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基里警备局所属的车辆行驶在基沃托斯错综复杂的高架桥上。
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高耸入云的大厦与悬浮的广告飞艇逐渐被抛在身后。
车轮碾过路面伸缩缝时发出的有节奏的闷响，成了车厢内唯一的背景音。
乾启靠在后座上，透过茶色的防弹玻璃向外看去。
随着车辆驶离繁华的中心区，周围的建筑物开始变得稀疏，取而代之的是带有明显工业风格的混凝土墙体和严密的铁丝网。
“我们要去的地方，不在地图上？”
乾启收回目光，看向身旁的叶渚。
“那是自然。”
叶渚正低头整理着手中的文件，头顶的兽耳随着车辆的轻微颠簸而微微晃动，回答道。
“如果是普通的拘留所，甚至是瓦尔基里本部的矫正局，都不足以关押那些孩子。”
“因为那里是专门为‘特级’对象准备的设施，代号‘深井’，毕竟她们可是差点将圣三一与格黑娜拖入全面战争泥潭的阿里乌斯小队。”
车速缓缓降了下来。
前方出现了一座外观如同要塞般的巨大建筑。灰白色的外墙上没有窗户，只有无数闪烁着红光的监控探头，像是一只只警惕的眼睛，死死盯着每一个靠近的活物。
警车在第一道岗哨前停下。
这里的守卫并非普通的瓦尔基里学生，而是装备着重型防爆盾和全套G3-x护甲的精锐。
车窗降下，叶渚递出了自己的证件。
“尾刃叶渚，这是通行许可。”
守卫接过证件，在手中的终端上扫描了一下，但并没有立刻放行。
“抱歉，局长阁下，根据最高警戒条例，我们需要对车辆进行全面检查，包括……您的随身物品。”
“没问题。”
说罢，叶渚她转头看向乾启，无奈地摊了摊手。
“没办法，规矩就是这样。”
“挺好的，严谨点不是坏事。”
乾启倒是并不在意，他甚至有些欣赏这种一丝不苟的态度，“毕竟如果看到谁身上有违禁品，那你大概会当场宣战。”
“老师，在这个严肃的场合，请不要开这种玩笑。”
叶渚瞪了他一眼，但紧绷的身体显然放松了不少。
“不过话说回来，她最近怎么样了？”
“不知道，不过现在过得挺好的，保安队有了新人她应该也能轻松许多。”
检查的过程繁琐而漫长。
从车辆底盘的扫描，到生物信息的核对，甚至连芹奈随身携带的急救箱都被打开，确认每一瓶药剂的成分并非毒药后，那扇厚重的合金大门才缓缓向两侧滑开。
车辆重新启动，驶入了那条幽深的隧道。
“这就是所谓的‘政治犯’待遇啊。”
乾启看着窗外掠过的灯带，感叹了一句。
“不仅仅是待遇，在司法程序上，她们的身份极其敏感，圣三一内部有很多激进派要求严惩，格黑娜那边虽然还没表态，但那个风纪委员长也一直在关注这边的动向。”
“把她们关在这里，一方面是监禁，另一方面……其实也是一种保护。”
“保护吗……”
乾启咀嚼着这个词，若有所思。
“之前的审讯，真的什么都没问出来？”
“不仅没有，反而让我们的人很头疼。”叶渚揉了揉太阳穴，“除了那个叫锭前纱织的偶尔会说几句，其他几个人就像是断了线的木偶，除了吃饭睡觉，就只是发呆，无论问什么，她们都只会重复‘不知道’或者干脆沉默，直到前两天……”
叶渚顿了顿，目光变得有些古怪。
“那个锭前纱织突然主动联系看守，说想见您，还特意强调，有些话只能对您一个人说。”
“只能对我说是吗。”
乾启摸了摸下巴。
他回想起最后一次见到纱织的情景——那个在废墟中绝望、愤怒，却又迷茫的少女。
“有意思。”
车辆终于在地下三层停稳。
一下车，阴冷的空气便扑面而来。
这里的温度比地面低了很多，空气中弥漫着金属氧化和某种不知名的清洁剂混合的味道。
“老师，请披上这个。”
芹奈第一时间拿出一件外套披在乾启身上，警惕地环顾四周，“这里的湿气太重了，对伤口恢复不利，我们还是速战速决比较好。”
“放心吧，我有分寸。”
乾启拢了拢外套，在几名负责交接的警卫带领下，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一扇没有任何标识的金属门前。
“到了。”
领头的警卫在门禁上输入了一串复杂的密码，伴随着气压释放的“嗤嗤”声，大门缓缓开启。
不过在走之前，乾启在门口停下脚步，回头对想要跟进来的小护士说道。
“芹奈，你在外面等着。”
“诶？”
“里面的谈话可能比较枯燥，而且……我也需要你在外面策应，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还得靠你第一时间冲进来救我呢。”
“可是……”
芹奈有些犹豫，但看到乾启的眼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那我就站在门口，绝对不离开半步，如果您的心跳频率超过一百二，我会直接破门的！”
“……倒也不必那么暴力。”
乾启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示意叶渚跟上，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那个房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