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
就在这时，客厅的座机电话突然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
两人同时一怔。
阮蕴玉像是被惊醒，猛地推开陆砚清，快步冲向客厅。
陆砚清看着阮蕴玉几乎是逃离的背影，眼神暗了暗，也跟了过去。
阮蕴玉拿起听筒，声音还带着一丝未平复的急促，“喂？”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传来慕临川一如既往温和，此刻却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疲惫的声音。
“……项目临时出了点棘手的问题，这几天可能都要待在公司里面了。”
“刚才打你手机没人接……”
慕临川其实想问的是昨晚她在哪里，但他还是没问出口。
他怕那个答案不是他想听到的答案。
阮蕴玉的心跳还没从刚才和陆砚清的拉扯中平复，后背甚至能感受到那道灼热的视线。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我手机可能静音了没听到。”
“我本来答应安安，今天幼儿园开放日，会去的，结果……没去成。”慕临川的声音里带着歉意。
“没事，工作比较重要，安安今天也玩得挺开心的……”阮蕴玉想着又补充了一句，“你注意身体。”
电话那头的慕临川沉默了。
就在阮蕴玉准备道别，挂断电话的时候，一只滚烫的大手却突然从身后环住了她的腰。
温热的胸膛紧密地贴上了她的后背，强势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
阮蕴玉身体猛地僵住，仿佛血液都倒流了。
她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话筒，惊恐地扭头，对上陆砚清近在咫尺深情的眼睛。
陆砚清低头，故意把唇贴着阮蕴玉的耳廓，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声，一字一句地问：“蕴玉……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电话那头，慕临川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样，“阿玉？怎么了？那边有什么声音吗？”
阮蕴玉吓得不轻，她猛地用手肘狠狠往后撞去，想挣脱陆砚清的怀抱，同时对着话筒急促地说，“没……没什么！”
“我刚才不小心碰到东西了，你忙你的，我先挂了。”
阮蕴玉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挂断了电话。
听筒被重重地扣回座机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下一秒。
阮蕴玉猛地转身，用尽全身力气推开身后的男人，胸口剧烈起伏，她声音都在发抖，“陆砚清！你疯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下意识不想让慕临川知道她和陆砚清还有纠缠。
陆砚清被阮蕴玉推得后退了半步，却依旧固执地看着她，眼底翻涌着近乎疯狂的赤诚和痛楚，“我想干什么，你不知道吗？”
“我想和你重新开始！”
无数次午夜梦回的时候，他都在后悔！
后悔答案和冯琳订婚，后悔放开她的手！
“这一次，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再阻拦我们！”
“我可以……”
“重新开始？”阮蕴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扯出一个冰冷至极的弧度，“陆律师，需要我提醒你多少次？”
“我已经结婚了！”
“我是慕临川法律上名正言顺的妻子！”
“这就是现实！请你认清现实！”
这句话更是像是她对自己说的。
“结婚可以离！”陆砚清毫不犹豫地接话，语气急切而笃定，“你和慕临川离婚！”
“你要是嫌麻烦离婚麻烦，或者不想出面，我可以让律师团……”
陆砚清的话被打断了。
阮蕴玉用一种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陆砚清，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和决绝，“陆砚清，你听清楚，我不愿意和慕临川离婚！”
这句话，像冰冷的锤，狠狠砸在陆砚清的心上。
陆砚清愣住了，像是没听清，又像是不敢相信，“……什么？”
“我说我不愿意！”阮蕴玉重复道，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陆砚清，你还要我说多少遍？”
“我和我老公感情很好，我为什么要和他离婚？就为了和你这个……”阮蕴玉哽了一下，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纠缠不清的前任‘重新开始’？”
“感情很好？”陆砚清像是被这个词刺痛，猛地抓住阮蕴玉的手腕，眼神变得锐利而讥讽，“我们之前也感情很好的……”
他们也有过一段感情很好的时候，只可惜被他给亲手打破了……
“你也说了，是以前！”阮蕴玉用力想甩开陆砚清的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两人在客厅中央拉扯着。
突然，陆砚清手上的力道松了些，他低头看着她，眼底的疯狂慢慢被一种近乎卑微的乞求所取代。
他轻轻拽了拽阮蕴玉的袖口，像一个害怕被抛弃的孩子，声音哑得厉害，“那……那你们不离婚……也行……”
阮蕴玉挣扎的动作顿住，难以置信地看着陆砚清。
陆砚清避开阮蕴玉的目光，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带着一种屈辱又孤注一掷的疯狂，“我们就……一直这样……好不好？”
“我不逼你离婚……我也不在乎名分。”
“就算你一辈子都是慕太太……也没关系……”
“我只要……只要能和你一直在一起。”
她可以等，等到她愿意离婚的那天。
“我不愿意！”阮蕴玉口中斩钉截铁地吐出这句话。
这次她的语气更加彻底，不带一丝一毫转圜的余地。
阮蕴玉猛地抽回自己的手，“陆砚清，我没兴趣找小三！也没兴趣找情人！”
“你要是这么想当别人的小三，另找他人吧！”
听到这句话，陆砚清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死灰般的苍白和一种被彻底羞辱后的麻木。
他看着阮蕴玉，眼神空洞，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了。
客厅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陆砚清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点了点头，“好……好……我明白了……”
他转过身，背影僵硬而落寞，一步一步地朝着门口走去。
每一步都沉重得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阮蕴玉站在原地，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强迫自己不要心软。
就算他和冯琳没有订婚，没有任何关系，他们之间太多误会，太多算计。
理不清，忽视不掉。
他们之间注定不可能了。
就在陆砚清即将走到门口的时候。
“叩叩叩！”
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