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个系统时。
绝望之海。
这里流淌的漆黑比深渊更显粘稠。
而此刻，帽子尖尖女士正悬浮在绝望之海的上空，手中握着一个造型夸张的大喇叭。
她身前身后漂浮着数百个大小不一的黑塔人偶，操控着几台形似挖掘机的机械，正将这些漆黑强行向绝望之海外抛射。
……
“031！我是让你引流！不是让你下去游泳！给我滚上来！立刻！”
下方的漆黑海水中，一个娇小的黑塔人偶探出头，衣装都浸得湿透，却依旧元气满满地回应：
“好哒，黑塔女士！”
……
“049！把「园区」的人给我拉出来几个，让他们在这喝水！”
“诶？可是那样会和绝望产生湮灭反应……”
“让你去就去，哪那么多废话？形神俱灭不是还有忘川呢吗？真灵泡一泡就长出来了！也省的这些人在「园区」受刑，正好给绝望之海减减负。”
“明白啦！”
小黑塔不敢再反驳，直接撕开空间，从中抓出几道茫然的身影，扔进了下方的海水里。
那些身影刚接触海水便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漆黑侵蚀，但周围的漆黑浓度似乎真的淡了一丝。
……
“054！没看到有两个「真界」已经饱和了吗？赶紧换个引流导向！你是想让那个维度的生灵灭绝吗？”
“没……没注意……”
“少玩点儿旮旯给幕吧！思维模块儿都要玩退化了！”黑塔恨铁不成钢，“要是引流错了维度，第一个把你扔进深渊喂恶魔！”
“嘤……黑塔女士怎么没有对话框……”小黑塔小声嘀咕，声音却被大喇叭传了出去。
“……”黑塔沉默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大的怒吼，
“滚呐！”
054人偶吓得一个激灵，赶紧调整机械的引流方向。
……
半晌。
黑塔默默放下了喇叭，看着身旁忙忙碌碌却总出纰漏的人偶们，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随手掬起一捧海水，仰头灌了下去，润了润有些干涸的喉咙。
随后，她的目光越过施工现场，投向了绝望之海的中心位置。
那里，一位粉色长发的少女被无数条锁链拘束在半空，双目紧闭，气息微弱，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
已经失去意识了吗？
黑塔心中泛起一丝沉重。
若是她彻底沉沦，这片漆黑恐怕会瞬间吞噬诸天万界的一切。
她其实很想找周牧或者莎布求助。
但自从知晓绝望之海的本质后，她便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神性」或许能做到清理所有「绝望」，但那等同于粗暴地抹去构成诸天万界情感基底的一环，引发的后果或许比「绝望」侵蚀万物更为严重。
而莎布……黑塔很清楚，即便强如祂，也做不到处理这堆砌了诸天所有时序的「绝望」。
这些负面情绪跨越了无数纪元，汇聚了亿万生灵负面的一切，早已形成了独立的概念体系，绝非单一存在能够强行抹除。
万物有阴必有阳。
能抵消「绝望」的概念，只有「希望」。
黑塔轻叹了一声，抬手打开了自己的通讯设备，屏幕上立刻弹出了置顶的头像，那是周牧的标识，下方还挂着一条未读信息。
「周牧」：“有时间没？”
又搞那些没用的东西……黑塔翻了个白眼，指尖快速敲击屏幕。
「黑塔」：“没有！别打扰我喝下午茶！”
几乎是秒回，周牧的信息便弹了出来：
“下午茶？你指的是绝望之海海水？”
「黑塔」：“？”
「黑塔」：“你监视我？”
「周牧」：“？？？这怎么能是监视？明明是你一戴带着我工作！”
「黑塔」：“……”
她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四肢上紧扣的紫色锁链，那是周牧当初为了“约束”她而留下的，附带感知定位的作用。
自己居然已经习惯了这种被拘束的状态，把这茬给忘了。
这个沟槽的王八蛋！
「周牧」：“宝，快来吧！帮我参谋参谋！”
「黑塔」：“滚。”
「周牧」：“好嘞。”
黑塔看着屏幕上的对话，气得嘴角抽搐，干脆不再理会周牧，转而点开了另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头像。
「黑塔」：“在吗？”
半晌后。
「娜塔莎」：“在修行。有什么事吗？”
「黑塔」：“帮我问问那位古老者，祂们之前是怎么处理「绝望之海」的。”
「娜塔莎」：“稍等。”
又是一段漫长的等待，直到监测面板上的引流效率再次下降，娜塔莎的信息才终于传来。
「娜塔莎」：“好了，我把老师原话发给你。”
「娜塔莎」：“(语音)”
黑塔立刻点开语音，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设备中传出：
“九幽之地，污秽汇聚，难绝根源。”
“吾等往昔多有尝试，终无果。”
“漫长时间推演，仅得三途。”
“——祈“神性”助力。”
“——待“希望”茁壮至比肩九幽。”
“——或如往昔吾等所行：待诸界非弃不可时，遗弃之，另塑新界，迁命魂于其中，旧界遂成「废界」。”
黑塔：“！！！”
她的眼睛瞬间瞪大。
原来是这么回事！
怪不得「绝望之海」会强到这种地步！
它根本不是一个诸天万界的情绪冗余之地，而是无数个诸天万界的情绪堆砌起来的“超级大粪坑”！
那些远古大能者们，在「绝望之海」即将失控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过从根源解决问题。
祂们选择废弃整个诸天万界的整体「叙事」，重新开辟一个新的诸天，将生灵的命魂迁移过去，而原来的世界则会彻底沦为承载所有绝望的「废界」，最终汇入这片绝望之海。
「黑塔(语音)」：“……我明白了。看来想彻底处理掉绝望之海，还得让那粉色小姑娘完成升格。”
只有让爱莉希雅的“希望”概念成长到足以与整个绝望之海比肩的程度，才能从根本上制衡这些负面情绪。
「娜塔莎(语音)」：“费力不讨好。不如让周牧过去多喝几口。”
「黑塔(语音)」：“……他但凡在意这件事，也不至于把诸天万界都扔到深渊。”
黑塔忍不住吐槽，那家伙自从化身深渊支配者后，就一门心思搞腐化，根本没把绝望之海的危机放在眼里。
「娜塔莎(语音)」：“也对……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腐化掉所有生灵，九幽估计又要上升一个……量级……”
「娜塔莎（语音）」：“……等等。”
「黑塔」：“……？”
两女的语音同时顿住，屏幕两端的黑塔和娜塔莎，瞳孔都不自觉地放大。
绝望之海……？
深渊……？
九幽之地……？
不对！
……
同一时刻，一处极为混沌的维度。
这片维度空无一物，唯有一座残破不堪、风格古朴到难以辨别具体纪元的「道观」，孤零零地悬浮在混沌中。
道观内，娜塔莎的表情略显僵硬，她机械般地抬起头，看向不远处那垂眸闭目、仿佛皮包骨般的干瘦老者。
“老师……”娜塔莎的声音带着一丝结巴。
“讲。”老者的声音没有起伏，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
“您为何将「深渊」……也称为「九幽」？”
老者闻言，缓缓抬起头。
苍老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却深邃得如同星空，仿佛能看透世间万物的本质：
“何谓九幽？”
娜塔莎怔了怔，思索着古老典籍中的描述，谨慎回答：
“……九为极数，幽为深邃晦暗之所。”
“典籍多指代至阴至暗、汇聚幽冥邪秽之地，或为亡魂归处。”
“但具体本质……徒儿不知其真解。”
老者轻笑一声：缓缓开口，
“九者，数之极也。”
“九幽者，情志之渊薮也。”
“世间万灵，心念纷杂，情志万千。然究其根本，流转终途，不过两极。”
“一者，向光而生，汇聚升华，谓之——「希」。”
“一者，沉渊而聚，沉淀淤积，谓之——「绝」。”
“「希」聚至极，光华普照，可化洪荒之基，启文明之明。”
“「绝」凝至深，晦暗无光，便成九幽之实，堕万物于渊。”
老者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晰，每一个字都如同大道天音，在娜塔莎的脑海中回荡，
“故，深渊九幽，同源而异称，本质皆为——「绝」之凝聚。”
“汝等所谓「深渊」，即此纪元，「绝」之「九幽」也。”
“嗡——！！！”
这话如同九天惊雷，直接在娜塔莎的识海最深处炸响！将她以往所有的认知全部炸得粉碎，然后重组成一个令她灵魂颤栗的真相！
原来……原来是这样！
深渊和绝望之海，那就是同质同源的存在！
它们都是生灵负面情绪的聚合体，只是呈现的形态不同。
绝望之海，是无数“旧世界”绝望的堆积场，是“历史遗留问题”。
而深渊……是正在形成的、属于当前诸天的「九幽」！
也就是说！
周牧早就洞悉了「绝望之海」的本质！
他根本没有像那些古老存在一样选择“放弃”！
他用自己的意志，构造了名为「深渊」的「绝望之海」！然后，用自己的意志，去承担诸天万界冗余的负面情绪！
如今深渊壮大，侵蚀万界，看似是他在掠夺万界强化自身，实际上……是他在想办法将诸天万界的情绪流向导入「深渊」！
导向他能控制的体系之中！
爱莉希雅的存在，会让「绝望之海」中沉淀的古老负面情绪逐渐消退，彻底解决这个“历史遗留问题”。
而「深渊」的存在，则会成为第二个不会失控的「绝望之海」，受周牧的意志支配。
而周牧自己……
他……
他居然从最开始，就在布局这一切！
这一瞬，娜塔莎只感觉被一股电流击中，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栗。
这……这真的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整天吊儿郎当、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色胚丈夫吗？
另一边的绝望之海上空，黑塔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她的震惊不比娜塔莎小。
但她想得比娜塔莎更多，更深入。
比如……她知道，以周牧的实力，其实完全有能力将「绝望之海」彻底纳入「深渊」的体系，一次性解决所有问题。
他之所以没这么做，只是为了给爱莉希雅一个升格的机会。为诸天培养一个真正的「希望之神」。
想到这，黑塔不由得抽搐了一下嘴角。
合着这家伙……还真是一直在藏拙！连自己的伴侣也要瞒着！
一个人躲在幕后，狗狗祟祟地摆弄他那“救赎诸天”的计划！
但这也太抽象了吧？
有啥话就不能明说吗？
非要自己一个人扛着，玩这种“我背对众生，承受所有误解和骂名”的悲情戏码？！
黑塔有些怀疑人生。
自己到底找了一个什么样的伴侣？
远处，半睡半醒的爱莉希雅似是察觉到了黑塔心中的波动，她艰难地打起精神，眼皮微微颤动，试图向黑塔传递信息。
「不……要……怪……小牧……」
「他……当初……选择……承受……深渊……的时候……」
「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活下来……」
「他……不敢……说出……真相……」
「怕……万一……失败……」
「留下……更多……遗憾……」
只可惜，此刻的爱莉希雅实在太虚弱了。
虚弱到连抬起眼睑的动作都无法完成，虚弱到那道饱含着心疼的意念，仅仅在她自己的心湖中泛起一丝微澜，还未及传递出去，便被周围沉重粘稠的漆黑海水彻底吞没，消散于无形。
最终，只剩下一缕无人察觉的温柔，沉溺于绝望的深海。
……
……
第30个系统时。
浮岛世界之外。
和其他人不同，此刻的奥托——或者说，奥托·阿波卡利斯女士——是真的陷入了某种颇为私人的挣扎之中。
这挣扎并非源于对深渊战争的忧虑。
纯粹是……性别问题带来的现实困境。
讲个鬼故事。
她现在这副金发优雅、身材傲人、穿着精致长裙的女性形象，一旦踏足深渊战场，尤其是进入「法则汇聚之地」那种核心区域……
奥托几乎可以百分百确定！
前脚刚进去，后脚就会被某个无法无天的小浣熊盯上，然后大概率会被安排到「极乐天」势力范围，成为某种“特殊教学道具”或者“高级娱乐用品”！
至于周牧……那就更不用说了！
这一身女儿身，还有身上那若有若无的阴性能量，都是拜祂所赐！
碰到这种场面，不跟着起哄、甚至亲自下场“验收成果”才怪！
但问题是！
如果不回深渊，「篡变天」的生灵很难在即将爆发的战争中存活下去。
那是她的子民。
无条件追随她的子民。
即便她自认情感淡薄，甚至曾冷酷地利用过无数人，但面对这些将一切托付于她的信任……她无法做到眼睁睁看着它们被战争屠戮一空。
“啧……真是麻烦。”
奥托烦躁地拨了拨头发，心中突然无比痛恨自己感性的这一面。
要是放在以前，别说是区区「篡变天」，就是把整个深渊屠了，她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现在可好，堂堂天命大主教居然被所谓的“同理心”和“责任”束缚住了手脚！
她越想越气，决定搜一下瓦尔特的坐标，发泄心中的憋闷。
可还没等她调动神识锁定坐标。
“滴——！”
一声急促的提示音，突然从她身侧悬浮的「赋生镰」中响起。
奥托脸色骤然一变！
这是「忘川」最高级别的全域征召令！
优先级超越一切个人事务和区域任务！
无论在何处、在做什么，接收到此令者，必须第一时间响应，停下手头一切工作，无条件服从接下来的统筹指令！
没有丝毫犹豫，奥托瞬间收敛所有杂念，伸出纤细的手指，点在了「赋生镰」的刃柄某处。
“嗡……”
下一秒，莎布那温柔的声音，直接在她的脑海中响起。
“阿波卡利斯，时间紧迫，长话短说。”
“我将「忘川」在此次行动中的最高指挥权限，正式移交于你。”
“必要时刻，你可以借用我的权能进行威慑。”
莎布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
“记住你的任务，也是我对你的唯一要求——”
“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无论用什么方法，我要见到「忘川」的法则成功锚定至整个诸天！”
“不计代价，不论过程，我只看结果。”
奥托心神凛然，尽管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出于对忘川理念的尊重，以及对这份托付的郑重，她立刻沉声回应：
“是！谨遵您的意志！”
话音刚落，无数道淡金色的光幕自「赋生镰」处升起，悬浮在奥托的周围。
每一道光幕，都代表着一个通讯频道，连接着忘川体系下，散布在诸天万界不同区域、不同岗位的负责人。
她此刻的形象，也被「赋生镰」通过忘川的通讯网络，投向了各个忘川员工所在的位置。
奥托：“？？？”
她的表情，从最初的严肃郑重，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固。
……
第一张光幕亮起。
画面中是背靠着一棵巨大杏树的素裳。
少女元气满满，下意识地挥手打招呼，
“奥托师……”
话刚出口一半，她的目光就落在了光幕中奥托的影像上。
那双充满活力的眼睛瞬间睁大，脸上的笑容僵住，表情从活泼变成了明显的迷茫，声音也卡壳了：
“……姐……？”
显然，奥托的形象，让这位“直率”的少女cpU有点过载。
……
第二张光幕亮起。
画面背景是无数正在崩溃重组的规则乱流与奔涌的昏黄河水。
黄泉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中，正缓缓收刀。
察觉到通讯，她侧过头，目光落在光幕上，习惯性地开口：
“奥托先……”
同样，话语戛然而止。
但她反应极快，几乎是瞬间就调整好了表情和措辞，声音依旧平稳，只是语气略带一丝不易察觉的怪异：
“……女士。”
“最高作战指令已通过「赋生镰」加密通道同步下发至各战区。”
“我会将具体的战区划分、敌方力量评估及阶段任务目标，整理后传递至你的指挥终端。”
“请注意查收。”
说完，她便微微颔首，不再多看，仿佛刚才那瞬间的停顿从未发生，只是嘴角却不受控制的勾了起来。
……
第三张光幕亮起。
画面中是忘川驻某个「奇幻位面」的特使。
那是一个长得不算英俊的白发中年人，额戴“油”字护额、脸上画着红色面纹。
看到奥托的形象后，眼睛瞬间一亮，连忙露出了一副自以为正经的表情，
“啊嘞，竟然是美女指挥官？”
“在下乃妙木山蛤蟆仙人，狂鬼自来也是也！目前暂任本区忘川文化宣传兼安全顾问！”
“指挥官阁下，不知可否有幸加个好友？闲暇时我们可以深入探讨一下艺术和人生，顺便交流一下创作心得……”
奥托：“……”
……
第四道光幕亮起。
画面中是某个玄幻规则的「源诸天」。
变身魔法少女后的佩拉，正拉着玲可的手，构筑不知名魔法。
两人看到光幕中的奥托，显然也愣了一下，但良好的素养让她们迅速反应过来，齐齐停下动作，对着光幕行了一个优雅的提裙礼：
“奥托师姐，作战部署已完成，我们已经在该维度的各个节点建立了忘川网络，随时可以接收魂灵。”
她们的接受速度似乎比前几位快一些，但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惊奇还是没逃过奥托的眼睛。
……
第五道光幕亮起。
背景是一座繁华的现代都市。
一个脸上带着三道长疤的中年人出现在画面中，他穿着一身休闲装，眼神平静，对着光幕微微颔首：
“你好，总指挥官阁下。”
“我名King，目前负责本区域的‘亡魂引渡协调工作’。”
“请多指教。”
他的反应最为淡定，仿佛对指挥官是男是女毫无感觉，只关注任务本身。
奥托：这才是真正的强者气场！
……
紧接着，是第六张、第七张、第八张……越来越多的光幕渐次亮起！
画面中出现的，有仙风道骨的老道，有身披重甲的星际战士，有优雅的精灵，有触手飞舞的魔物，甚至还有几个画风明显是搞笑漫画角色、但气息却不弱的家伙……
无一例外，都是忘川体系下，驻扎在各个重要“位面”、“源诸天”或特殊区域的高阶员工。
奥托的表情，已经从最初的僵硬，逐渐变成了近乎木然的平静。
她强迫自己以最快的速度适应了这种“万众瞩目”的状态，开始快速浏览各个光幕反馈的基础状态信息，大脑飞速整合情报，构思接下来的全局指挥方案。
直到——
一个靠近中心位置的光幕突然亮起。
光幕的背景，是星穹列车的观景车厢。
画面里，出现的是姬子和伊甸的脸。
姬子依旧穿着她标志性的红色“婚纱”，伊甸则身着一袭黑色长裙。
在她们身后的沙发角落，隐约能看到魔祖和卡芙卡的身影，似乎正在低声交谈着什么。
见此情形，奥托心中陡然涌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可还没等她开口布置任务。
“咚、咚、咚……”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便从画面之外传来。
不过片刻，一个戴着眼镜、气质儒雅的中年帅哥便出现在屏幕的边缘。
他先是跟姬子打了声招呼，视线下意识地投向光幕，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
然后……
他的动作，他的表情，他的一切，就在目光触及光幕中那个金发长裙、容颜绝美却带着指挥官威严的奥托女士刹那——
彻底僵住。
奥托也僵住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奥托的眼中，映出了瓦尔特那张写满惊悚和难以置信的脸。
而瓦尔特的眼中，也只剩下了这个突然变成女儿身、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的奥托。
没有声音，没有动作。
眼中，只剩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