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玉岛的码头边,海风卷着灵植的清香与淡淡的咸湿气息掠过,凌澜的“破浪号”如一头银色游鱼,静静停靠在泛着粼光的岸边,船帆上墨圣殿的鎏金徽章在晨阳下折射出锐利的光芒。
莫寒立在船头,青衫被海风拂得猎猎作响,身旁的圣娇玥将一束晒干的灵蕴草仔细塞进平阳公主掌心——那是她在玄玉岛种植的第一株灵草,草叶间还凝着未散的温和灵力。丹青呱呱抱着兔仙人赠予的水墨卷轴,圆滚滚的身子蹭着老仙人的衣摆,爪子上还沾着未干的墨渍。
“三个月后,玄玉岛会正式向大陆发出合作邀约,在此之前,你们务必小心。”
平阳公主握紧圣娇玥的手,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目光转向莫寒时,瞳仁里映着海面的波光,多了几分凝重。
“光之神虽暂时退去,但他对能量波动的敏感度远超我们想象,你的黑暗之眼气息特殊,短期内,万不可在人前全力出手。”
莫寒郑重点头,目光扫过码头旁伫立的身影——圣尊武王身着墨色劲装,手按腰间阔刃大剑,剑鞘上的龙纹在光影中似要游动;四圣兽化为人形,青龙青衣曳地,玄武墨袍凝水,朱雀红衣如火,白虎劲装崩出紧实线条,皆神色肃然。察觉到莫寒的目光,圣尊武王对着他微微颔首,动作沉稳如岳。
随着凌澜一声清亮的号子,破浪号缓缓驶离码头,船桨搅动海水,溅起细碎的银花。莫寒站在船尾,望着玄玉岛的轮廓逐渐被淡紫色的海雾缠绕,从清晰的青峦叠嶂,到模糊的一抹黛色,最终彻底消融在水天相接处。
圣娇玥悄悄走到他身边,发丝被海风拂到颊边,轻声道:
“平阳公主说,玄玉岛常年运行着飘渺阵法,就算没有遮天阵,寻常人也找不到这里。”
“那为何还要等三个月才开放?”
丹青呱呱从水墨卷轴后探出头,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困惑,爪子不自觉地揪紧了卷轴边缘,留下浅浅的指印。
“为了等光之神的耐心耗尽。”
莫寒望着远方翻涌的海平面,指尖泛起一丝冰蓝气息,遇风凝成细碎的冰晶又消散。
“他循着我突破时的魔力余波而来,必然会在这片海域暗中观察。三个月时间,足够让他误以为引起异象之人早已远离,也足够玄玉岛做好应对大陆各方势力的准备。而且,如果不是有玄玉岛的帮助,我们恐怕也得在岛上等待三个月。”
破浪号在海面上平稳航行,但从外面感知,仿佛莫寒三人并不存在一般,平阳公主给了三人一枚温润的玉佩,能让莫寒、圣娇玥和丹青呱呱在外面也隐去行踪,避免被光之神盯上。
船舱内,暖黄的魔法灯照亮了桌面。莫寒正翻看着萧羽托凌澜转交的大陆近况简报,羊皮纸边缘已被海风浸得微卷。当目光扫过“圣依诺等人驻守死亡沙漠防线,屡次击退魔族突袭”的字样时,他紧绷的下颌线柔和下来,眼中露出真切的欣慰笑容,指尖轻轻摩挲着纸面的字迹。
而此时的玄玉岛玉和殿内,气氛却如凝固的寒冰。殿顶的水晶灯折射出冷冽的光芒,平阳公主端坐在铺着白虎皮的宝座上,身姿挺拔如松,身前的黑曜石石桌上,铺着一张巨大的兽皮大陆地图,墨色线条勾勒出各方势力的疆域。
兔仙人盘膝坐在蒲团上,雪白的胡须垂到膝间;圣尊武王负手立在地图旁,身影如山岳般巍峨;四圣兽化为人形围坐两侧,周身的元素气息若隐若现。萧羽的魔法通讯影像悬浮在地图中央,淡蓝色的光影中,他身着墨圣殿制服,神情肃穆地传递着王国都城的最新消息。
“三天前我已与国王陛下通过气,他对玄玉岛的合作提议十分重视,但也担心海外势力介入会引发朝堂争议。”
萧羽的影像顿了顿,抬手拂过身前的魔法卷轴,继续道。
“不过圣依诺公主在防线的威望日益增高,士兵们都称她为‘月神之盾’,有她和陛下从中斡旋,说服高层不成问题。”
平阳公主点了点头,随后关闭了通讯。毕竟这场会议,外来者,不能参与。
随后,平阳公主指尖轻点地图上死亡沙漠的赤红区域,那里用朱砂标记着密密麻麻的魔族巢穴,她沉声道:
“三个月的缓冲期,核心目的有两个。一是彻底摆脱光之神的监视,让莫寒有足够时间与大陆的伙伴汇合,二是商议出接下来的计划。现在,我们该谈谈具体的行动了。”
话音刚落,玄武便率先开口,他化为人形后身着墨色长袍,袍角绣着海浪纹路,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水汽,说话时声音如同深海传来的回响:
“就算莫寒是预言中的人,我们也不能全员倾巢而出。玄玉岛是我们的根基,飘渺阵法散去后,必须留下足够的力量镇守,否则一旦被光之神攻击,后果不堪设想。”
青龙与朱雀纷纷点头附和。青龙化为人形是位青衣男子,发间别着一片翠绿的竹叶,指尖缠绕着细小的青藤,语气沉稳:
“玄武说得对,预言明确提到‘失败的风险’,我们不能赌上全部希望。驻守的人选,必须是能瞬间启动紧急遮天阵的强者。”
“我反对!”
一道洪亮的声音骤然打破平静,白虎猛地拍案而起,石桌被震得嗡嗡作响,他化为人形后身材魁梧如铁塔,一身黑色劲装勾勒出爆炸性的肌肉,额头青筋凸起。
“魔族当初在大陆烧杀抢掠,多少人类村落被夷为平地,妇孺的哭喊声能传到天边!如今他们即将复苏,我们却躲在岛上讨论‘留守’?要我说,直接带着力量杀过去,把那些魔物全部砍成碎片!”
白虎之所以暴躁,就是因为能瞬间启动遮天阵的,唯有他们四位圣兽。
“冲动解决不了问题。”
圣尊武王缓缓开口,他的声音如同金石相击,瞬间压下了白虎的躁动。
“我们的真正敌人是光之神,而非魔族。现在的问题,不是要不要出手,而是该如何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