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海之上，一艘通体雪白的超级双体游艇静静漂浮在墨色的海面上，宛如一只沉睡的天鹅。三层甲板灯火通明，将周围的海水映照成一片幽蓝。
不远处，一艘豪华小艇划破夜色疾驰而来，艇首劈开的浪花在月光下泛着银光。
当小艇精准地停靠在游艇舷梯旁时，甲板上巡逻的守卫眯起眼睛。
“白爷在吗？”小艇上的观音堂的弟子扯着嗓子喊道，锃亮的光头在探照灯下反着光。他身旁披着袈裟的和尚双手合十，腕间的佛珠却泛着金属冷光。
守卫懒洋洋地抬了抬下巴，指向顶层甲板：“白爷在月光浴。”他刻意加重了最后三个字的音调，嘴角勾起暧昧的笑。
顺着守卫所指，可见顶层无边泳池波光粼粼。一个修长的身影正仰躺在水面上，银白的月光为他镀上一层虚幻的光晕。池水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荡漾，像在演奏某种神秘的韵律。
佛爷单手掐着佛珠，领着五个旗袍美人踏上游艇的瞬间，整艘船突然轻微震颤。
五个女人高跟鞋踩在柚木甲板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开衩处若隐若现的雪白肌肤比月光还晃眼。一张张面容娇艳如花，其中两张还是混血面孔。
佛爷领着美人踏上顶层甲板时，月光正斜斜地洒在泳池水面。白曳仰躺在池中央，瓷白的肌肤上缀着晶莹水珠，立体的五官和肌肉线条在月光下如同大理石雕刻般完美。五位美人顿时红了脸颊，互相推搡着往池边凑。
“白爷，”佛爷双手合十，腕间佛珠叮当作响，恭敬又小心地道：“这几位姑娘手法极好，让她们伺候您松松筋骨？”
水面突然荡开涟漪。白曳缓缓睁眼，那双琥珀色的瞳孔在暗处泛着妖异的竖瞳。他唇角微勾：“既然来了，就都下来吧。”
扑通几声，五位美人争先恐后跃入池中。
水面顿时泛起一池粉色泡沫，在波光中荡漾起一圈又一圈涟漪。
佛爷满意地退到阴影处，却没注意到身后立柱旁，一个高大的黑影正无声凝视着这一切。
马天启将风衣领子立起，遮住半边面容。他腰间的镰刀折射着冷光，刀锋上刻着的死神符文正微微发烫——高位神明的气息波动正在令刀锋震颤。泳池底部，那些粉色泡沫正在凝结成诡异的图腾。
他一路跟随佛爷到此，没有想到传说中的白爷竟然是高阶神明。还是传说中的邪神。
“白爷～”一位美人娇笑着贴上白曳后背，看着男人昳丽的面孔，伸手去抚触时，被男人反手圈入怀中。其他四位立即也围了上去，几个人在池中嬉戏打闹，巧笑倩兮，粉碎了一池月光。
场面有些不可描述。
但就在几个美人正以为自己和他打得火热时，
“小佛，这份礼物，本爷很满意。”白曳突然从水中起身，湿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他舔了舔唇角，看向佛爷身后的阴影：“不过，既然有朋友来了，为什么不现身一见？”
佛爷突然觉得后颈发凉，本能地回头，却只看到空荡荡的甲板。
马天启的风衣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死神镰刀已经烫得快要镇压不住。
泳池里的水突然沸腾一般凝聚成无数细小的水珠悬浮在空中，朝马天启藏身的地方扑来。
“啊，我嗅到了……死亡的气息？”白曳轻笑，“死神！”
惊骇之中，马天启脑海中突然炸开刺耳的警报声：
【?神性污染超标】
【对方身份：远古邪神】
【系统遭受入侵……】
【错误！错误！】
猩红的乱码如血瀑般冲刷着他的视觉神经，眼前的世界突然扭曲变形。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泳池中的白曳突然勾起一抹诡笑。
“死神大人，打扰本神雅兴……”他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抬，“你可知罪？”
“砰——！”
还没等马天启做出反应，一股无形的巨力猛然击中他的胸口，将他整个人掀飞出去。
风衣在空中翻卷如垂死的黑翼，他的身体划出一道抛物线，重重坠入漆黑的海面。
佛爷惊恐地听着那阵水花声，额头一片冰凉。
——妈耶，这里几时多了一个死神？
他吓得一个哆嗦，本能地跪趴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冰冷的海水瞬间吞没了所有声响。马天启在混沌中看见，那些悬浮的水珠正化作无数细小的蛇，朝他坠落的方向蜂拥而来。他的死神镰刀在深海中发出幽蓝的光芒，却像被什么力量禁锢般无法挥动。
更可怕的是，系统界面已经完全崩溃，只剩下不断闪烁的警告：
【堕神领域……压制……】
【建议立即……撤离……】
游艇船舷边，白曳慵懒地倚靠在鎏金栏杆上，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白的轮廓。他指尖缠绕的那缕黑雾如同活物，在修长的手指间游走缠绕，时不时闪烁出幽蓝的暗芒。
“这么不堪一击的吗？”他的声音轻柔得像情人的呢喃，却让周围的海水都为之冻结，“本神的地盘，好久没人敢这么冒失了。”琥珀色的竖瞳微微收缩，“你倒是第一个，只是，可惜了……”
这些强行被扶上来的实习小神怎么这么脆弱？！
白曳摇了摇头，返身看到身后吓得脸色惨白噤若寒蝉的一池美女，又摇了摇头。
——今晚太扫兴了！都不好玩！
海面之下，马天启的身体正在缓缓下沉。冰冷的海水灌入他的耳鼻，却浇不灭他心中翻涌的怒火。视网膜上最后残留的系统乱码，像极了电脑中毒后的最后挣扎。
——这就是所谓的“实习死神大礼包”？
——连个预警都没有就GAmEoVER了！
——这死法，到了地府估计都很冤吧！
意识模糊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一夜，他也是这样，拖着中弹的身体被人生生踹进漆黑的海里。咸涩的海水灌入伤口时的剧痛，与此刻如出一辙。
***
远处的海面上，一艘灯火通明的豪华游轮正破浪前行。申早的红裙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如同黑夜中跳动的火焰。她纤细的手指紧握船舷，月光在她瓷白的肌肤上镀了一层冷釉。
“大小姐，”小四的声音突然打破宁静，“小七发现老蛇帮有一条尾巴。”他递来的平板电脑上，几个红点正在海图上快速移动，“这艘船已经不安全了。”
申早的瞳孔微微收缩。海风突然变得凛冽，吹散了她鬓边的碎发。就在这一刻，林亦风低沉的嗓音从耳麦中传来：“东南方向，两艘快艇，五分钟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