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忠海给何大清倒上一杯热茶，顾左右而言他。
“老何，你那边来亲戚了？需要帮忙你吱声。”
何大清轻啜一口，点点头，“嗯，远房亲戚，没事。”
“老何，今天找你，是想问问，你给雨水请的那个老中医，水平怎么样？我跟我媳妇，你也知道……”
易忠海羞于提起自己没孩子的事情，含含糊糊的样子，跟他平日里义正严辞的模样截然不同。
不过他家天天熬药，四合院的邻居们都知道怎么回事，倒也不必非得说清楚。
何大清对易忠海的评价不错，此时能卖一个人情给他，想必以后也能多照应照应两个孩子。
虽然出发点不同，何大清跟何雨水倒是都希望易忠海两口有个自己的孩子。
“那位是在宫里待过的，不说包治百病，对你们这点小毛病却是手到擒来。不过嘛，老人家现在日子不好过，诊金贵了点，还不收现钞。”
易忠海听前一句还兴奋的捏了拳头，等听到诊金贵，不收现钞，当下为难起来。
这些年为着要个孩子，家里几乎没什么积蓄，好东西倒是还有两件，但那是打算传给他儿子的。
何大清看他面露难色，也不多问，说了一声回家去了。
一大妈从里屋出来，挨着易忠海坐下。
“老易，咱家还有小黄鱼儿，要不咱就拿那个做诊金？”
易忠海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大妈虽然也想给儿子女儿留点宝贝。
“咱们要是没儿子女儿，这东西还不是便宜了别人？钱花完了还能再挣，咱们努努力，起码能保证孩子吃穿不愁。你说呢？”
一大妈对易忠海一向是言听计从，鲜少坚持自己的意见。
一番话说完，易忠海惊觉自己从前对她太过忽略，竟然忘了她曾经也是聪明又勇敢的女子，是那个在战火中拯救自己的红衣少女。
夫妻俩因着此事更加柔情蜜意，决定第二天一早就找何大清帮忙牵线。
中院正房，何雨水邀了周老大一起睡，周氏带着小儿子睡在外间。
“雨水妹妹，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孩子的？”
要不是她娘说自己露馅了，她还以为何雨水是被自己的模样迷住了。
想了许久也没想到自己的破绽，周老大忍不住好奇问了出来。
何雨水狡黠的笑笑，提出一个问题。
“姐姐，我告诉你，你也回答我一个问题，行吗？”
周老大点点头，她很喜欢这个小妹妹，活泼可爱的小娃娃谁不喜欢呢？
“姐姐你有耳洞，所以我猜你是女孩子，而且你走路说话都很优雅，再斯文的男孩子也比你差了点儿。”
周老大恍然，太久没好好洗漱，竟然也忘了把耳洞填上。
“雨水妹妹，你刚才说有问题问我？”
“嘻嘻，姐姐，我想问，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可不相信你就叫周老大。”
周老大嘴角抽了抽，这才想起来，都在人何家吃了饭洗了澡，还睡到床上了，竟然还没告诉主家真实姓名。
“我叫周子莹，我弟弟叫周子昂。我爹姓周，我娘也姓周，你管我娘叫周大娘就行。”
姐妹俩躺在床上小声嘀咕，从姓名聊到周子莹一路上的见闻，何雨水也讲了许多大院里的趣事。
外间的周氏搂着熟睡的儿子，听着里间的呢喃，脑子飞快的转着圈。
按照何大清所说，他走之后两个孩子的生活教育都归自己管，他不定期的才回来一趟，十年内房子倒是够住了。
虽然她自信能把四个孩子教育好，但对于何大清敢把两个孩子托付给她，还管吃管住，这份莫名的信任让她很是疑惑。
从轧钢厂出来时，领导说她可以去做帮厨，她想了半天，决定应下来。
去了轧钢厂工作虽然会累点，但能让儿子女儿抬起头做人。
对于女儿的婚事，她还是想拒绝。
从这半天的相处来看，何雨柱确实是个实诚孩子，脸蛋长的平庸了些，个子倒挺高，人也壮实，还有一技之长。
按照农家挑女婿的眼光，何雨柱能算得上是中上之选。
只是女儿今年才十四岁，她想让女儿不要因家里委屈自己，更想让她继续读书，有一番作为。
周家目前只是没有住的地方，在她发下工资之前，领导塞给她的那点钱虽然吃不饱，但能保证娘仨饿不死。
若是何大清愿意，她不要每月的生活费，只租住何家的房子，照顾何氏兄妹算作报酬。
要是商量不妥，那就另找地方租住，对何家的收容，以后再报答就是。
东厢何雨柱屋里，何大清又详细的叮嘱何雨柱诸多事项，直说的何雨柱呼呼睡着了，他才闭了嘴。
月夜无声，人亦无眠。
天光微曦，何大清刚起来，易忠海已经听着声摸了过来，说好晚上一起去老大夫家后，二人各忙各的。
正房睡着的周氏穿上衣服，小声叫女儿带弟弟去上厕所，自己准备帮着做饭，顺便跟何大清商量女儿的事情。
周子莹带着弟弟回来，就听见娘跟何大叔低声争执，抱着迷糊的小弟躲在穿堂听了片刻，看看睡的香甜的弟弟，她做了一个决定。
“娘，何大叔，我愿意嫁给他。”
周氏急了，她不需要女儿出卖自己，即便对方可靠也不比如此。
何大清很满意，当初他想跟周家结亲，除了看周氏能帮着管管孩子，更重要的是看周家这闺女好。
一路撑着寡母幼弟，面对轧钢厂的保卫人员和领导也不卑不亢，显然是个有主意又勇敢的。
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小聪明有一点，总的来说却是个有勇无谋的夯货，要是没有足够的手段驾驭他，以后少不得惹祸。
被周氏婉拒的时候，何大清还暗自可惜来着，现在人姑娘自己愿意，他巴不得事情能成。
周氏一把扯了周子莹去旁边，严厉呵斥她，不许自己瞎做主，婚姻大事，必须她当娘的同意才成。
周子莹让她把话说完才开口，几句话就把周氏说的哑口无言，无奈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