
“哼~”
“所谓财帛动人心，有钱能使鬼推磨！”
“神也是人变化而成，神也有私心！”
“阎国多少子民，跪拜【灶神爷】时，敢拍胸脯说一辈子没做过什么坏事？”
“所以，在腊月二十三这天跪拜时，演变出了避灾的法门！”
“仔细看【灶神爷】的脸！”
江源示意所有人看向【灶神爷】的泥塑脸。
“咔~咔~咔~”
此时此刻，他的嘴角已经裂开了细状的碎纹，像是在...笑？
“太爷爷...【灶神老爷】...好像...好像也在笑？”
江寒脸色一慌。
有种直觉告诉他，这位【灶神爷】笑，可不是什么好事。
“没错...”
“若是【善罐】亮了，【灶神爷】笑，那是天大的好事！”
“可要是【恶罐】亮了...【灶神爷】笑了...我们就要在他彻底笑开前，做一些手段！”
“噗通~”
言语之间，江源平静的朝着【恶罐】里投了一颗金闪闪的东西。
“咔咔咔~”
随着那东西的投入，【灶神爷】的嘴角慢慢凝固。
“还不够吗？”
凝视着【恶判】依旧咧嘴笑着，江源又朝着【恶罐】内投入了一枚更大的金石。
“那是...”
“黄金？！”
“这么大？！”
关野盘坐在角落，这次终于看清楚了。
好家伙！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使神闭嘴！
“咔咔咔~”
随着第二枚黄金的投入，就连【恶判】的嘴角都收敛了，那【恶罐】上，【恶】字也在渐渐消失。
一切，归于了平静。
“现在...你们明白该怎么做了？”
缓缓转过身，江源看向了江寒三人。
江寒三人当即面色一喜。
“原来如此！”
“我说父亲母亲总说让我把压岁钱留着...”
“太爷爷，我懂了！”
“嗯~”
“去吧~”
点点头，江源让开身位，江寒快步跑到了蒲团之前。
“砰砰砰！”
他也磕了三个响头。
不出意外的，那【恶罐】开始颤抖。
江寒身子一哆嗦，快速从手袖中取出两枚碎金，“哐啷啷”投入了罐中。
“嗡嗡嗡~”
罐子不再颤动，江寒眼神一亮，扭头看向了江源。
“太爷爷...你看，我？”
“嗯！”
“江寒！通过门徒试炼！”
“即日起，你就是【灶神门】门徒弟子！”
“太好了！”
兴奋的站起身子，江寒得意的看向其他两名灶袍长者，他们也纷纷投来赞许的目光。
“下一个！”
江源平静的继续主持着试炼。
仿佛，本次试炼的结局，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安排。
“江月？江明？！”
一声呵斥后，江源的眉头皱了皱。
因为他木的发现，这两位小辈，居然一直畏畏缩缩，没敢上前。
“你们什么情况？！”
“太...太爷爷...我...我干了别的事...我可能钱不够啊...”
江明低着头不敢说话，江源脸色一黑。
“你干了什么？！”
“我...我记得我好像害死过一个外门...”
“哼~”
“你算是废了！”
“平时让你们收敛点！怎么？有点家底就喜欢臭显摆？！”
冷喝声像是巴掌在扇着江明，他的脑袋越来越低，半句话也不敢多说。
“你呢？”
江源继而看向了江月，江月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
“呃...我都花了...”
“买胭脂水粉了。”
“你这小东西！！！”
江源的脖子都红了！
妈的，本家这几个孩子，就没一个省心的。
“没事，明年你还可以来...就是根基要比别人差了...”
喘了几口气，江源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向江月，江月的脸色一急。
“太爷爷！你不能借钱给我吗？”
“反正也就是几枚金子的事，我让我妈事后还你不就好了？”
“混账！！！”
“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不和你们直说要留钱？这是在避天道！自己温养的钱，有自己的气在，【恶判】才知道是你在贿赂他！”
“借钱？怎么？你用别人的气能解自己的【恶】？”
“这...这...”
耷拉下脑袋，江月的粉拳攒了起来。
谁也没想到...
最后的试炼明明这么简单，居然阴差阳错的，就是没有过。
或许，应了那句话一般。
冥冥之中，【灶神爷】也在挑选门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