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骤然安静，黄炳耀沉默两秒，缓缓开口：“万大的事……还得再等等。”
万大的笑容瞬间凝固，勉强扯出一丝苦笑，混杂着不甘与疲惫：“等就等吧，我不急。十一年都熬过来了，不在乎多这一阵。”
林天祖神色平静地盯着黄炳耀：“黄sir，这里没有外人，你也别绕弯子，直接说，万大的事，有几成希望？”
黄炳耀长叹一声：“恐怕……希望不大。”
“为什么？”林天祖脸色骤然阴沉，“同样是卧底，猫仔能归来，万大却要继续等？”
黄炳耀略显不悦，“猫仔当卧底总共才半年，叶继欢是他经手的第一桩案子，当然显得轻而易举。”
“可万大呢？他潜伏了整整十一年，办过的案子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内务部要怎么查？难道每一件都要翻出来重审吗？”黄炳耀语气愈发不满，“你要觉得自己能处理得了，那这位置你来坐好了！”
包厢内顿时陷入沉寂，林天祖面无表情地沉默着，黄炳耀也阴着脸一言不发。
万大连忙举起手中的啤酒杯，笑着打圆场：“哎呀，几位长官，这些烦心事提它做什么？人生在世，图的就是开心。来来来，咱们喝一杯——一来恭喜猫仔升职，二来祝头儿财源滚滚！”
猫仔也赶紧端起酒杯相呼应，在两人的带动下，林天祖与黄炳耀的脸色这才渐渐缓和下来。
几番调侃过后，先前的尴尬气氛烟消云散。
林天祖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大大哥，就算不当警察也没关系，凭你这头脑和人情世故，转行做生意准能发财。”
“别开玩笑了，我去做生意哪有跟着你赚得多。”万大笑着回了一句。
“我是认真的，最近我打算成立一家公司，正想找你来掌舵。”林天祖轻描淡写地说道。
“没问题，只要大老信得过我，我一定全力以赴。”万大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
“好，那就定了。明天去找简律师办注册手续和相关法律文件。”林天祖当场拍板。
万大一时怔住，难以置信地看着林天祖，“不是吧，大老你是动真格的？”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林天祖瞪了他一眼，“明早九点，简律师那儿碰头。”
顿了顿，他又转向黄炳耀：“对了耀叔，你手头宽裕吗？”
“几百块还是有的，问这个干啥？”黄炳耀略感疑惑。
“当然是借钱啊。”林天祖微笑着回答。
“你找我借钱？”黄炳耀一脸震惊。
“是这么回事，耀叔。我最近投了个私募基金，本来只想长期持有，没想到那基金跟打了鸡血似的，涨势凶猛。”林天祖说得绘声绘色，“已经赚了不少。”
黄炳耀眼神一亮，急忙追问：“回报率多少？”
“26.7%。”林天祖比了个手势。
“哇！这么高？”黄炳耀当场惊呼，“那这基金最少要投多少？”
“一万就行，门槛很低，非常亲民。”林天祖笑了笑，神情带着几分神秘，“耀叔，有兴趣吗？我可以帮你牵线。”
“呃……我得回去跟老婆商量商量。”黄炳耀嘴上这么说，心里早已意动，但心动不如行动，关键是没本钱，还得看家里那位的意思。
“抓紧点啊，这种私募现在抢手得很，资金一满可能就不再接散户了。”
“哦哦，那后天……不，明天我就给你答复。”
饭局结束，宾主尽欢，四人各自离去。
林天祖上了出租车，直接报出陆国华家的地址。
见他一身酒气进门，陆国华皱起眉头，满脸狐疑地将他迎进屋。
“又跟谁混去了？才当差几天，就这么放肆？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你吗？背后闲话可不少。”陆国华照例开启训诫模式。
林天祖却不以为然，“今天是跟耀叔一起吃饭。”
“哦？耀哥？”陆国华一愣，“谁请的客？”
“还能是谁，总不能指望黄sir掏钱吧？”林天祖半开玩笑地说。
陆国华也忍不住笑了，“堂堂警队第一高手，也有怕的人啊。”
“说真的，耀哥确实很看重你。他在警队资历深、功劳多、人脉广，有他提携，你还愁升不上去？”
“嗯。”林天祖淡淡应了一声，“可惜陆sir调走得早，不然我真想申请调到黄sir手下。”
“陆启昌……”陆国华微微一顿，“此人不简单，非同寻常，他是叶金峰的老部下，死忠亲信。别看叶金峰如今在警校里安安分分，其实深藏不露，是个狠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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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林天祖略感兴致，“契爷，这话怎么说？”
“这个嘛……”陆国华略一迟疑，旋即改口，“算了，不说也罢。但你要记住，无论跟谁共事，都得留三分防备，别被人牵着鼻子走。”
“明白的，契爷。”林天祖点头应道，“对了，契爷，我是来还钱的。”
“还钱？”陆国华面露愕然，“这么快？”
“那当然，资金一到账，我立马就给您送来了。”林天祖递上一张支票，“您过目。”
“嗯……五十六万八！”
陆国华猛地一怔，“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这有什么问题吗？”林天祖睁大眼睛，一脸无辜地反问。
“我当初借你的是三十二万一啊！”陆国华脸色骤变，挥着手中的支票厉声质问，“阿祖，这笔钱到底从何而来？你该不会是收了不干净的钱吧？”
“哎哟，契爷，您这话可真是凭空污人清誉。”林天祖故作愤慨，“您干儿子行得正、站得直，堂堂正正做人，哪会碰那种黑钱！”
“这可是我正经赚来的！”他随即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您看，我投了个私募基金，回报极丰。连您当初借我的那笔钱，我也当成一份投入进去了。”
陆国华盯着文件，满脸震惊，反复揉了揉眼睛，“可……怎么翻成这样了？”
“因为基金经理是个顶尖高手啊。”林天祖笑着拍了拍契爷的肩，“我对这支基金非常有信心，赚到的钱全追加进去了。”
“这……真的稳妥吗？”陆国华心动之余，仍存疑虑。
“绝对靠谱。”林天祖竖起一根手指，“听说咱们警队高层也有参与，有人投了七位数呢。”
陆国华眼中顿时闪过亮光，“那……收益能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