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望向远方,似乎是在回忆某些往事,随后缓缓转向方知槐,目光中多了一丝怜悯。
“如果你一开始就告诉我,说你喜欢上了别人,想把她娶进门,我不会不同意的。”
她的声音虽轻,却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那种无奈与包容的感觉扑面而来,让听到的人无不为之动容,同时也更加凸显出方知槐当初选择隐瞒的错误之处。
“毕竟男子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当初你把季如菲安排到这里,我还以为你是准备向我坦白了呢。”
她苦笑了一下,语气中掺杂着几分嘲讽与心酸,摇了摇头,仿佛是在对自己曾经的天真感到好笑。
这种情感极为真实,让人难以反驳,而更可怕的是,她说的事实的确无法忽视。
“可没想到,我没有等到你的坦白,反而被你泼了一身脏水。”
说到这里,她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眼眶再度湿润,声音也开始哽咽。
她的手指紧紧攥住衣袖,几乎要拧成一团,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压制住内心的委屈与愤怒。
方念这时哭着朝方知槐和季如菲扑过去:“爹爹,娘亲!”
小孩子天真的呼唤响彻整个空间,声音稚嫩而真挚,触动了所有人的心弦。
他的小手拼命伸向两人,泪流满面的样子看起来既可怜又无助,宛如一只迷路的小鸟。
季如菲一把搂住方念,眼泪也掉了下来:“槐哥哥,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们已经输了,没有退路了。与其继续争下去,不如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吧。”
她的怀抱温柔却有力,语气坚定而诚恳,似乎已经做出了某种重要的决定。
看着眼前的两个至亲之人,她的心彻底软化,不再执着于胜负,而是希望能够回归平凡的生活。
季如菲心里自然有自己的盘算。
她站在房间的角落,目光深沉地望向窗外。
树影婆娑,映在窗纸上摇曳不定,仿佛此刻她内心的思虑也如同那影子般纷乱复杂。
原本,她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所有计划也都进展得顺理成章。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让她始料未及。
她原本的打算十分明确:把九娘这个碍事的女人扫地出门,彻底断绝她和方知槐之间的牵扯,而自己则可以名正言顺地进门,成为方家的新主母,享尽荣华富贵。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无情,如今的情势完全出乎她的预料。
九娘拿出了一个又一个铁证,像是一层层剥开的真相,让他们不得不面对严峻的局势。
这些证据无懈可击,每一次揭露都让他们措手不及、难以招架。
再加上沈珺薇的帮忙,这女人显然也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无论如何挣扎,他们都占不到任何便宜,只能被逼入死角。
既然已经没有其他出路,还不如赶紧把自己的名分定下来。
这样一来,至少在名义上她是方家的人,不管将来发生什么变故,方知槐也不敢随便抛弃她不管。
沈珺薇看着趴在地上起不来方知槐,神色冰冷如霜,语气更是锐利无比:“现在,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她的话语如同刀刃一般直刺人心,带着无法反驳的力量。
而趴伏在地上的方知槐,则是浑身瘫软无力,连抬头看人的勇气都没有。
虽然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回旋余地,陷入了一个死局般的困境,但心中仍存着最后的一丝侥幸心理。
他不愿轻易认输,总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
“这一切到底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关系?”
他的声音低哑沙哑,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难不成大魏的律法禁止男人养外室?难道我就不能有几个亲近的人吗?”
他的问题似乎问得振振有词,其实不过是强词夺理罢了。
他又继续说道:“而且——大魏的律法禁止说谎吗?禁止赶妻子出门吗?”
他的话充满了挑衅意味,像是在试图挑战沈珺薇的权威。
紧接着,他冷笑了一声,满脸不屑地补充道:“就算你们调查到了所谓的真相,又能拿我怎么办呢?”
一字一句听得沈珺薇心里一震,她紧紧攥着轮椅的扶手,指节泛白得像是要裂开一样。
她从未想过,一个人竟可以如此无耻,如此厚颜无耻到无视道德与底线的地步。
律法条文繁多复杂,每一条细则似乎都被精心设计以维护正义。
可偏偏在这种时候,所有的法律条款看起来竟是如此苍白无力,没有任何一条能够钉死方知槐的罪行。
沈珺薇的眼神越发阴沉,胸膛中燃烧着愤怒与无奈交织的情绪,却又不得不承认现状让她束手无策。
就在此时,九娘忽然仰头大笑起来。
笑声尖锐且悲怆,仿佛是对过去种种不公平遭遇的一种释放。
她盯着方知槐,目光凌厉如同利剑,冷声说道:“什么你把我赶走?我告诉你,是我要休了你!从今往后,我和你方知槐一刀两断,生老病死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她的话语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透着决绝之意,让人听后不由得心惊胆寒。
话音未落,她居然扯下一块裙摆,动作迅速而坚决。
然后,她咬破指尖,用鲜血书写一封休书。
鲜血滴落在布料上,迅速晕染开来,形成歪斜却触目惊心的文字。
“麻烦飞墨侯和诸位街坊做个见证,从今日起,聂九娘与方知槐再无瓜葛。”
她的声音高昂坚定,在场的人都为之一震,无不感叹她的刚烈果断。
休书书写完毕后,她将布块高高举起,展示给众人看,仿佛是在宣告一个新时代的到来。
随后,她转身冲沈珺薇重重磕了个头,额头撞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尘土飞扬间,她的声音略显哽咽,但依旧镇定:“飞墨侯大人,民女明白,您想替民女讨回公道。可惜啊,有些事情法理确实管不到。”
“要不是您在这儿压阵,就算民女手里握着这些证据,只怕也没法洗清那些泼在我身上的脏水。”
“若非飞墨侯您在此坐镇,为我撑腰,哪怕我手中掌握着这些至关重要的证据,恐怕也难以澄清那些无端泼向我的污蔑与诽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