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顾临空先起了个合同的头，负责人十分高兴，连连点头：“我早就把合同拟好了，正准备挑个好时候给你看呢！小谭，合同应该在你包里吧？还有律师团队，让他们进来吧！”
被称作小谭的秘书一样的青年，在包里翻翻找找，眼神闪烁：“对不起，王总，我好像忘带过来了。”
“你这家伙……？”负责人一愣，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平时看着聪明伶俐，怎么一到这重要关头就犯浑？
徐幼宁皱了皱眉，抬眼望着他们两个，就在这时，身旁顾临空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顾临空看了眼，毫不犹豫的摁一下挂断键。
他是这场饭局的主角之一，还没开饭敬酒，就先出去接电话，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徐幼宁在他旁边扫了一眼手机屏幕，发现是蛋蛋的电话，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蛋蛋打顾临空的电话没打通，立马转战打给徐幼宁，她有些无奈，和顾临空示意了一下，走到包厢外面接起电话。
还没等他开口，对面蛋蛋突然开始嚎叫：“老板娘，你有没有看新闻啊！”
“什么新闻？”徐幼宁愣了愣。
蛋蛋声音有些颤抖，夹杂着许多惊慌：“我们公司的内部安排和具体数据全都被报道出来了，这是咱们公司的新计谋吗？”
“你说什么？”徐幼宁大惊失色，勉强按住慌张的心绪，快速说道，“我先挂了，之后联系你。”
飞快挂断电话，调出新闻报道，果然首页标题是——“解密如今商圈新公司娱天公司内部情况！”
徐幼宁点进去稍微翻了翻，全是他们公司的机密！
有些数据重要到其实不怎么管公司内部事的徐幼宁都知道，至于其他的，应该也都没错，不然蛋蛋不可能这么惊慌的给他们打电话。
徐幼宁深吸一口气，这才发觉她手脚冰凉，手机屏幕都在跟着晃，耳边的声音都那么的遥远，只能听见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这些内部消息怎么会全部公开在网络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徐幼宁一抬头和拿着电话出来的顾临空对上视线。
顾临空有些意外，用口型问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徐幼宁吸了吸鼻子，轻声说道：“公司出了卧底，公司内部的所有信息都被公开了。”
“你，你说什么？”有那么一瞬间，顾临空甚至怀疑自己耳朵听到了什么，手机通话界面亮着，电话那头的人不无遗憾的说道：“是啊，我们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要终止和娱天的合作，其实娱天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只可惜啊……
正是因为你们是很好的合作伙伴，才不能成为合作伙伴啊——”
随着对方拉长的声调落尽，他挂断了电话，徐幼宁和顾临空两个人表情都十分难看。
“我们现在怎么办？”徐幼宁看了一眼包厢门，“这个合同还能签下来吗？”
“都知道了，全都知道了。”顾临空呢喃般的说道，摇摇头，“什么东西发到网上就相当于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这个合同我们签不了了！”
似是为了印证顾临空说的话，包厢的门突然被打开，被称之为小谭的秘书看见两人微微一愣，随即笑着把门关上，说道：“您二位怎么还在外面？”
徐幼宁眼睛一扫就发现他打开着的公文包中里面装着一沓文件，是什么文件，似乎猜都不用猜。
他肯定道：“你是故意的。”
故意明明带了文件却说没带。
小谭愣了愣，随即笑容灿烂：“是又如何？您二位应该都知道了，娱天的商业机密全都被公开了！所要面临的冲击来自于方方面面！哪家公司敢和一个资金链出大问题的公司合作？我这也是为了及时止损，大家都是生意人，应该能够理解我吧？”
徐幼宁有些不忿，正要说些什么，顾临空按住他的肩，点点头：“当然，都是生意人。”
小谭笑了笑：“我建议您还是抓紧回去处理你公司的事吧，希望日后我们有继续合作的那一天。”
顾临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放心吧，肯定会有那一天的。”
他再度推开包厢的门，高声道：“抱歉，各位，公司那边突然出现了一些紧急情况，我就先失陪了，先罚三杯！”
他拿起桌上的三杯白酒，二话不说，仰头喝了，再和各位示意一下，匆匆离开。
桌上的几人面面相觑。
宁忆柳二话不说起身离开，不发一言。
吕百川讪讪笑了两声，解释道：“我们都是一天的员工，公司出了那么大事，不能坐视不理，还望各位见谅，下次下次有机会一定吃的开心，喝的尽兴！”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手边的酒杯举起，也一饮而尽，跟上宁忆柳的脚步快速离开这个包厢。
只剩下李迁，他左看右看，满脸堆笑的看着自己的老师。
王教授叹了口气，随便摆摆手：“去忙你的吧！”
“那我就先走啦，各位吃好喝好。”李迁起身颔首示意。
……
出租车上，顾临空一遍又一遍的检查那篇报道上面的信息脸色越发凝重，先启动停牌。
“对，没错，联系人把那篇报道撤下来，越快越好。”徐幼宁拿着手机同对面的叶非吩咐。
“可是他们开的价太高了！”
“那也撤，无论他开多高价都要撤下来……”
徐幼宁话还没说完，顾临空拍了拍她的肩，摇摇头说道：“算了，该知道的人肯定都知道了，现在再撤也没意义，与其花那个钱，不如等热度过了他热度过去自己退下来。”
“可是……”
顾临空轻叹一声，语气复杂：“这个圈子比你想象的还要小。”
太小了，小到下一篇报道就是方壶胜境的新投资人蝶风正式官宣。
邢辰也没闲着，趁着这个功夫直接抢先和地市这边的负责人签订了合同，哪怕这个负责人5分钟前还准备和顾临空他们吃顿饭，其乐融融的商谈合同的事宜。
徐幼宁眉心抽搐：“现在怎么办？”
核心的商业机密全部泄露出去，导致公司股价大跌，资金链出现巨大的空缺，其他项目也纷纷选择解除合同，再加上先前娱天为了争夺方壶胜境这个项目已经推掉了许多其他合作。
现在的娱天举目望去全是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