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陆砚清的话，阮蕴玉神经瞬间紧绷。
陆砚清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带来一阵战栗。
她那句低沉的“担心我？”像一颗石头，投入了她平静的心田。
阮蕴玉转过身，想否认，想拉开距离，却差点撞进陆砚清怀里。
两人距离极近，她甚至能看清他眼底细微的红血丝和他下颌上冒出的青色胡茬。
“谁……谁担心你了！”
阮蕴玉有些慌乱地反驳，声音却不自觉地发虚，“我只是……只是怕你累倒了，提供的精子质量太差！”
这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这句话怎么会从她的嘴巴里说出来的？
陆砚清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仿佛看穿了她的外强中干。
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又向前逼近了半步，几乎将阮蕴玉困在了他和门板之间。
“哦？只是这样？”陆砚清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点戏谑，“我还以为，你是特意来看我的。”
他身上的气息强烈地侵袭着她的感官。
四年了，她以为自己早已免疫，可身体却比记忆更诚实。
“你少自作多情！”阮蕴玉强迫自己瞪回去，手心却微微出汗，“让开，我要去律所上班了。”
她就不应该来看他的，多此一举。
阮蕴玉想推开陆砚清，手腕却再次被陆砚清轻轻握住。
他这次的力道并不重，甚至带着点缱绻的意味，拇指无意识地在她细腻的皮肤上摩挲了一下。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两人都是一怔。
空气仿佛凝固了，暧昧的氛围无声地蔓延升腾。
陆砚清的目光落在阮蕴玉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唇瓣上，眼神逐渐变得幽深，之前的疲惫一扫而空。
他缓缓低下头，靠近……
阮蕴玉的心跳如擂鼓，大脑一片空白，竟然忘了躲闪。
看着陆砚清越来越近的脸，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吸的温度……
就在两人的唇即将碰触……
“砚清，听说你昨晚……”
一个洪亮而带着点嬉笑意味的男声伴随着门被猛地推开的声音骤然响起，“嚯……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闯进来的莫子俊，穿着花哨衬衫，踩着人字拖。
他看清休息室内的情形，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夸张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就想后退。
这突如其来的打扰像一盆冷水，瞬间浇醒了阮蕴玉。
她猛地回过神，像被烫到一样用力推开陆砚清，脸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眼神里满是惊慌和羞愤。
她刚才怎么了？竟然不躲？
陆砚清被阮蕴玉推得后退了一步，脸上瞬间覆上一层寒霜，锐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射向门口的不速之客，语气冰冷骇人。
“滚出去！”
莫子俊吓得一哆嗦，差点咬到舌头，“对……对不起，我这就滚。”
“你们继续继续！”
他手忙脚乱地就要带上门。
“站住！”陆砚清的声音更冷了。
莫子俊动作僵住，苦着一张脸，“哥……我真不是故意的……程承没说里面有人……”
他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脸色煞白，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的阮蕴玉，心里叫苦不迭。
阮蕴玉趁着这个间隙，一把抓起自己的包，低着头说道：“我……我先走了！”
说完，她几乎是逃离般地冲出了休息室，与门口进退两难的莫子俊擦肩而过。
“蕴玉！”陆砚清想追，却被莫子俊下意识地拦了一下。
“咳，那个……女孩子脸皮薄，你现在追上去更尴尬……”莫子俊硬着头皮劝道。
陆砚清狠狠瞪了莫子俊一眼，周身气压低得吓人。
莫子俊缩了缩脖子，心里默默给自己点蜡。
…………
阮蕴玉一路疾走，心脏还在狂跳，脸颊滚烫。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她靠在冰冷的轿厢壁上，懊恼地闭上眼。
突然，电梯门又被打开了，出现了莫子俊的脸。
“等等，我有话和你说……”莫子俊气喘吁吁地说道。
阮蕴玉不想和莫子俊多费口舌，她长按关门键。
莫子俊却侧身，直接进了电梯，他脸上带着歉意和一丝急切，“刚才……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知道你俩在……”
“呃……”他尴尬地挠挠头，不知道说什么。
阮蕴玉余光瞥了一眼莫子俊，没说话。
在她形象中，她和莫子俊没怎么说过话，但每一次对话都让她心情很不爽。
莫子俊现在没意识到阮蕴玉对他的厌恶。
他看阮蕴玉脸色不好，心里过意不去，又想起刚才陆砚清那副要吃人的样子，觉得自己好像坏了哥们的好事，忍不住想找补两句。
“那个……蕴玉姐，你别生陆哥的气，他这人就这样，狗脾气，其实心里……”
“我和他的事，不用你操心。”
阮蕴玉冷淡地打断莫子俊，往后退了一步。
莫子俊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陆哥，这四年过得挺不容易的！”
陆砚清叮嘱过他，不让他在阮蕴玉面前提这四年，可他就是想提。
阮蕴玉的目光回到莫子俊身上。
“四年前，陆哥以为你……嗯……”
阮蕴玉抿紧嘴唇，没说话。
莫子俊叹了口气，语气认真了些，“你知道他这四年怎么过来的吗？”
“以前他虽然是工作狂，可再忙他也知道吃饭睡觉。”
“但那段时间，他简直不要命了，没日没夜地泡在公司，要不就是出去应酬，往死里喝。”
阮蕴玉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好几次，真的是好几次，”莫子俊强调着，表情带着后怕，“都是我或者程承去捞的人，喝到胃出血，直接送医院洗胃，医生都说再这么下去，迟早得没命……”
“有一次，他直接进了IcU，在IcU住了好几天才出来。”
阮蕴玉的心猛地一揪。
胃出血？他……