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岁靠着温泉池边缘往后仰，露出清秀修长的脖颈，“舒坦。”
黄西西在她旁边坐下，“你刚刚在跟廷止聊什么啊？”
“闲聊，没说什么。”
“你跟他还能闲聊啊？”黄西西说着忽然想到什么，“对了，顾渊已经公开宣布离婚了，叔叔阿姨有给你打电话吗？”
“没注意，手机在包里。”
不过他们应该看到热搜了，这时候她的手机大概率也被打爆了。
该来的躲不掉，等泡完温泉再去解决吧。
温泉池不大，除了身后一些景观树木外，没有什么遮挡。
黄西西环视四周，确定周围没人，小声八卦起来。
“我看顾渊跟江望舒不像三年没见的样子，他不会早就......”
话音未落，就听见一阵清脆有规律的声音由远及近，那是木屐踩在石板发出的声响。
上一秒还准备讲她的八卦，下一秒就人就站在了面前。
黄西西探头望过去，江望舒正站在门口，手上拿着的香槟，瓶身上带着水雾。
她笑容落落大方，“我一个人泡没意思，正好带瓶香槟，一起喝点吗？”
见她带了酒，黄西西格外热情，“当然可以啊，快来。”
江望舒莞尔浅笑着靠近，木屐踩着石子路，踱步到桌子前，将香槟倒进杯子里，递给两人后，脱下浴袍缓缓进池。
年岁虽然疑惑她的目的，但还是接过她递来的香槟。
冒着气泡的酒是冷的，杯壁很快起了一层霜。
三人在温泉池里浅浅抿着酒，冰凉的酒入口，气泡在舌尖跳跃，跟身上的温热的池水形成反差，有种矛盾的刺激。
年岁禁不住浑身一颤，却很喜欢这种感觉。
“你肩颈线条真好看，平时有锻炼吧？”
江望舒不经意的一句夸赞迅速打开黄西西的话匣子。
“是吧？”她自信的仰起脖颈，更好的向她展示线条，“我经纪人每周都让我去上普拉提课，现在看来还是有点作用的。”
江望舒跟黄西西说起今晚，聊到顾渊菜到不行的牌技，两人都默契的笑出了声。
见年岁一言不发的抿着香槟，又好奇的问她怎么记牌的，黄西西笑说，“那是天赋，与生俱来的。”
年岁接过话茬，“花点功夫还是可以学会的。”
她说完将杯子里的香槟一饮而尽，江望舒忽然开口问，“年岁你跟顾渊在一起三年啊？”
年岁握着杯子的手顿了下，听出她话里的试探，意识到方才的闲聊都是为了这一句做铺垫。
她把杯子放在一旁，预感到三年里他们有过联系。
年岁看向她，也懒得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意义。
直言道，“形婚而已，你不用担心什么，顾渊对你很专一。”
三年来念念不忘，一回国就离婚跟她在一起，众人都知晓的爱意，还有什么好试探的。
但没想到江望舒听完苦涩的笑了声，说出的话更是让年岁不解。
“我跟他都分开三年了，哪里还奢望他对我有感情。”
年岁有些不解，“这三年里你们没联系？”
江望舒摇摇头，“我以为他不会原谅我了。”
黄西西问道，“那你这次回国，不是为了跟顾渊复合的吗？”
江望舒摇头，正要喝酒，才发现杯里已经空了。
她微微探了探身子，拿过香槟，先给年岁倒上，开口解释道，“学业结束自然就回国啦，本来以为三年前我选择学业抛下他，他不会原谅我了。”
“但没想到他还愿意主动联系我，并且对三年前的事只字不提。”
她说完，抿了口香槟，目光直视着温泉池旁的景观竹子，有些怅然。
“我没想过能跟顾渊重新在一起，他能原谅我，就很好了。”
年岁望着她柔和的侧脸出神，分明性情温柔，却透着清冷疏离的气质。
就像她待人待物一样，分明是热情的，却总给人一种冷漠无法亲近的错觉。
年岁本来以为顾渊匆忙离婚，甚至不惜分给她十亿作为补偿，是因为江望舒的要求。
搞半天，这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甚至江望舒都没想过跟他重新在一起。
想到这些，年岁倏地轻笑出声，“还真是出人意料，顾渊竟然还是个情种。”
认识他三年，知道他性情温和，但从没想过他会如此专情。
不仅轻易原谅江望舒三年前的不辞而别，还为她做这么多。
三人聊了一个小时，一瓶香槟喝了大半，隐约起了醉意。
黄西西伸了个懒腰，“好困啊，我们去睡觉吧？”
“你们先去吧，我去回个电话。”
年岁不用想都知道，这时候电话肯定被打爆了，大概率是没办法在这边过夜了。
从温泉池出来，她换好衣服，从自己的包里翻出手机。
果不其然，手机里十几个未接来电，基本是她爸妈打的，还有两个是管家陈溪月的。
年岁走到无人的露台上，给程芸回了电话。
露台风大，呼呼的往她身上吹，她没觉得冷，反而有种秋意正浓的舒适。
电话一接通，程芸语气有些着急，“岁岁，怎么不接电话啊？”
“跟朋友在一块，刚刚没看手机。”年岁停顿了下，开口问道，“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你现在翅膀硬了是不是，一声不吭就离婚，要不是我今天看到新闻，你还打算瞒着我们多久？”
母亲咄咄逼人的语气，让年岁有些心虚，“我本来打算这几天跟你们说的。”
只是没想到顾渊会那么快就公布，弄得她措手不及。
程芸深吸一口气，“你现在马上回家，我跟你爸等着你给我们一个解释。”
现在已经接近凌晨，她又喝了酒，年岁犹豫了下，还是答应了，“知道了。”
山庄没法打车，她只能开车回去。
她站在冷风中，喝完一杯热茶。
直到冷风将酒精散得差不多了，才拿起包往外走。
在车上给黄西西和贺乔南发去消息，解释家里有急事，先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