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哧……”
“哼哼哼……”
司沉水在小奶娃憋晕过去前将他拎了出来，手掌在他屁股上一拍。
小奶娃瘪瘪嘴，瘪瘪嘴……司沉水当即又将他按了回去。
小奶娃哼哼两声，乖乖窝着不动了。
司沉水抬手扒拉了一下小家伙，见他小嘴砸吧着已经睡着了，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心不知怎的，忽得疼得厉害。
没有母亲的滋味，她再明白不过。这么小一点，已经都懂得了。
她看向飘动的窗帘，这么大晚上的，一个四岁的小孩自然不可能自己跑几十公里来爬窗。
轻轻将小奶娃放到床上，司沉水悄然翻下床闪进浴室，如一只灵敏的猎豹，没发出一丝声响。
不一会，她端着一盆水出来，快速来到窗口，抬手就倒了出去。
“今晚谁都别想睡！”
司沉水心满意足地拍拍手，躺回床上闭上眼假寐。
在司家她本就睡得很警觉，现在儿子睡在身边，怕他有个意外自然更不可能放心睡觉。
两分钟后，一道人影翻过围墙，来到了司家四合院正门对面的墙角阴影里，头上还湿哒哒地滴着水，浅绿色的军装常服被水晕染得成了墨绿色。
厉首长面无表情地盯着对面新修的铁门口站着的两个岗哨，拿出帕子，从右到左，一下下擦着满头冷水。
死女人可真狠！
还有那臭小子，离家出走竟然还走错路，傻得都不像他厉擎苍的儿子。要不然他用得拼着脸皮大晚上带他爬墙？
院子里，王富贵抽着旱烟，朝趴在墙头偷看的警卫员招招手，示意他们可以去休息了。
等警卫员走后，他迈着老胳膊老腿，爬上梯子偷偷瞄了一眼，一脸笑意：“这孩子也真是虎。”
司家防守严厉，厉擎苍拎着小奶娃出现的那一刻就被发现了。他也没有刻意掩藏，就这样拎着孩子翻墙爬了进来。
厉擎苍自然也知道，这暗处有多双眼睛在盯着他。他们之间，似乎有一种默契，谁都没有戳破。
对面那铁门真是越看越不顺眼，一边有朵玫瑰一边没有，极其不美观。厉擎苍右手不自觉地蜷了蜷，指尖越来越痒。
月亮逐渐爬上正空，连蛐蛐仿佛都叫唤累了。厉擎苍隐在暗处，整只手臂感觉都痒了，终于，一个闪身上前，对着那两个岗哨左右一记手劈……
……
黎明前最黑，也最冷。司沉水翻了个身，闭着眼摸到小奶娃身上，替他将被子拉了拉。
窗口响起一阵轻微的响动，随即一道人影翻了进来。
他一进来，司沉水就嗅到了熟悉的气息，正要起身赶他，他就以超乎常人想像的速度摸到床上，将她压了回去，自己也躺到她身边：“别动。”
低沉的声音，带着一晚未睡的沙哑：“你睡一会，我来守。”
司沉水反抗的动作，因为这句话忽然僵住。
她最信任的战友们也常对她说同样的话。
“队长，你睡一会，我们来守。”
以前熬几天都不敢疲倦的神经，在这一刻因着这句话，竟然瞬间疲乏。
她确实很累。这一个月来，不，这二十几年来，即使在那些破烂旅馆里有意让自己放松警惕让别人杀自己的时候，也都没有真正放松过。
眼皮渐渐沉重，司沉水翻过身，抱着小奶娃，沉沉睡去。
大概是知道他对自己没有恶意，大概是因为他很厉害能保护好他们，这几个小时，是司沉水懂事后睡得最沉的一次。
以至于，等她感觉到胸口的异样时，已经不知道被摸了多久。
“手感如何？没想到厉首长竟然有这种怪癖。”司沉水懒洋洋地扭了扭腰，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厉擎苍怀里。
厉擎苍毕竟是有经验的“惯摸”了，闻言，面不改色地要收回手。
司沉水抓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指放进嘴里咬了咬：“上次首长在假日宾馆不是已经摸得很清楚了吗？”
她、知、道、了！
厉擎苍瞬间僵硬，手不像是自己的了，身体也不像是自己的了，抗打击能力超强的心脏也乱跳了几拍，下意识地抓起一边的儿子塞到司沉水怀里，起身就走。
司沉水抱着小奶娃，朝他喊：“客官，钱还没给呢！”
厉擎苍黑着长脸，窗也不爬了，转身朝门口走。
“粑粑？”小奶娃揉着眼睛，一脸懵逼地看着门口。
“厉亥，你这个月下个月零花钱都没有了。”厉擎苍丢下一句话，嘭地关上门。
厉亥小朋友左看看右看看，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遭遇了什么，嘴一瘪，再一瘪，看到自己竟然窝在美女阿姨的胸口，脸刷地爆红，哭都不会哭了。
司沉水将他一头小卷毛揉得乱七八糟，捏捏他的脸，从枕头底下掏出一把红票票塞给他：“刚刚从你爸爸身上摸来的。”
“麻麻……”小家伙当即变成了星星眼。
以后，她就是他亲妈了。
这边，厉擎苍下了楼就给龙河发条消息，之前顾及面子决定自己查，现在面子也不要了，让他立即去查女人的胸到底怎么才能大小随意。
旁边，孙美清端着一碗面条坐在餐厅正吃到一半，早就听王管家说过情况，见到厉擎苍也没有多少意外，问他：“吃早饭吗？”
“大舅妈。”厉擎苍朝她恭敬地点了点头，很自然地走到厨房，开始洗碗，“我吃过了。”
昨晚忙活到凌晨，爬窗之前特意去换了套衣服还吃了早餐。要不然此刻估计也没胃口吃。
孙美清端着面碗跟进厨房，满面笑容地安慰他：“我们家水水性子就是比较慢热，你多接触接触就好。小乖你们不要操心，我今天带他去她大舅那里。”
“她大舅听说你们两有孩子了，高兴地不得了，要不是部里这几天在演习走不开，昨天就得跑回来……”
厉擎苍并不知道孙美清口中的“有孩子了”是司家真的相信那是司沉水的孩子。要不然以司沉水的个性，如果不是真的，早就跟家人解释清楚了。
可司沉水到现在都没否认，那就一定是真的。
司沉水牵着小奶娃下楼的时候，厉擎苍已经走了，司家上上下下全都围在大门口盯着自家铁门看，各个面色怪异。
“苍苍让我告诉你一声，他去拍卖会抓傅西岐去了。”孙美清见她过来，一边说一边抱起小奶娃揉了两把。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司沉水之前还纳闷他怎么把孩子弄她这里来了，原来是想拖住她，当即要追上去，可一转身，看到自家那扇刚装的铁门，漂亮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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