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舟想了想，最后还是没瞒着纪霄。
一是现在瞒着，迟早也会暴露，到时候暴露，说不定还会让纪霄多想；二是他俩既然在一起，要说撇清关系，你不影响我我不影响你，那是不可能的事，与其拖到以后，不如现在一起面对，也算是提前做个心理准备。
纪霄听完立刻就懂了：“你把手机给我。”
纪霄说得是自己手机，不过他手机放在桌上，陆雪舟懒得起身，直接把自己的给了他。
纪霄也没矫情，他也不是第一次用陆雪舟的手机了，只是没等他抬头问密码，男人的声音就先从耳边传了过来：“密码0409。”
0409这四个数字一出，纪霄直接愣了。
他瞬间转头看向陆雪舟，眼里的笑根本就压不住：“哟，什么时候陆总也跟我一样，开始纪念我们的遇见日了？”
陆雪舟绷着一张脸，耳根子红得像玛瑙：“这你别管，赶紧办正事。”
纪霄还想调戏，但想到自己现在不宜折腾的腰，还是没继续挑衅陆雪舟，毕竟真要闹，到时候支离破碎的还是他。
纪霄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了事情发展的全部过程。
都不用说，他自己都混娱乐圈的，这个空白Id根本就不是因为他官宣突然想起他这号人，然后决定为纪远出头，做个热心人士。
不论是那些话，还是被他挑起怒火的键盘侠，本质上都跟纪远没关系。
真正的目的也只有一个。
那就是他和陆雪舟。
一个查不到身份信息宛如黑户的Id，还想搞他和陆雪舟，除了那狗娘养的系统还能是谁？
纪霄扫过那些评论，心里却道：“就那么点能量还要继续作妖，我该骂你是贼心不死呢，还是夸你锲而不舍呢？”
系统一声不吭。
安静得像是根本就不存在。
纪霄一点没被这表象欺骗，他气定神闲地继续道：“不得不说，你确实有点小聪明，知道利用网络舆论来对付我，一个在娱乐圈混的人，不论是导演还是演员，都要名声，名声一旦臭了，再怎么洗都有污点。”
大概是在纪霄这里吃了太多的瘪，终于听到一回‘示弱’，系统到底还是没忍住。
【呵呵。】
【现在知道怕了吗？】
那机械质的男声听起来还夹杂着丝丝电子音，跟他妈漏电的，诡异又搞笑。
但重点不是这个。
纪霄挑眉：“你之前不是女声？怎么，被刺激到开始变性了？”
系统语气里透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我是这个世界的伴生意识，根本就没有性别。】
纪霄恍然大悟：“哦~我懂了，你是人妖。”
系统：【……】
这熟悉的挑衅味一来，系统顿时没崩住，正要破口大骂：【你才是人妖！你￥%#￥#%才是人妖！%！……@&@*！……&】
系统骂得太脏，播都播不了。
不过在纪霄耳朵里，它越气急败坏，骂得越难听，就越是鸟语花香。
欣赏完系统破防的样子，纪霄又慢吞吞地开口，欠揍的那股劲儿一点没少：“你看看你，我说句实话怎么还不乐意听呢，你得虚心接受群众意见，这样才能长久。”
不出意外，系统又是一阵骂：【我接受你￥R%!$@&】
纪霄是喜欢看系统破防，但不代表他就真的喜欢被系统骂，他靠在陆雪舟身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脚：“我觉得你可以把骂人的词省省，不然一会儿没东西骂了多尴尬。”
如果有头皮此刻已经头皮紧绷的系统：【……你又想干什么？】
纪霄笑眯眯：“看你这话问的，我这么一个遵纪守法尊老爱幼遵守交通规则的良好市民，我还能做什么？”
系统警报滴滴直响：【你别顾左右言其他！还遵纪守法尊老爱幼，你可要点脸吧！就你做的那些事，哪一件是好人能做出来的！】
对于系统这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态度，纪霄也不稀奇，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他做的那些事，系统要是还傻傻听他说，那就是真蠢了。
当然他也没打算一直跟系统虚与委蛇，现在的系统对他来说就是最低版的儿童玩具枪，打人好像有点疼，实际就那么回事。
“不是我说，你有时候真的让我怀疑，你到底有没有智商。”
“想通过舆论打击我和陆雪舟，的确是个方法，但你忘了一件事，在绝对的资本和真相面前，一切舆论都是虚妄。”
“不过一本脑血栓到需要交智商税的小说，作为它伴生意识的你是坨屎，我也理解。”
系统又炸了，只是没等它叫，一道笑声却突如其来地响起。
“噗——”
系统倏地噤声。
纪霄也猛地一回头，随后盯着投影幕布的男人像是感受到他的视线，垂眸和他对视，一脸无辜又茫然：“怎么了？看完了？”
纪霄看着他，眼眸深不见底：“你笑什么？”
纪霄莫名觉得陆雪舟那声笑，像是在听到他和系统的对话之后被逗笑了，但这个可能性怎么看怎么渺茫。
能听到他和系统的对话？
你自己说合理吗？
可纪霄自己出现在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个不合理的命题，都有系统和穿书了，跟这对比起来，听到别人的心声，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和理解的事？
问题是陆雪舟真能听见的话，那之前在他面前，自己和系统的那些对话……
系统也有点心惊胆战。
它只存在于纪霄的脑海里，和纪霄的对话也只有纪霄能听到才对，可陆雪舟那声笑出现得实在太不合时宜了。
再看看陆雪舟那越来越亮的灵魂，它实在没办法安心。
再这么下去，反派都要取代命运之子了！
冷静，冷静，没那么快的。
林子航现在还在，只要这次的舆论足够大，再把纪远搞回来，事情就还有转机。
大概是为了给自己壮胆，系统又阴沉沉地开口：【你该不会以为他能听到我们说话吧，别异想天……】
话没说完，一道懒洋洋的男声就慢慢响起。
“确实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