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短短两刻钟的时间,梁氏就已经明白了府内现在的情况。
现在无论是姜逸国,还是老夫人,二人都更加看重府内的大姑娘姜揽月。
而这位姜夫人,看似是正室,但已经失去了管家权。
老夫人牵着姜彻的手,对姜夫人和梁氏道:“有什么交接的,你们慢慢办,得知彻儿要回来,我可是准备了不少吃的玩的,就先带他去我院子里了。”
姜彻兴奋的道:“祖母对彻儿真好,娘亲说的果然没错,彻儿要跟祖母去玩了。”
“哈哈哈,你这孩子……说的话就是叫祖母高兴。”
老夫人开心的笑出声,对姜彻是打心里的喜欢。
走得远了,姜夫人还能听到祖孙俩的笑声。
“姐姐,也不必太过铺张,虽说彻儿是宰相府唯一的男丁,但男子不比女子娇弱,吃穿用度就跟二姑娘差不多就成了。”
梁氏这话说的本就有暗示的意思,像是在跟她比较,在炫耀自己生了儿子,而姜夫人只生了女儿一般。
有了儿子又如何?在这宰相府内,在她眼皮子底下,能养的大才成!
姜夫人知晓梁氏是故意的,这个时候也只能暂且忍下。
她道:“妹妹对我说话,不比这般夹枪带棒的,若说在这府内,咱们俩该是一心的才是。”
梁氏不明白她说的这话,但见姜夫人这苦笑的模样,加之日后就要在宰相府内过日子,她不禁被引起了好奇心。
“姐姐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无论是相爷,还是老夫人,现在对她都是极其满意的,等她儿子长大了,说不准她就是宰相府的主母。
但姜夫人这话说的……难道她最大的敌人不是姜夫人和姜婉儿?
“这话……我怕是也不好说,只是揽月那边,你也多注意些,她现在是五皇子的未婚妻,又在什么观内,跟着一名老道学什么坤道,万一对你的儿子做了什么,怕是咱们都不会发觉。”
“我女儿的性子一直都是温温柔柔的,可自从她来了宰相府后,便变成了一个名声狼藉的人,说其中没有她的缘故,怎么可能?”
“若是妹妹从何处听说,说姐姐我做了什么恶事,那大抵是她做出来的,便是想要毁了我们母女。”
“我们只是女子罢了,也碍不了她什么事儿,她都如此对付我们,彻儿日后定然是要继承宰相府的,到时候怕是不知道她会怎么对付彻儿呢!”
姜夫人说的情真意切,但梁氏也不是傻子。
相爷可是特意跟她说了,以后宰相府都是彻儿的,大姑娘去黎国,要来黎国太子的人情,以后也是能助力她儿子的。
再说了,大姑娘以后要嫁给五皇子,以后做皇后,少不得还得依靠他儿子,那就只会帮着她儿子才是。
梁氏很快就明白过来,这是人家想拿自己做刀呢。
她可不是那种会被人轻而易举就利用的人。
想通了之后,梁氏笑笑说,“原来是这样。”
前往黎国的路上,姜揽月坐在马车里,突然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冻着了?”江卿卿说着,将包裹里的毯子拿了出来,“早就说了,还是得穿多一些。”
姜揽月眨了眨眼,又揉了揉酸涩的鼻子,斩钉截铁的嘟囔道:“肯定有人在说我坏话!”
“说不准是有人想仙女姐姐了呢。”谢云祁在一旁默默道。
江卿卿知道谢云祁说的是什么意思,她看了一眼姜揽月的脸色,继而道:“若是真的想,那就跟过来,在姐姐身边护着,光想想有什么用?”
这话说的极是,姜揽月就是这么想的。
所以他会来吗?
坐在另一辆马车里的黎馨儿,表情不满了一路。
“皇兄,就姜揽月那点医术,能治得好母后吗?宫内多少御医,哪位都说母后就两年光景了,她却是说她能治好母后的病。”
黎栎睁开眼,不悦地蹙眉,“姜大小姐没说过她能治好,是孤说了,那怕能延长母后的寿数,能多活一段时间都可。”
“我知道你跟姜揽月不对付,但孤发过誓,一定会护着她安安全全地回去,你最好别有什么小动作,否则,孤决不轻饶!”
黎栎说这话时,黎馨儿只觉得周身都阴冷了起来,她被吓得不轻,怯懦着点了点头。
倘若真的能治好母后,那之前的恩怨,她可以不放在心上,只当是翻篇了,可若是不能治好她母后的病,那便别怪她!
一下午的时间,梁氏都在想姜夫人暗示性的话。
究竟是否如她说的那样,她觉得,还是要跟姜逸国求证才成。
当晚,在姜逸国来看姜彻的时候,她便告知给了姜逸国。
“相爷,有件事,妾身思索了一日,还是决定应当告诉你。”
她将白日里姜夫人说的话都告诉了姜逸国。
“妾身不知夫人这是何意,但老夫人都说了,以后大姑娘会好好照顾我们的,而您也说了,大姑娘以后还得靠着彻儿,那就不会对彻儿如何,所以大夫人这么说……妾身才隐隐觉得有些居心不良,还是觉得应当告诉给相爷您。”
姜逸国一下子就想明白,这是姜夫人在故意挑拨关系,是记恨姜揽月,才想着让梁氏去针对她。
他脸色铁青,本以为姜夫人是真心的,结果没想到,只是想要利用梁氏来对付姜揽月。
“此事你便不必管了。”
他第二日就找姜夫人问责,姜夫人一愣,继而装傻。
“我没说什么,只是觉得突然又多出一个姨娘和孩子来,怕揽月会针对他们,所以给提个醒,莫要招惹揽月罢了,相爷,妾身并没有别的意思啊。”
“你最好没有别的意思。”姜逸国蹙起眉,不悦地看着她,“若是你敢挑唆,就别怪本相将你休弃出府!”
姜夫人顿时如遭雷击,姜逸国竟然说出要将她休弃的话来。
将她休弃了,那梁氏呢?难不成要扶正吗?
“相爷,我知道了。”她怔愣的回答完,姜逸国一甩袖子,气冲冲的走了。
姜婉儿就在里头,也将外头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