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沙盘 第六章：危局破阵
澜沧江水电站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弥漫着硝烟与铁锈混合的腥甜气息。陆川抹了把脸上的血污，战术手表的荧光在黑暗中跳动——距离爆炸只剩14小时57分。他踹开又一间配电房的铁门，手电光束扫过墙面，突然定格在一块被撬开的检修面板上，内部裸露的线路旁，几枚沾着荧光涂料的指纹在紫外线照射下泛着幽蓝。
“是陈明的！”小李举着取证灯凑过来，声音发颤。作为参与过半年前走私案调查的老兵，他对这个假国安局特工的作案习惯再熟悉不过。陆川蹲下身，指尖拂过线路接口处残留的纳米颗粒，这些黑色物质正在缓慢吞噬金属，如同某种活物。
对讲机突然传来林晓急促的声音：“陆川！敌人启动了备用信号源，我追踪到的坐标...就在水电站主坝的导流洞里！”话音未落，整座建筑突然剧烈震颤，头顶的消防喷头应声爆裂，冰冷的水流混着铁锈浇在众人身上。陆川抬头，透过水帘看见天花板的钢筋正在扭曲变形——是纳米机器人在侵蚀承重结构。
“所有人听令！一队留守加固结构，二队跟我去导流洞！”陆川扯开湿透的领口，将电磁脉冲手雷别在腰间。当他们冲向廊道时，地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数十只机械蜘蛛破土而出，螯肢上的纳米丝嗡嗡作响，瞬间将一名队员的战术背心割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用燃烧弹！”陆川嘶吼着掷出火焰，粘稠的燃烧剂在机械蜘蛛群中炸开。他趁机带领队员冲进应急通道，却在转角处遭遇伏击。黑暗中，枪口的火舌如毒蛇吐信，子弹擦着钢盔飞过。陆川摸到墙面凸起的消防栓，抡起金属箱横扫过去，听见骨骼碎裂的闷响。
与此同时，林晓在技术小组的临时据点里疯狂敲击键盘。全息投影上，水电站的3d模型正在实时崩塌，而代表爆炸装置的红点却诡异地分裂成三个。“他们把控制核心拆解了！”她的指甲在触控屏上划出刺耳声响，“主坝、涡轮机房、还有...”突然，屏幕闪过一道蓝光，所有数据化作乱码。
“是电磁脉冲！”一名技术员大喊。备用电源启动的瞬间，林晓瞥见窗外划过几道黑影——六架隐身无人机正悬停在营地上空，机身纹路与机械蜘蛛如出一辙。她抓起改装过的信号干扰器冲出门，却见无人机同时发射出网状纳米丝，将整个技术小组笼罩其中。
当陆川终于抵达导流洞入口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巨大的混凝土闸门缓缓升起，浑浊的江水在缝隙中奔涌，而闸门内侧的钢架上，密密麻麻的黑色箱子正在拼接成某种几何结构。更可怕的是，数百名被纳米机器人控制的工人如同行尸走肉，正在徒手搬运装置，他们的皮肤下闪烁着诡异的蓝光。
“这是人体电池...”小李脸色煞白。陆川想起文件里提到的“活体供能系统”，这些工人的生命体征正在被榨取，转化为驱动爆炸装置的能量。突然，洞顶传来链条坠地的声响，陈明戴着防毒面具现身，手中的遥控器闪烁着红光。
“陆连长，别来无恙啊？”陈明的声音混着电流声，“看到这些可怜人了吗？他们每死一个，爆炸威力就增加一分。”他按下按钮，最近的一名工人突然僵直，皮肤炸裂，无数纳米机器人如黑雾般涌入装置。陆川举枪的手微微颤抖，他知道，此刻开枪只会加速悲剧。
就在僵持之际，洞外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赤焰带着他的神秘武装杀到，能量弹在岩壁上炸开幽紫的火花。“愣着干什么？炸掉闸门！”赤焰的半边面具在火光中泛着青铜色，他甩出两枚震荡手雷，精准命中钢架连接处。陆川趁机冲向控制核心，却发现三个关键接口分别连接着三个不同区域的工人。
“风头行动！”陆川将队员分成三组，“切断能量传输线路，优先保证人质安全！”他自己则冲向主坝方向的接口，手中的军刀在纳米丝组成的防护网中不断挥舞。当刀刃终于触及线路时，他的手腕突然被一只冰凉的手攥住——是被控制的工人，浑浊的眼球里只剩机械的红光。
“对不起了。”陆川咬牙将震荡弹塞进工人怀中，巨大的冲击波将两人掀飞。他在剧痛中爬起，扯下战术腰带缠住不断渗血的伤口，终于成功切断了第一条线路。然而，当他准备支援其他小组时，对讲机里传来绝望的哭喊：“连长！涡轮机房的工人...他们...”
陆川冲进涡轮机房，眼前的景象让他几近崩溃。二十多名工人被焊接在巨大的发电机组上，他们的身体与金属完全融合，正在发出骇人的嘶吼。林晓浑身是血地倒在角落，手中还紧握着半块电路板：“他们用...量子纠缠...同步了所有装置...”
洞外的江水突然发出震天动地的轰鸣，主坝方向传来混凝土断裂的呻吟。陆川看着倒计时跳到7小时，突然想起林晓之前提到的量子加密漏洞——既然所有装置通过量子纠缠同步，那么只要找到主密钥，就能同时关闭所有爆炸装置。他抓起通讯器大喊：“赤焰！带你的人守住这里，我去中控室！”
当陆川冲进中控室时，蝰蛇正坐在全息投影中央，他的身体已经大半被纳米机器人覆盖，皮肤下的蓝光如同流动的岩浆。“来得正好，陆连长。”蝰蛇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看看这个。”投影切换成下游城市的实时画面，数百万居民正在熟睡，对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浑然不觉。
陆川举起枪，却发现所有瞄准镜都在剧烈扭曲——蝰蛇的身体周围环绕着强磁场。“你以为能阻止我？”蝰蛇大笑，“整个东南亚的军事平衡即将被改写，而你，不过是...”他的话音被一声巨响打断，赤焰撞破玻璃墙飞身而入，手中的能量枪抵住蝰蛇的太阳穴。
“好久不见，哥哥。”赤焰的面具滑落，露出与蝰蛇七分相似的面容，“当年你把我丢进纳米实验室的时候，就该想到今天。”陆川趁机将电磁脉冲手雷塞进蝰蛇胸口，剧烈的爆炸中，他仿佛看见无数纳米机器人化作金色的尘埃。然而，倒计时仍在跳动，中控室的屏幕突然显示：“自毁程序启动，剩余6小时。”
洞外的江水已经漫过导流洞的警戒线，陆川望着汹涌的洪水，突然想起死亡谷里特战队员紧握的蛇形图腾。他抓起林晓遗留的电路板，在一片狼藉中寻找着最后的希望。而此时，在水电站深处，某个未被摧毁的角落，一枚红色指示灯正在悄然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