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卧室的门被推开，缘踉跄着冲了出来，银白的发丝睡得有些凌乱，额角还带着未消的疲惫，但听到尖叫的瞬间，他眼中的睡意便被警惕彻底取代。“怎么了？！”他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透着浓浓的紧张。
在楼下警戒的冥也以极快的速度冲上楼梯，手中的冲锋枪已经握得紧紧的，金属部件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冷光。他目光如炬，迅速扫视着走廊的每一个角落，最后落在靠在墙边、脸色惨白的瑶瑶身上。
“瑶瑶！你没事吧？”缘第一个冲到瑶瑶身边，扶住她微微颤抖的肩膀，语气里满是担忧。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瑶瑶身体的僵硬和那快得不正常的心跳。
晓美焰紧随其后，手电筒的光线照亮了走廊的一角，她的视线落在那面看起来毫无异常的穿衣镜上，眉头瞬间紧锁。刚才那声尖叫里的恐惧，不像是装出来的。
瑶瑶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手指还颤抖着指向那面镜子，嘴唇哆嗦着，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镜……镜子里……有……有个奇怪的人……”
“镜子里？”缘愣了一下，顺着瑶瑶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面穿衣镜静静地立在那里，镜面光滑，除了映出他们几人紧张的模样外，空无一物。月光透过破窗洒在镜面上，泛着冷冷的光。
“我看到了一个魔法少女！”瑶瑶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但声音依旧带着恐惧，“银蓝色的头发，红色的眼睛……她穿着奇怪的作战服，腰间还挂着链刃……真的，我没有看错！”
缘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镜面。镜面冰凉光滑，除了反射出他银白的发丝和紧锁的眉头外，没有任何异常反应。
“会不会是……”巴麻美突然开口，“太累了，看错了？”
冥将冲锋枪枪口压低，蹲在镜子侧面仔细检查边框缝隙。“边框没有被动过的痕迹，镜面也没有夹层。”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也许真的是太累了，神经绷得太紧容易产生错觉。”
瑶瑶咬着嘴唇，眼神依旧不安：“可是我看得很清楚……她的眼睛是红色的，像燃烧的火炭。”她下意识地抱紧双臂，仿佛还能感受到镜中那道目光的冰冷。
缘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瑶瑶的后背，“这几天大家都太累了。”他的声音放柔，带着安抚的意味，“打败魔女之夜后，我们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出现幻觉也很正常。”
瑶瑶低头盯着自己交握的手指，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走廊里的月光逐渐被晨曦稀释，窗棂上的裂痕映出淡金色的光斑。她最终轻轻点头，任由缘搀扶着往卧室走，拖鞋在地板上拖出细碎的声响。
冥站在镜前又停留了片刻，枪管无意识地划过镜面，金属与玻璃摩擦出细微的声响。
“去睡吧，”晓美焰收起手电筒，低声对冥说，“时间不早了。”
整栋洛普馆在黎明前陷入沉寂，只有厨房冰箱的嗡鸣和书房里偶尔传来的翻书声。瑶瑶躺在床上，睁着眼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渍，镜中银蓝色长发的身影如同墨滴般在脑海中反复晕染。她攥紧被子角，直到窗外的天色完全放亮，才在疲惫中迷迷糊糊睡去。
……
阳光透过破窗斜斜照进走廊，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缘揉着额角走出卧室，银白的发丝被压得有些凌乱。他路过穿衣镜时顿了顿，镜面光滑如新，只有自己疲惫的倒影。
“早。”冥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他正擦拭着冲锋枪的枪管，金属部件在阳光下闪着冷光。“瑶瑶还在睡？”
“嗯，”缘走到厨房接了杯冷水，喉头滚动着咽下，“昨晚大概真的吓坏了。”
巴麻美将茶壶搁在灶台边缘，金属茶漏在沸水里浮沉。她刚撕开茶包，鼻尖突然萦绕起一股混杂着铁锈与臭氧的怪味——像是高压电击穿空气后残留的焦糊，又带着某种有机物腐败的腥甜。
“怎么了？”缘端着水杯走近，缘刚凑近灶台，鼻尖就捕捉到那股怪味——像是电路过载烧焦的塑料味，又夹杂着深海生物腐烂的腥气。
“这味道……”冥握着冲锋枪的手指猛地收紧，金属部件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他快步走到走廊窗边，推开破损的玻璃扇。
巴麻美放下茶包她皱着眉，看着黑洞的的排水口，“不是下水管道传来的……”巴麻美看着排水口，指尖悬在金属边缘却迟迟没有触碰。
突然！那股怪味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若有若无的腥甜在空气中飘散。
“没了？”缘端着水杯的手停在半空，“刚才还很浓……”
冥推开窗户的手顿住，清晨的风卷着远处废墟的尘土灌进厨房，却没能冲淡最后一丝怪味。“像是某种魔力残留，但消失得太快了。”
三人在厨房里沉默地站了片刻，只有冰箱的嗡鸣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缘走到走廊，镜面光滑的穿衣镜在晨光中反射出他的身影，却没有任何异常波动。
“我刚才在地下室，也闻到了，但没有感受到魔力。”晓美焰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就在这时，卧室门“吱呀”一声打开，瑶瑶揉着眼睛走出来，发梢还沾着睡觉时压出的翘毛。她看到众人围在厨房门口，愣了一下，随即闻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腥甜：“你们在干什么？什么味道啊？”
缘转过身，深紫色纹路在额角隐现又褪去：“没什么，可能是外面废墟传来的。”他走到瑶瑶身边，下意识地挡在她和排水口之间，“昨晚睡好了吗？”
瑶瑶打了个哈欠，目光扫过厨房地板上的光斑：“嗯，醒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她走到灶台前，看到巴麻美没泡开的茶包，“要喝茶吗？”
冥将冲锋枪背在身后，走到窗边合上玻璃扇：“可能是附近有尸体腐烂吧。”他的语气平淡，手指却在窗框上划出一道细微的痕迹，“废墟里这种味道很常见。”
巴麻美点点头，重新撕开茶包丢进茶壶，沸水冲开的瞬间，茶叶的清香暂时掩盖了残留的怪味。阳光透过破窗照在众人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洛普馆里重新恢复了清晨的平静，仿佛刚才那股诡异的气味只是一场错觉。
瑶瑶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目光无意间扫过走廊尽头的穿衣镜。镜面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她眯起眼，似乎又看到镜中那道银蓝色的身影一闪而过——但当她定睛去看时，只有自己模糊的倒影和窗外湛蓝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