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珏拉着花音的小手，出了病房。
白桃在外头已经恭候多时，笑道：“厉害啊，没想到这个副本还能这样玩，我是真以为梦境结束了就可以让你们回去了。”
凌珏并没回应，而是对花音说道：“花音，你先回去吧，我马上就回去。”
“好。”花音乖巧的点点头，身形便消失了。
“好了，凌珏领主，这回是彻底结束了，很完美的结局了。但是可惜，没有额外奖励。”白桃倒是替凌珏惋惜起来了。
“我已经拿到我想要的额外奖励了，白桃。”凌珏笑笑，“这并不是一个完美的结局。”
白桃一愣，看着凌珏高深莫测的眼神，心里竟萌生一丝慌乱。
这是伟大的秩序者站在一个卑微的人类面前会存在的情绪吗？
白桃平静自己的内心，问道：“那个，凌珏领主，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走吧，我们上天台，我要说的事情，这里被人听到，恐怕影响不好。”
“啊……”白桃感觉自己现在的主动权完全被凌珏掌握了，不是太想和凌珏去天台。
但是她又很好奇凌珏到底想说什么，只能答应道：“好吧，那我们去天台。”
凌珏和白桃来到天台，这时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这座城市的灯光过于明亮，看不到星星。
似乎今天也看不到月亮。
两人吹着夜风，倚靠着栏杆。
白桃这才注意到，这还是她第一次和除了哥哥以外的男人单独在一起，有些紧张。
“那个……你想说什么事？”
凌珏看向这座城市高楼大厦的夜景，道：“把直播关了，怕对你有影响。”
“啊……这样，好吧。”白桃感觉马上要发生一些不得了的事情，立刻挥了挥手。
“好了，直播停了……”
凌珏几乎没有给白桃任何缓冲的时间，便问道：“这个星球上的文明，曾经真实存在过吧？”
因为过于认真和紧张，白桃下意识回答道：“啊，嗯是的。”
但是她马上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赶紧补充解释道：“是的，也不是，这是我们副本创造的！是秩序者的力量与科技！所以它非常真实……”
凌珏无视了她的补充，说道：“后来这个星球上的文明灭亡了，对吗？”
白桃满眼写着吃惊，她其实也不知道这个副本更详细的事情了，她只知道这个副本是由真实的故事改编的，但更细节的东西，她一概不知。
她选择了沉默，避免自己说多错多。
“是因为你们的介入，这颗星球上的人类文明才会灭亡，对吧？就像你们现在对我们的文明做的这些事一样。”
白桃低着头紧咬嘴唇，她想不到要说什么，感觉沉默才是最好的选择。
凌珏继续道：“你们秩序者，让这个文明出现了造梦机。它最初的理念是好的，想要在梦中实现人们的愿望。”
“但……这也让他们彻底的沉陷在了自己的欲望当中。”
“真正让人类加速消亡的，就是那个超频功能吧。虽然我们现在阻止了二代机上的超频功能，但这只是暂时的。”
“在人们的欲望驱使下，会有三代机，四代机。超频功能变得不再危险，梦境的时间可以持续得越来越久。”
“直到那些醒来的人们再也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他们享受过梦中带来的满足，便再也无法忍受现实的生活。”
“没有造梦机，他们就再也活不了了。”
“社会生产停止，经济大范围衰退，人类文明发展停滞不前。”
“即使人类政府后期进行强力干预，即使将造梦视为犯罪，也无法阻止这一颓势。”
“醒着的人越来越少，沉浸在梦中的人越来越多。”
“直到有一天，再也没有人醒着。所有人都沉睡了。”
“所有人都输着营养液做梦。只有最后的电厂还在最低限度地自动工作着。”
“这不是梦境陷落，而是整个文明的陷落。”
“过程一定比我说得更加复杂，也许曾经不断地有人站出来想要拨正这个世界，想要阻止文明的消亡。”
“在这颗星球的最后时刻，可能只有0.1%醒着的人试图唤醒99.9%沉睡的人，但他们最终无法挽救自己的星球，何其绝望。”
凌珏说完，对白桃问道：“这颗星球也是你们秩序者曾经的试验场之一么？试验人类在灾难面前能否团结，克服自己的欲望？”
“你……你这么说没根据呀！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介入了？”白桃有些无力地反驳道。
凌珏的目光再次看向这座城市，道：“嗯，大部分都是猜的。不过你看，这个文明，它和我们的文明科技水平几乎差不多。”
“街上的车子是四个轮的，只能跑，不会飞。”
“开着的出租车甚至都没实现无人驾驶。”
“普通的城市夜景，普通的霓虹灯。”
“癌症依然是医学界难以攻克的难题。”
“这里没有任何一样超过我认知的东西，除了造梦机。”
“造梦机，真的和这个文明的科技水平匹配么？”
“我甚至有一个更加大胆的猜测，创造出造梦机的瑞林……他曾经是秩序者的一员吧？”
白桃一脸错愕，道：“这……这怎么可能！？”
凌珏淡淡一笑：“开玩笑的，我都是猜的。如果瑞林是秩序者，也有很多事情说不通。”
“秩序者可是‘伟大，无需多言’的存在，怎么可能会被泥头车撞成这样？而且，更不会放任自己的爱人一步一步走向死亡吧？”
“但，也许只是我还不知道内情，比如瑞林可能像牛小玲一样，被你们逐出了秩序者的行列，谁知道呢……”
“毕竟你们以灭亡人类文明为乐趣，是不会容许他们‘喜欢’上人类的，这会被视为一种背叛。”
“他喜欢身为人类的云悦，但仍然执行着秩序者的命令……”
“等……等等！不要再说下去了！”白桃显然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赶紧完事了逃跑。
她第一次见识到了凌珏的恐怖，她感觉自己捅了大篓子，她很后悔，就应该在凌珏醒了之后，立马送他回领地的！
因为自己一时的好奇，让凌珏窥见了更多的秘密。
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